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坊市
曾经在没有发迹的时候，段玉以为自己混的很惨，知道今天看见了这些散修，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些摆在地上的摊位，上面的东西参差不齐，但无论是灵器符箓，还是灵药材料，基本让段玉看不上眼，甚至很多人把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怪异东西摆放其中，期待那些没有眼光的羔羊自己送上门，狠宰一番。 段玉终于知道了身为大派弟子的优越感，其实，金玉宗的弟子也有难度啊，因为它也收纳了很多四五灵根的人，外门弟子三年一小比，十年一大比，小比两次落后，例钱减半，大比还是垫底，直接驱赶出宗，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散修。 当然，段玉不用怕被赶，凭他炼丹师的身份，到哪里不是人人供奉的菩萨。 一连看了很多地摊，段玉找不到任何好东西，唯一还感兴趣就是那些探险者拿回来的妖兽材料。 妖兽，是一种可以用修士相抗衡的生物，听说妖体强横，天生会各种神通，段玉只闻其名，没有见过实体，当然，宗内那些已经不知道被驯化多少代的仙鹤白虎之流不算，段玉听说，在青云大陆，妖兽是干不过修士的，而妖兽的大本营就是灵州往北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森林。 但段玉很快失去了兴趣，因为这些探险者拿出的不是什么妖鼠的皮毛就是妖狼的骨头，价值能有多高？ 还是去坊市中心那些豪华商铺看一看吧。 既然来了，就先去本宗的商铺看一看，段玉来到最大的那间商铺面前，看见了旗子上的玉如意图案，知道来对了，便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栋名叫“如意楼”的三层建筑，第一层非常宽阔，无数架子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各式材料，精美的灵器，优质的丹药，闪闪发光的符箓，五颜六色的灵花灵草，加上统一制服的服务人员，档次就是不一样，此时第一层内大约有几十名顾客正在挑选东西。 也许是现在段玉面容普通，衣着平凡，没有小二主动过来招呼，他也乐的如此，自己到处看起来。 “咦，你们如意楼最近的丹药品质越来越好了，怎么天天都有下品丹药卖，嗯，竟然还有下品三阳丹，小二，给我来一瓶！”一个大汉站在丹药区，粗着嗓子喊道。 “这位客官好眼力！这下品三阳丹药力非凡，对修为增长极为有效，本来就是紧俏货，这不，您也知道，如意楼背后就是金玉宗，我听说啊，宗内刚新出了一位炼丹师，这才有多余的下品丹药流出”小二一边拿货，一边介绍道。 段玉一听，这不就是说他吗，倒不是说其他炼丹师练不出下品三阳丹，而是他们作为筑基期修士，炼制的丹药绝大多数是为了供应筑基以及金丹期修士服用，像清灵丹和三阳丹这种入灵期丹药，要么就是门下弟子炼的，要么就是他们抽空一次性炼上个几十上百炉，批量生产，品质当然一般，直到段玉横空出世。 大汉接过药瓶，倒了一颗放在手心观察，浓郁的药香让他精神一震，不由叹道：“果然好药，我雷某人也有服用下品丹药的一天！这瓶我要了！” 怡人的药香和大汉的感叹倒把附近几人吸引过来，纷纷查看，倒让小二眉开眼笑，抱拳道：“承您惠顾，每颗十块灵石，一瓶八颗，一共八十颗灵石！” 大汉也算小有身家了，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灵石买下了。 段玉在一旁看得直瞪眼，鉴于他的贡献，宗内每个月多给他二十块灵石，现在一瓶卖出去就顶他几个月了，还好，宗内对自己人卖的不算贵，还算有良心。 小插曲过后，段玉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直往灵器区域望去。 但他看了一下，这些灵器都有点华而不实，这倒也是，金玉宗本来就不善炼器，连一个真正的炼器师都没有，恐怕这些灵器也是从外面批量买进来的吧，而段玉本人也没有想过再成为一名炼器师，一是他不感兴趣，而是哪里有时间和精力，炼丹都够他钻研一辈子的了。 于是，段玉打算去别家看看。炼器一道，十大门派中首推宁国的极妙谷，这个门派与金玉宗大大不同，谷内弟子人人都会炼器，甚至是以器入道，炼制各式各样的傀儡机甲，就是他们的一切，这与十大门派中以炼药为生的吕国红丹坊有异曲同工之妙。 十大门派相互渗透，这雁山坊市中当然也有极妙谷的店铺，段玉直扑这里。 一进到极妙谷的地盘，满目都是各式精美的灵器，五花八门，甚至一些简易的傀儡都有出售，只要你有钱。 这里生意有些冷清，所以段玉一踏入，里面的小二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不过，段玉分明在这个修为不过入灵一二层的小二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轻蔑。 “这位客官，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我先看看吧！”段玉淡淡答道。 没有理会别人的势利眼，段玉仔细的挑选着灵器，果然，名家就是名家，灵器很不错，很实用，就是价格有点贵，段玉很快看中了一把雪亮长刀，中品灵器，要价二百灵石。 段玉犹豫一下，再往防御性灵器那边移动脚步。 这里，他又看上了一件青色内甲，青云甲，亦是中品灵器，要价三百灵石，防御灵器本就比攻击灵器要贵。 如果两件一起要，就是五百灵石了！ 段玉身上只有不到三百灵石，唯一值钱的就是他暗中扣下的中品丹药了。 以他现在的技术，炼制了几十炉三阳丹，也只有一次凭本事炼出下品丹药，然后他果断用太玄眼把其提升一个品质，然后当之无愧的把它扣了下来。一颗中品三阳丹起码能卖二十灵石，八颗就是一百六了。 虽然这瓶三阳丹是留给自己服用的，以后还有机会得到，但他却不会经常出来，所以他还是决定买下了。 “我身上灵石不够，你们这里提供兑换服务吗？”段玉问道。 一听段玉真的有意要买，小二真的热情了：“当然提供，小店除了不收灵器，可以兑换其他有价值的东西，由店内专门的鉴宝师给出价格，满意后您用其抵消相应货款，不知您要兑换什么？” “丹药！” “那好，我先去请鉴宝师过来！” 很快，小二请出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儒袍老者，来到段玉身前。 “客官，这是杨夫子，您有什么丹药可以交给他鉴定！” 儒袍老者拱拱手，并不说话，段玉也不介意，从芥子袋中摸出一个玉瓶丢给了对方。 老者顺手接过，漫不经心的打开瓶塞，一股精纯的药香顿时透了出来。 “中品三阳丹！” 老者一眼认了出来，吃惊道。倒不是他见识少，而是这瓶丹药正好适合他服用，十分适合！ 一旁修为低下的小二更是不堪，这股药香让他的法力流动都加快些许，知道肯定是好东西啊。 老者沉吟一下，道：“这位客官，中品三阳丹按照市面的价格，应该是值一百六十五到一百七十五块灵石，不知您意下如何？” 竟比自己的估价要高一些，但听老者的语气，应该还可以浮动一些，于是他有些为难的摇摇头。 老者握紧手中玉瓶，说道：“最多一百八十灵石，不能再多了，否则小店就是亏本了！” 段玉满意了，回道：“可以，就抵一百八十灵石，那把雁翎刀和青云甲我要了，这是补上的灵石！” 说着，段玉递过一个皮袋和另一个玉瓶，老者眼睛一亮，接过玉瓶，打开，又是入品丹药，不过是下品三阳丹。 此人拿出这么多入品丹药，身份很可能是炼丹师，老者顿时笑容满面：“客官，您的东西正好值了五百灵石，小二，还不赶紧给客人取下包好！小老儿杨业，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区区贱名，不值一提，在下还赶时间！”段玉有些生硬道。 很快，段玉拿着他的东西，快速离开了此地，身后还传来了杨业老头的声音：“阁下有空再来，小老儿可以做主打个八折！” 段玉之所以急着离开，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些不妙之处，店门口来往的人群中总有几个人影重复出现，分明在偷偷观察他。 他知道修真界不乏杀人越货的事情，本想快速逃离坊市，但又觉不妥，于是出来后假装看不见，在附近的摊位闲逛起来，脑海中却想着脱身之法，忽然，他眼睛一亮，倒不急着离开了。 他不但想到了脱身法子，还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来。 他又重新开始兴趣盎然的逛起地摊来，而每一次他都躬身下来，低着头，用手扶额，其实偷偷用上了太玄眼，速度极快，一眼就看到摊位上有没有遗漏的好东西，然后再换下一家，最后怕多次使用露出马脚，便来到坊市一角，趁着没人看到，直接动用太玄眼观察近处远处的地摊。 体内法力消耗极快，忽然他眼睛一眯，关闭太玄眼，漫不经心的来到一家摊位前面，摊主是一个瘦的跟猴子一样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