第十章 有点累
最终，叶天图还是没有把莫塔·暗翼从大腿上面甩下去，就这样带着一个巨大的累赘和装饰离开了这个珞珈巨人自带的领域空间，然后……闯进了无数的弹幕攻击之中。 刻着符文的箭矢带着火焰的尾翼，数以千万的射来，抬起头，仿佛是仰望暴雨。 叶天图沉默着，血色的双瞳酝酿着什么，莫塔·暗翼一瞬间切换回了本体，翼展足以用公里计数的虚空亚龙顷刻间出现，最先的箭矢撞击在龙鳞上，直接刺穿。 淋漓的龙血如同暴雨，从天空坠落，火焰燃烧了龙鳞，这不是普通的火，是来自无尽火域的神火，一丝，便足够焚毁一位永恒。 巨大的虚空亚龙也无法阻挡这种火焰的焚灼，发出了痛苦的吼叫。 远处，密密麻麻的人有些脚踩大地有些立于天空，他们有些抱剑，眼神孤傲而清远；有些握枪，神态恭敬而热烈；有些则拿着千奇百怪的武器，或者类似武器的东西，贪婪的目光盯着虚空亚龙的爪子下面，那一脸懵逼的被踩到泥土里面的叶天图——手中的君临。 风源·暗翼咬牙切齿的对着莫塔·暗翼吼道：“蠢货，收起你的本体！给老娘滚远点！熊孩子别添乱！” 风源是莫塔的jiejie，那次元商场里面的摊位其实就是她的，只是因为太懒了，就直接丢给了自己的弟弟，然后一个人跑去偷懒了。 本来，这一次计划依旧的围剿，甚至连眼前这个人曾经的部下都收买了，本应该是万无一失的猎杀，结果刚开始就出了这么一个大乌龙。不是说的好好的，让这货假装抱大腿，等审判出来的时候控制住他，争取一波解决的呢？ 神火和铭刻圣灵符文的圣轩箭虽然能够无视虚空亚龙的龙鳞防御，却也不至于致命，而且对于自己弟弟的生命力风源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是从小揍到大的。 但是谁知道，这货竟然直接变化出了本体，直接扛下了这连环杀招的第一招。 难道审判真的杀不了？ 不！不可能！就算是帝皇都会陨落，更何况是审判！ 但是看着莫塔·暗翼的行为，风源突然有些不安，难道，天机那意味深长的笑不是提前的恭喜……、 她是不是又一次看见了结局…… 风源身体突然开始颤抖，身后传来了破空声。 扭头，对上一双血色的瞳。 尸山血海在那双眼瞳之中沸腾，数不尽的不甘和绝望的尸骸争先恐后的如潮水般涌来。一种如同面对死亡一般的无力从四肢百骸传来，风源突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杀气！杀意！ 无声的弥漫，那只针对她一人的可怖杀意比实质更加恐怖，血雾无声无息的弥漫开，血滴在血雾之中凝聚。风源感觉鼻尖微湿，伸出手，手上一抹鲜红。 那是血，她的血。 不知何时，君临已经指在了她的额头，刺破头皮。 纯种的虚空亚龙，血也是红的。 快！太快了！快的完全跟不上，看不见。 仿佛时间暂停后继续，对方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后，手中的枪已经直指自己的额头。 风源感受着那可怕的杀意，本来被人忽悠起来的所有凌云壮志全都瞬间烟消云散，她凝视着那双血色的眸，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先祖。 那虚空唯一一头的终焉帝龙在咆哮，红色和金色的两个竖瞳如两轮月，巡视着大地，寻找胆敢反抗的家伙，然后，碾碎他们的一切！ 那巨龙突然张开嘴，露出了狰狞可怖的牙齿，然后，用力咬合！！！ 风源感觉自己仿佛被吞噬了一般，两腿之间一湿，就这样被吓尿了。 这不怪她，所有的虚空亚龙都不可能反抗甚至不可能有勇气去仰视的存在，那唯一的终焉帝龙是唯一的主宰。无敌的可怖的威势足够吓破任何龙族的胆子。 虽然莫塔·暗翼曾经在次元商场里面吹嘘终焉帝龙蛋什么的，但那也只是吹嘘。虚空亚龙还有一个名字，终焉龙，而终焉帝龙就是他们是始祖，他们的皇帝！ 那就是他们虚空亚龙的蛋，不过确实死卵，或者是不想要的龙蛋。死卵是那种生下来就已经死了，孵化不出来的龙蛋，一般只能够用来做蛋花；虚空亚龙是懒惰的种族，有时候就算是自己产下的龙蛋也不愿意去费时间抚养，就像莫塔暗翼说的，那一块拳头大小的能够用来孵化世界和喂养梦幻种的洛亚水晶，却还不够一只幼年的终焉龙吃的。喂养虚空亚龙需要的是近乎无限的时间和数不尽的资源，对于好吃懒作的虚空亚龙来说是不可能的，于是吧龙蛋卖掉，让好心人饲养也就成了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乎的东西谁都不可以碰，不在乎的东西弃之如敝履。 这就是虚空亚龙，所以，不要的龙蛋，不想养的龙蛋，最后是孵化成功还是被做成蛋花，他们都不在乎。 被叶天图一个眼神吓破胆的风源失魂落魄的跪在那里，而周围的人却丝毫没有发现这边的异样。他们全都注视着战场，被虚空亚龙庞大的身躯遮掩的地方，看不见那里有什么，但是他们却都莫名的认为，他们的目标，他们的猎物就在那里瑟瑟发抖，就等着他们宰了那条碍事的龙，然后便可以杀了他，那把枪也就成了无主之物，能者得之。 风源心中拼命的想要呐喊‘傻逼们！别盯着看了，人家已经摸到你们屁股后面了！’但是她喊不出来，被吓得只能够瑟瑟发抖的她只能缩成一团，别说说话，就连抬起头都不敢。 看了一眼直接抱头蹲防瑟瑟发抖的风源·暗翼，心中有些不爽，甚至打算一枪捅死得了。但是想到和莫塔·暗翼的交易，叶天图只能撇撇嘴，一脚把她踹飞。 就算是这样，也只有寥寥几人有了动静，他们仿佛极端艰难的移开视线，有人甚至用手生生的掰断自己的脖子，才将脑袋转向叶天图。 他们无一例外，疯狂和惊恐在他们的脸上汇聚，扭曲的狰狞。 他们绝望而热烈，他们恐惧而热血。 空灵的歌声回荡，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哀伤。明明是一首哀伤的bgm，却硬生生的让这些人热血沸腾，不知不觉得陷入疯狂。 也许，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在这里了。他们的眼中没有目标，没有任何的欲望，只是疯狂。 末日歌姬的歌声里面，无人能够坚守自己的本心。 灵魂已经被迷乱。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 那些反应过来，努力的去注视叶天图的人，他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他们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幸的是，他们死的更加痛苦。 而还有一些人，从一开始就沉默，他们从未呼喊也未疯狂，甚至在其他人欢呼的时候离他们远了一些。而这些人，也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毙命的。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天地之间似乎闪过了一道光，骤然闪烁，如同闪光灯一闪，天地裂开。 巨大的虚空亚龙也倒下了，挡不住暴雨一样的箭矢，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更何况这是无视防御的圣轩箭。 围观群众们开始欢呼，他们来自不同的天域，从虚空各个角落聚集在一起。 无论之前是否为敌或是血海深仇或是利益纠纷，有些人已经放弃了彼此的仇恨，相互拥抱。他们大概是觉得只要莫塔·暗翼倒下，那么叶天图就是砧板上的咸鱼，还不是他们随手揉捏的？ 震天的欢呼戛然而止，因为欢呼的人已经失去了欢呼的能力。 银白色的刀片卡在指缝，如同光剑一样的无色剑刃扩展，随着手指的动作划开喉咙、切开胸脯、斩断核心、破碎命痕…… 如一场及其快速果断的舞蹈，收割魂灵的舞蹈。 啪啪啪—— 掌声响起！如同在为这急速而赞美，也像是一曲将止，对于最后的独舞的送别。 末日歌姬的歌声戛然而止，天空裂开，随着湛蓝如天空的血落下，一个死不瞑目的女人的尸体摔了下来。那是之前献歌一曲，与叶天图合作杀死了近千名来自虚空各处的新一代年轻强者。 近千名永恒阶，这种与世界同级存在，可短暂遨游于虚空。 超越了生养自己的世界的存在，便是永恒阶。他们的生命不再如同风中残烛，不再和生养他们的世界锁在一起，他们拥有真正的自由。 但是这近千的永恒阶就这样全都陨落，叶天图血色的眸似乎更加闪亮。 手中的刀片碎成一片片，右手虚握，君临悄无声息的消失，然后出现在他的手中。随手甩出一道枪花，血色的末途花爬上了脸颊，遮掩了五官。 黑色的残破铠甲浮现，将他的身体包裹，墨黑的长发张狂的飞舞，如魔神降世。 左手手腕上的腕表突然解体，银色的光汇做洪流，天地顿时失色。 耳边，传来了一个缥缈的声音：“检测到封印松动，开启武装战斗模式。” “S级锁定即将解除，请世界意识做好准备，准备面临——审判！！！” “正在检测最适合的形态，已确定形态，开启——战争模式！！！” “赞美——吾神！！！” 银色的机械洪流开始将叶天图包裹，一种宏大的力量蔓延，叶天图闭上了眼睛。 银色与黑色相互交织，最终产生了一种模糊不清的灰色，灰色存在了刹那，变成了纯粹的黑色。 剩下的那些人，远比永恒阶强大，他们不是初生的永恒阶，而是已经足够强大，拥有足够的阅历。 他们未曾阻拦叶天图，因为他们也都心生惧意。 他们其中的一些，认识那位死去的末日歌姬，那是他们不可力敌的存在，如今却那样随意的死去。 场中只有掌声回响，鼓掌的人却还没出现。 那一声声掌声，如重锤砸落，天地随着掌声战栗。 叶天图微微闭着眼，嘴角微微勾起，他在享受着一种蜕变。那银色的洪流一部分集中修补在帝落时代受了重创的魔铠，另一部分却是在解开那压制着他的力量。 固化成S级别的感觉可不好，这种危险的信号很容易被敏感的世界拒之门外。 被拒绝真的是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力量在释放，黑色的巨龙一样的翅膀刺穿了才被修好的魔铠，那双巨大的翼伸展开，一种可怖的毁天灭地的气势散发，所有的永恒阶都再也动不了了。 他们跪下了，在战栗。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终于消散了，他们回归了自己的本心。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凭什么这么弱？弱小怪他们了？但是贪婪…… 若不是贪婪，他们依旧是一方霸主，如今却贪图虚空之中的那把枪，而要付出生命为代价。 这群人都是冷漠的，他们几乎没有了感情，因为所有在意的人都已经死去。爱人、亲人、甚至是仇人，都死去了。这世上还存在的，只有陌生人。 但是面对魔神般的叶天图，他们恐惧，他们战栗，他们回忆起了最深刻的背上。 那双血色的瞳孔凝视，跪下的人甚至仿佛在其中他挣扎的尸骸之中见到了自己熟悉的影子，那之前是他们的伙伴。 现在，连灵魂都要受尽折磨。 “滚吧！” 叶天图扇动背后的双翼，他终于有些恢复了力量，曾经黎明帝国的第十六军团军团长，才不可能这样弱小。 赦免一样的怒吼吼出，天地被清空，围猎的人，尚且活着的全都被驱逐。 莫塔·暗翼和风源·暗翼也被驱逐，叶天图如一位帝王站立在半空，无上的威严将大地碾碎。 群星乍现，密密麻麻如珍珠一般，太美，美的该要毁灭。 叶天图挥手，虚假的天幕裂开，虚伪的大地裂开，岩浆顺着开裂的地面缝隙淌出来，被神的眼泪凝固。 无名的神在哭泣。 那是曾十二翼的神，如今却只是祭品。鲜血顺着被撕裂的翅膀躺下来，染红了那金色的长裙。 掌声终于停歇了，一个伟岸的身影撕裂空间，来到了这个世界。 那是一个五米高的巨人，长着狰狞的牛角，一双拳头如同石碾，蜿蜒如龙蛇的血管粗大，山石一样的肌rou蕴含着暴虐的力量，反射着星光的光头代表着那一拳一个的力量。 “你是……什么东西？”叶天图毫不客气的问道。 实力接近永恒的极限……但是很弱。 狂妄倒是很强的样子……但真的很弱。 “审判！注意你的言辞！你不过是一个纪元更迭留下来的废物而已，有什么资格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若不是爷爷出生的没你早，那轮回帝皇的头颅便是我的战利品，你们这些老家伙，都是垃圾！”巨人似乎是被叶天图的态度激怒了，狂吼着，然后一拳头轰出，“去死吧！旧纪元的渣滓！！！” 随着吼声停止，叶天图看了看散发出不满，对于叶天图竟然用她做这种事情而感到跌份的君临，轻声安抚着。 而在他的身后，五米高的巨人已经矮了许多，反正没有一块是超过一米二的。 “喂，看戏很有趣吗？次虚空的老家伙们别藏了，出来吧，让一坨肌rou先出来送死。看这五大三粗的样子，就连脑子里面也都全是肌rou，是你们的试验品吗？很不错，在触及到虚空的底线之后竟然还敢，你们真的不怕死吗？还是以为——她们是真的默许了？” 叶天图吼道，他不得不吼，因为声音小了那些藏在莫名之地的家伙不一定听得见。 终于，有人出来了。 那不是人，那是一只冰蓝色的凤凰，叶天图看着这个家伙出来，下意识的喊道：“艾尼维亚？” “那是什么东西？”冰晶是说蓝色的凤凰好奇的问道，他的身形转换，变成了一个与叶天图相似的男人，“既然是和人形的您打，那么在下还是化作人形为好，最起码不会被占据体型优势而被直接打爆。人类的形态太灵活了，用本体的话不可能打得过。您身上的那件铠甲就是科尔图拉的最强者吧，那位神王阶的最强英灵？” 叶天图点点头，算是承认。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便是不可能为您的对手，所以在下先行认输，不过这一架还是要打的，毕竟是人情，需要还的。”凤凰带着真诚的笑容，说道，“希望您不要留手，若是死了就是在下该死，若是不死，在下便再也不会与您为敌。” 说着，他对着叶天图微微弯腰，有些歉意。 叶天图沉默的看着他，很久才问：“你叫什么？” “在下，落轩明！”落轩明自我介绍道，然后猛地抬头，一拳砸出去，不知不觉间，他距离叶天图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距离。 不过十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等同没有。 叶天图笑着摇摇头，同样的一拳头砸出去。 落轩明倒飞出去，随着空间力量的一丝波动，然后消失不见。叶天图摇摇头：“你是在试探孤到底是谁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力量虽然没有全都回来，但是，嫩死你，还是够的！” 这话当然不是对落轩明说的，而是对暗处的那家伙说的。 说真的，本来确定的人选现在却变了再变，毕竟到现在还没出来，胆子太小了吧。 “我可不这样觉得，既然醒来的不是审判，而是你，叶天图！你的军队都不在了，你的士兵都背叛了！你还有什么权力这样说？就如同仁弘说的一样，你们这些纪元更迭残存下来的渣滓，早就该死了，这样苟活有什么意义？你们已经老了，这个时代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