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燕饰

    这一夜没睡好的人有很多，九皇子和橙香如是，喜公公也如是。【】他在窗外直站到天明，听了半夜，想了半夜，最后还是望了望九殿下的窗，叹了口气往坤宁宫去了。

    橙香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洗脸梳头。而是点了火盆把喜字，红盖头，和剩下的半截红蜡烛都烧了。就连酒杯都被她摔碎了扔掉。九殿下撑着脑袋斜躺在床上，无奈的看着她穿着亵衣做这一切。至于吗？谨慎成这样。这里是他的院子，又不是外面，能有什么岔子？不过她喜欢这样就随她去吧。

    等她处理好了一切，他身子往里挪挪，掀开被子让她快上来。橙香摇摇从床下的低柜里取出她自己的被褥铺在脚踏上，还故意搞得乱了点儿，想了想还坐进去，捂紧身子想让被子有些温度。

    小九有些不高兴，嘴巴都撅起来了，执着的掀着被子等着她。橙香有些无奈的起身捧住他脸亲了两下。“殿下听话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已经天亮了，喜公公马上就要过来了。我们要在一起好久，这么坐着也一样。”

    小九没说话，一翻身，下了床跟她一起挤在了脚踏上。搂住她回亲“我还没有到下面睡过，来试试也不错。”橙香看着他甜甜的笑了。

    一早晨，九殿下的眼神都黏在她身上，裹着蜜，沾着糖。吃什么都要先喂她，干什么都要看她两眼。橙香有些羞涩又有些甜蜜，却也有些隐隐的小担心。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皇后身边的赵公公来了。喜公公客客气气的要端茶上来，他也谢绝了。只是说宫里规矩，教养嬷嬷和皇子同房不得超过三天，多了怕带坏皇子的身子。橙香在屋里留的有些久了，是该回去避几天了。

    九殿下刚想跳起来反驳“我们还没有三。。。”被橙香从后面悄悄捏了一把才打住话头“反正我不答应让大橙子回去。”赵公公一脸笑意，“殿下，这是宫里老辈传下来的规矩，奴才说了不算，还请殿□□谅。”

    九殿下哪里理他，只是拉着橙香不放。赵公公也不敢怎样，只得为难的看向喜公公，喜公公转头去拿眼睛扫橙香。却被九殿下拿身子挡在前面，“你别看她，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与她没关系，是我不让她走的，她只是服从命令。”

    喜公公一看说不通了，就请赵公公先出去等，他屏退了其他人才劝道；“殿下看中橙香，老奴知道，可是什么事儿不都的从长计议吗？宫里最重规矩，圣上娘娘也最喜欢守规矩的人，您要长久不得先给圣上娘娘留个好印象吗？橙香说是吗？”他把话头扔给橙香。

    橙香心里有些虚，怕是自己真的惹了眼要被带走处理了，又担心这是正经流程，自己如果现在不从了反而惹了眼。正是犹豫的很。喜公公老人精，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担心，道：“姑娘不必担心，宫里规矩历来如此，想必秦嬷嬷也跟你说过。殿下这么器重你，走个过场而已，过不了几日就会去接你的。姑娘一向最是守规矩，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橙香想了一秒觉得与其为了只是可能的被害猜想，现在就犯证据确凿的错是不值得的。“殿下，喜公公说的对，我就回去休两天假，睡个懒觉。你念着我，再叫我回来就好。”

    九殿下也在心里衡量着这个事儿，他是绝对不想让橙子走的。开什么玩笑，他们正是蜜里调油恨不得时时黏在一起的时候，哪里舍得分开。可是赵公公出去了他头脑一冷静想起了一个事儿。

    他要带大橙子出门啊，现在还真不能让她在母后面前犯了错，万一惹了母后，她不放人怎么办。到时候他又得去软磨硬泡，他倒是不怕不成功，就是觉得那样太费事。想到这儿他不禁为刚刚的冲动有些后悔。

    他也有他的打算，但是他要给大橙子惊喜，现在还不能说。现在也正好顺着橙香的坡，半推半就的同意放她先回去了。不过现在的日头正毒，他要她吃了午饭再走。赵公公一听殿下同意让人回去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一顿饭自然是没的说。

    吃午饭的时候倾雪给她夹了又夹，把她的碗填的满满的，就怕她两天吃不到好东西瘦了。橙香确是有些心不在焉，欲言又止。想来想去，她怕她不开口还真是没人管。“殿下，你听说过燕饰吗？”“什么燕饰？没有听说过。”九殿下再给她碗里夹块鱼，摇摇头。

    橙香觉得这种东西自己要还真是不大好意思要。“就是。。就是。。在我们琼合苑，初次正式开始伺候了主子，主子如果觉得满意，以后还要继续留她，就会赏一个燕子型的首饰下来。如果不喜欢，以后不用她伺候，就不赏燕饰。”

    “那橙子要回去住两天，我也该送你个燕饰对不对？要什么样的燕饰？哪种最好？”橙香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像是在跟人要东西，但还是照实说道：“只要是代燕子含义的各种首饰都行，越贵重就说明主子越看中，也就越。。越体面些。”

    九皇子，想到昨晚看到她挑衣裙就觉得自己之前都没有送过她一件好东西。这样关乎她体面的东西，他一定要送她最好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钟意她。他叫来了宫里的匠造坊让他们精挑了一大批与燕子有关的贵重首饰，当然还有好看的其他首饰。

    十八件的红宝石燕饰头面，嵌西域明珠的缠丝燕首头冠还有刻着燕纹的羊脂白玉手镯。。。件件都是价值千金的精品。可是九殿下看着还是都不满意，觉得宝石金子头面不够贵重，西域头冠又有些古怪，羊脂白玉镯子太常见。总是哪件都配不上他的大橙子。

    他挑来挑去都不够好，有些急躁。吓得统领匠造司的大太监都有些胆颤，他已经把与燕子有关的贵重的都来了，可是这位祖宗还不满意。他急出一头汗，试探道：“殿下如果有想要材料和纹饰，您都可以吩咐。只要您吩咐了，没有现成的，奴才们也可以尽力给您作出来。”

    小九一听来精神了。“对啊，可以作，我怎么忘了这茬。”他绕了两圈想了想，一拍脑门想到了什么，直接跑进了库房里。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盒子出来了。盒子里装着一块比拳头大些比巴掌小些的玉料，颜色纯净，不含一丝瑕疵，是块不错的好料。

    匠造坊管事心里纳罕，这料是不错，可是比起他带来的羊脂白玉燕饰镯的玉料也没高明出多少，这是要在技艺精巧上下功夫？直到喜公公一看盒子惊呼出声，才知道这哪里是普通的玉石。

    这分明就是皇上赐给九殿下那块极其少见的昆仑暖玉，拿手触摸就能感觉到它自身散发出的融融暖意。冬天佩戴最好，尤其适合天生体寒的女子佩戴。这么大块，成色还这么好的更是珍品中的珍品。

    当初丽妃得了一个半个拇指大的水滴状暖玉吊坠，就神气的她满宫的炫耀。更是引的宫里无数主子羡慕嫉妒。那个小水滴跟这个比绝对是完全不够看的。九殿下把暖玉交给大太监，吩咐他给橙香，雕一对燕纹镯子，再用镯子中间剩下的料刻一对龙凤玉佩。

    匠造坊大太监，接着这绝世好料也有些激动。保证一定要用最好的匠人，雕出传世精品来。喜公公看着那个心疼呦，恨不得立马要回来。可殿下毕竟是主子，他也只能心里酸酸。

    下午又磨蹭掉了大半下午，赵公公再来的时候，橙香必须要离开了。九殿下依依不舍把她送到大门口牵着她的手嘱咐她：“你就回去好好歇两天，我后天一早就派人去接你啊。不，我明晚就去接你”

    “殿下，这不和规。。。”赵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又被九殿下瞪的憋回去了。“你回去就跟秦嬷嬷说，我很满意你。要送你的燕饰正在做着呢，我要给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好的燕饰。”

    “我知道，殿下放心，我好好的，就是回去两天而已。您也照顾好自己啊。”橙香也笑着捏捏他的手。九殿下还是忍不住把她扯进怀里抱了抱在她耳边悄声说：“再等两天，我有惊喜给你，一定包你喜欢。”

    橙香追问他是什么，他非要牛气哄哄的说要保密。眼看太阳落山了，他终于依依不舍放开她的手。“你去吧，我怕再多说几句我会后悔放你回去。”橙香笑着行个礼，果断踏出门去。

    此时的橙香，并不知道这一转身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人敢问九殿下有没有为这一刻的相送后悔过。命运总是被看不见的手推动着，人生总是被看不见的那个人捉弄着。

    不要迷惘不要彷徨，只要记的你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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