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侮辱

    　　欧阳剑心中甚是恼火，居然有人来招惹自己的师妹，真是寿星公上吊，闲命长了，还给自己拿架子，在外边客厅中候天宇延见，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心头已是老大一股怒火，一碗茶冲了喝，喝了冲，已喝得与白水无异，早没半点茶味，好容易进得虎猛堂来，那帮主还是大模大样的居中坐在椅上，南宫海报了自己的名字向他引见，他连‘久仰大名’之类的客气话半句不说，一开口便向小师妹招呼，如何不令欧阳剑气破了胸膛？

    　　他登时便想：“我靠一看那尖嘴猴腮，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狡诈、好色、纨绔子弟，瞧模样八成便是那小子，这几天四下打听，江湖上都说昌春会呼延帮主贪yin好色，自然便是他了。这小子不将我放在眼里，却色迷迷的向小师妹献殷勤，大庭广众之间已是如此，小师妹陷身于此之时，自然更是大大不堪了。”总算他是大有身分之人，不愿立即发作，斜眼冷冷的向天宇侧视，口中不语，脸上神色显得大为不屑。

    　　天宇又问：“陈姑娘，你大腿上的剑伤好些了吗？还痛不痛？”这一问之下，陈雪登时满脸通红，其余八名神剑山庄弟子一齐按住剑柄。

    　　南宫海忙道：“众位朋友远来，请坐，请坐。敝帮帮欧阳剑哼的一声，大踏步走上去，在西首第一张椅坐下，钟耿坐第二位，以下是柯震云、王坤等几人，陈雪坐在末位。

    　　昌春会中有几人嘻皮笑脸，甚是得意，心想：“帮主一出口便讨了你们的便宜，关心你师妹的大腿，嘿嘿，你‘气寒西北’还不是无可奈何？”

    　　南宫海陪了天宇回归原位，仆役奉上茶来。南宫海拱手道：“敝帮上下久仰神剑山庄威德先生、雪山双杰、以及众位朋友的威名，只是敝帮僻处江南，无由亲近。今日承欧阳师傅和众家朋友枉顾，敝帮上下有缘会见西北雪山英雄，实是三生之幸。”

    　　欧阳剑拱手还礼，道：“欧阳大夫着手成春，五行六合掌天下无双，在下一直仰慕得紧。贵帮众位朋友英才济济，在下虽不相识，却也早闻大名。”他将南宫海和昌春会众都捧了几句，却绝口不提天宇。

    　　南宫海诈作不知，谦道：“岂敢，岂敢！不知各位到镇江已有几日了？金山焦山去玩过了吗？改日让敝帮帮主作个小东，陪各位到市上酒家小酌一番，再瞧瞧我们镇江小地方的风景。”他随口敷衍，总是不问神剑山庄群弟子的来意。

    　　终于还是欧阳剑先忍耐不住，朗声说道：“江湖上多道贵帮呼延帮主武功了得，却不知呼延帮主是那一门那一派的武功？”

    　　昌春会上下尽皆心中一凛，均想：“帮主于自己的武功门派从来不说，偶尔有人于奉承之余将话头带过去，他也总是微笑不答。南宫先生说他是前司徒帮主的师侄，但武功却全然不像。不知他此时是否肯说？”

    　　天宇嗫嚅道：“这……这个……你问我武功么？我……我是一点儿也不会。”

    　　欧阳剑听他这么说，心中先前存着三分怀疑也即消了，嘿嘿一声冷笑，说道：“昌春会英贤无数，呼延帮主倘若当真不会武功，又如何作得群雄之王？这句话只好去骗小孩子了。想来呼延帮主羞于称述自己的师承来历，却不知是何缘故。”

    　　天宇道：“你说我骗小孩子？谁是小孩子？

    　　欧阳剑沉声道：“呼延帮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阁下在凌霄城中所学的武功，只怕还没尽数忘得干干净净吧？”

    　　此言一出，昌春会帮众无不耸然动容。众人皆知西域‘凌霄城’乃神剑山庄师秆聚居之所，欧阳剑如此说，难道帮主曾在神剑山庄门下学过武功？这伙人如此声势汹汹的来到，莫非与他们门户之事有关？

    　　天宇茫然道：“凌霄城？那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学过什么武功。如果学过，那也不会忘得干干净净吧？”

    　　这几句话连昌春会群豪听来也觉大不对头。‘凌霄城’之名，凡是武林中人，可说无人不知，他身为昌春会帮主，居然诈作未之前闻，又说从未学过武功，如此当面撒谎，不免有损他的身分体面，又有人料想，帮主这么说，必定另有深意。

    　　在白成剑等人听来，这几句话更是大大的侮辱，显是将神剑山庄丝毫没放在眼里，把‘凌霄城’三字轻轻的一笔勾销。王坤忍不住大声道：“呼延帮主这般说，未免太过目中无人。在呼延帮主眼中，神剑山庄门下弟子是个个一钱不值了。”

    　　天宇见他满脸怒容，料来定是自己说错了话，忙道：“不是，不是的。我怎会说神剑山庄个个一钱不值。好像……好像……好像……”但连说了三个“好像”，却举不出适当的例子。

    　　这几人中，钟耿、柯震云、王坤等几个他在侯监集上曾经见过，但不知他们的名字，只有陈雪一人比较熟悉，窘迫之下，便道：“好像陈雪姑娘，就值钱得很，应该值得很多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