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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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见他咧嘴一笑,只是道:“我们一路生死,还没一起喝过酒。【】” 冷霜凝暗自松了口气,道:“一起出生入死,跟喝酒有何关系?” “在男人眼中,生死八拜之交,必须喝酒!” “那是你们男人的理论,我是女人。” “哈哈,你还记得你是女人?我以为你总把自己当男人看!”赤子烈扬眉大笑。 对面少年打扮的女子顿时眉头又竖,生气十足,“赤子烈,我看你就是想找茬!” “我就是看你穿男装不顺眼!”他大方认了,随即笑容又淡了下来,眼神深邃,“阿然,要离岛相护之事,我想谢你。你不会喝酒,便只喝一口,让我安心。” 冷霜凝一愣,随即垂眸。原来他拐弯抹角,今晚带着她出来喝酒,就是为了这事?可若无要离岛之事,她便不会得罪赫连家,也便不会逼得她修炼研究炼器符,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名声初动的局面。 她从来不觉得帮赤子烈出气让自己受到了连累,但他显然放不下这件事…… 冷霜凝本想说一堆大道理给他听,但见他眼神诚恳,一瞬不瞬盯着她,不由话到嘴边又不忍开口了。她看了眼面前的酒碗,想:不就是一口酒嘛,喝就喝吧。一口又不会醉,顶多呛着,难受一会儿。 这个推测果然不假,她真被呛着了。 冷霜凝没想到这大漠的烈酒如此火辣,只是一小口,便辣得眼泪都要下来了,生忍着咽了下去,喉咙却一阵火辣,呛得她当即便咳了起来。 周围不少酒客看了过来,见是名少年,不由闹哄哄取笑了起来。 “少年人,你是哪家的?不是喀哈的吧?这大漠男儿还有不会喝酒的?” “哟,那桌上的可是大漠最烈的烧刀子,不会喝酒还敢拿这练,胆气不小!” 冷霜凝转头看了那些人一眼。 却在她转头之时,赤子烈袖口一垂,掠过身旁放着的酒坛。 待冷霜凝转过头来时,正见他一把拿过她喝过的酒碗,仰头将碗里的酒喝尽,重重地按在桌上。 “算算日子,帝京若要来人,就在这三两日了。你真不走?” 他按着酒碗,没抬眼,却感觉到对面少年的目光射来。她盯着他,不必抬眼看,他都知道她此时眉头一定皱得极紧,飞扬的眉峰像刀子削过一般,眉眼坚毅,鲜少女子能有。 她不说话,沉默里,却让他笑了。 赤子烈笑着抬眼,一叹,“你这女人真是犟。好!我不劝你了。” 他一把抓起身侧的酒坛,将桌上的酒碗倒满,放到她面前,自己抱过一坛没打开的酒。 “把这碗酒喝了!你喝一碗,我喝一坛,咱们干了!从今往后,祸福同当!你若想跟着我,龙潭虎xue,我都再不撵你!要是连这碗酒都不敢喝,你明早立马给我离开喀哈!” 他眼神清明,神色认真,眉宇黑沉似铁,仿佛于酒馆的喧嚣灯黄里剥离出狂傲霸气的轮廓。 他举着酒坛,看着她。 冷霜凝的目光紧紧盯在赤子烈的脸上,半分不移。原来如此,他今夜带她独自出来,原来还是想要劝她离开。他为她的安危可以牺牲那么多东西,她怎么可能会独自离开,任由他被炎皇软禁! 她的目光在灯黄下亦如沉铁,方才一口就将她呛得难受难当的酒,此时却看也不看一眼,伸手就端了起来。 酒碗碰上酒坛,清脆一声,却莫名震动。 “我喝!” 赤子烈目光半分不错,看着冷霜凝端起酒碗。 拢在袖口里的拳攥得死紧,已经微微出了汗。她若喝下这碗酒,日后相见,以她的性子,他大概会先挨一拳吧。呵,不过无所谓了,若是能再相见,即便被她揍一顿,他也认了。 男子盯着对面少年打扮的女子,看着她把酒碗送到嘴边,明明不会喝酒,却连眉头也不皱。 男子的眸底忽而染上寒露,大漠夜晚的风刮过窗边风铃,拂起他墨黑如云的发丝,那风好像迷了他的眼。他微微皱起眉来,锋锐的眉宇被酒馆里的灯黄染上一层愁重。 今夜之后,此生不知何时再见。或许,再相见已是百年,或许…… 这个刚刚走进他心底的女子,他原想让这大漠成为庇护她的港湾,说到底究竟此处也不是他的。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亲手送她走。 这一刻似乎变得尤为漫长,他的目光却始终不曾移开半分。哪怕是这一刻,他也想要看着她。 然而,命运似乎总与他作对。 就在她的唇沾上酒液的一刻,酒馆里忽然传来了sao乱声。 小二追着一个男人上了二楼来,边踏着楼梯板,边喊:“嗨!你这疯汉!劝你你不听,非要报官撵你是不是?走走走!赶紧下去!这上面人也满了,没你坐的地儿!” 小二边说边去拉那男人的袖子,男人看样子是喝醉了酒,步子虚浮,袖子一甩,竟没给他抓住。 他摇摇晃晃将二楼扫了一眼,目光掠及窗边,定了定,忽而笑道:“没座位?那……边不是有么?” 满楼的酒客顺着醉汉的手指一看,正是赤子烈与冷霜凝坐着的桌子。 酒馆里的桌子是圆桌,地上铺着毡子,上面按四方座位放着彩布蒲团。虽然每桌座位有四个,但来酒馆喝酒的人都知道,即便是那张桌子只坐了一人,那也是人家先来的。这世上独来独往的人也不少,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人拼桌喝酒的。 “你这疯汉!那桌有人了,没见着么?你再胡搅蛮缠,当心真报官抓你!走走走。”小二边说边又去扯那男人袖子,手刚触到袖口,那男人便身子一歪,晃了晃,笑着走了过去。 赤子烈皱起眉头,冷霜凝也端着酒碗,看那男子走来。 男人一身素袍,衣襟半敞,墨发披散,下巴胡渣邋遢,眼神醉意迷离,浑身散发着颓废之气。他看上去不过三十来许,腰间挂一只酒葫芦,看起来疯疯癫癫。 他走过来,一身的酒气,眼却看向冷霜凝手中端着的酒碗,眼中醉意更浓,笑赞:“好……嗝!好酒!” 说罢,竟去截冷霜凝手中的酒碗,“小兄弟,瞧你……五官稚嫩,想必……嗝!年纪尚浅,这酒闻着就烈,不、不适合你,不如……给我!” 赤子烈眉头怒皱,“放下!” 他一声怒喝,人已拍案而起,黑袍一甩,带着凌厉的掌风,伸手便去叼那醉汉手腕脉门。 掌风瞬间便至,那醉汉却打了个酒嗝,步子一歪,袍袖顺势甩了起来。 这一甩,赤子烈的掌风便要劈到袖袍上,却只在将将触上的一瞬,竟见那袖子诡异的顺着他的掌风向内翻去。外人见了,就像是赤子烈的掌风将那袖子给推了回去。就连离得近的冷霜凝,也只是心中咯噔一声,不敢确定方才是否是她看错了。 却只有赤子烈知道,方才掌心触上的一瞬,只觉那袍面滑软中透着韧劲儿,竟似无形中一道大风拂过,生生化了他的掌风。 他“嘶”了一声,目光锋锐,直直逼向那醉汉。 赤子烈脸色一变,冷霜凝便知情况不对,她不由也是一惊。 两人神色这一惊,那碗酒便已被醉汉截了去。 一碗酒而已,被个醉汉抢了,冷霜凝倒也不气,一会儿再倒碗来喝就是了,只是不由细看这人。这一观之下才发现,他眉峰有如刀削,只是被眉宇间的颓废之气冲散了些,加之胡渣邋遢、披头散发,甚是不修边幅,瞧着确实像个酒鬼疯汉。 这细看的工夫,男人已将酒碗端了过来,他放在鼻下一闻,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眯了眯,陶醉笑道:“果然好酒!” 赞罢,摇摇晃晃后退一步,步伐虚浮,形似疯癫,忽而举着酒碗大声朗声道:“大漠风烟寞,酒中日月长。更醉三百年,何处乞故乡。” 一首诗诵得寂寥惆怅,舌头竟也不打结了,可脚下仍旧没个深浅,摇摇晃晃转了几个圈儿便到了窗边,手一翻,一碗酒洋洋洒洒从窗户倒了下去。 赤子烈黑眉一挑,眸却沉了。他眼底被酒馆的灯黄染上莫名跃动,光芒流转处锋锐似一柄宝刀,寒洌地看着这疯癫的醉汉。 小二已经叫着跑了过来,表情惶然,“你个疯汉!”这街上都是人,今日伽摩城中修仙者比平日多,万一倒在哪个身上,上来寻事,酒馆可经不起这些人的打闹。 窗外果然传来叫骂声,那醉汉却大笑一声,转身跌坐在桌边,抓起桌上刚打开的酒坛,仰头便灌。 “好酒!这酒……嗝!够劲!”喝的还没洒的多,胸前洒了一身的酒,男人却不擦,一把解了腰间的酒葫芦,抛给酒馆小二,“打酒来!就要、嗝!这酒!打满我……我就走……” 小二没法,只得下楼去打酒,大概是盼着这疯子赶紧走,他腿脚极快,一会儿便回来了。 “给给给!赶紧走!” 男人已将坛中酒喝得差不多了,摇晃着站起来,接了酒葫芦,当真就要走。 小二却一拦他,“哎,酒钱你还没给!” 男人却不理他,晃晃悠悠地扒拉开他,闷头就往前走。 这时,楼下却嘈杂了起来。 冷霜凝眉头一皱,看向赤子烈,“有人找事来了。” 小二脸色发苦,这时,楼上的大多数酒客都已不喝酒,但因大多是修仙者,大家倒也不乱,只看向楼梯口,酒馆掌柜的恭顺地陪着五六个人上来,众人一见,都不由看了那惹事的醉汉一眼,暗道他运气真不好。 那五六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封州仙宫的几名弟子。冷霜凝见了不由一愣,这些人还没走?她还以为拍得了炼器符,他们会赶着回去呢。 为首的那名仙宫弟子冠帽和发丝被打湿了,脸色难看,扫了眼窗口,问:“方才谁泼的酒!” 他下意识就去看赤子烈和冷霜凝,因为只有两人的座位在那扇窗旁,而此时那醉汉已在楼梯旁,事不关己地要下楼去。 小二立刻道:“几位仙家,是那疯汉倒的酒!” 几名仙宫弟子闻言回首便去抓那男人,怒喝:“站住!泼了我们就想溜?” 指尖刚触上男人的衣领,却只觉无端一滑,男人身子向前一个趔趄,扶着栏杆才未摔着,摇晃着回过身来,还打了个酒嗝。 “仙、仙宫弟子……找我有、有何事?” “有何事?你无端泼了我们一身酒,不给个说法就想走?” “泼……酒?泼你们?”男人醉眼朦胧地在为首的仙宫弟子身上打量了一番,好像真是看见一人身上有酒渍,不由嘿嘿笑了笑,无赖般道:“稀奇……稀奇!仙宫弟子……连、连碗酒都避、避不过……你、你们……想赖我,也不编个好……嗝!好理由!” 几名弟子一听,脸色青白变幻,尤其是那被泼了酒的弟子,眉宇间已现森森白气,顿时大怒。 “你说什么!” 他抬手便向男人打去。酒馆的掌柜见了额头都见了汗,忙颤着手打圆场,“几位仙家!几位仙家息怒!小店经不起这个……” “滚!”那名仙宫弟子已然大怒,见有人来阻止,更是怒上加怒,他划出的一掌顺势改了方向,向着掌柜的便打去! 他这一掌含了灵气,虽不至于多厉害,但打在普通人身上,却是要命。 眼看着这掌便要击在掌柜胸口,掌心前忽而起了风。 那仙宫弟子一惊,尚未来得及收手,眼角便瞥见有道身影一步纵来,一掌对上他的掌心!他手上经脉灌注的灵气竟被一股莫名之力缠上,那力柔若绵绵玉网,瞬间令他的灵力无处发泄一般,竟有力使不出。大惊之时,对面那人已一指弹上他的脉门,一股灵气灌入进他手臂经脉,顿时整条胳膊都软了下来,不痛,却犹如被人抽了骨头般动弹不得! 那仙宫弟子往后疾退几步,被几名同伴接住,几人齐齐惊骇望去,这才见挡下他这一掌的竟是名少年。 模样说不出有多出色,气势却凛凛生威,一身素袍无风拂动,灯黄下周身竟似飘渺升起点点碎银辉光,衬着白皙的面庞,竟恍若天人之姿! 酒楼里不少修仙者一惊,眨了眨眼,再待细看,那碎银辉光却不见了,仿佛一切只是错觉。谁都没在意,此时已被人自动忽略了的醉汉,酒意迷蒙的眼底忽而涌出光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