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心

    每当看见有人在自己眼前落难时，总会忍不住去帮一下他。虽然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大善人，也没有拯救世界的雄心壮志。其实也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中其中的一员，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这一幕幕悲剧在眼前演绎的普通人罢了。

    但如今看来这些意见是我的奢望了，因为有太多的事是不能够人定胜天的，有太多的惨剧不能避免。所以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向我伸出的手无力地落下。

    我为他们哭泣，为自己的无能悲鸣，也为了这无情的世界感到愤然。

    渐渐的，我不再哭泣，不再抱怨。我已经彻底麻木了，我忘却了自己，遗忘了最初的愿望，抛弃了被救者的感激。我放弃了自己，放弃了他人，同样也放弃了自己的心……

    直到终于有一天，我突然惊觉那个早被自己舍弃的心好像又一次被寻回了。那是我第一天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感到是如此的温暖，也是我第一次如此地希望依赖着别人。

    我在那一天获得了新名字，我希望这种日子能够永远保持下去，可是我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即使再有不舍，我依然要离开，就算不敢回头，我也要一直走下去，因为……

    少年下意识地笑了笑，尽管他现在已经远离神社很有一段距离了，但是在他的眼中却能够十分清晰地看见一座普通却又温暖的神社……

    那是一种压抑不住的饥饿，眼前的事物一点点化为黑色。不知不觉地，眼中的光亮被满眼的黑暗所取代，只有那心脏还犹自剧烈地跳动着。

    这样真的很辛苦。

    所以我只能由着自己的生存本能在行动，不断地用自己的双手撕碎一切生命。仍凭他们怎么样哭喊求饶也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我，将他们变为一具具尸体，用他们鲜活的生命填满了自己的饥饿，直到视线中出现色彩，我都不会有任何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恢复了清醒的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还沾染着温热的血，耳边又响起模糊中听见过的人们的惨叫声。

    于是我笑了。笑自己的残忍，笑人类的脆弱，笑这个该死的世界。

    无数人死去了，而我这个本应该应该千刀万剐的家伙却依旧逍遥地活着，依然不断在伤害着别人。

    或许我可以麻痹自己这一切都是自然选择的缘故，但是一直以来都这样自嘲的我却还是有些感到累了。

    直到有一天，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虽然极其微小却不可忽视的光芒。

    在我的视野中，它显得多么得渺小，在死在我手下的亡灵里，是多么得卑微，但是又是多么可贵。昂贵得连我这个肮脏的妖怪都在质疑自己是否有资格去拥有。

    在那一天在无尽的黑暗中我第一次看见了如此刺目的光明，那一天我第一次感觉知道了自己迷茫一生里的存在价值，也在那一天我不再是宵夜的妖怪，而是以露米娅为名而活着。

    我想也许这就是我的救赎吧……

    因为，某人的离去而辗转反侧的露米娅望着屋外的星星这样想到……

    其实我知道的，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博丽巫女是得以善终的。

    巫女作为幻想乡最强大的存在，我们的手里不知收割了多少什么。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只要被认定该死，就绝对不管理由，不问是非，不论亲友，皆以博丽巫女之名退治。所以妖怪憎恨着我们，人类畏惧着我们，视线里的万物都以我们为敌。

    慢慢地，我的内心被恐惧充斥着。我讨厌孤单，我害怕死亡，我为自己悲惨的命运不满，我要逃离这一切，我不想有着一颗脆弱的心。所以不知何时，我戴上了一张张诡异的面具。

    直到有一天，我的“普通”的生活被两个奇怪的家伙打破了。他们的到来使我原本平淡无色的世界出现了色彩。

    那个古怪的少年有着一副万年冰块脸，但他在日常中时不时出现的呆萌总会令人感到啼笑皆非。而另一个变扭的少女确确实实地有着惊人的血腥味，但有时发出的傻笑却可以将这一份肃杀的气质破坏得一塌糊涂。

    就是这两个奇异的两人加入了神社，也是他们将我保护自己内心的防线一点点破解。和一家人待在一起的感觉意外的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