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卖身

    第二天一早,橙香又恢复了以前上班的节奏，收拾打扮停当，往东五所去了。东五所很大，除了大殿下和太子之外的所有没出宫建府的殿下们都住在这里，九殿下如是，六殿下也如是。

    橙香走在同一条路上，感觉却是物是人非，路过九皇子的大门。橙香不自觉得顿住了脚。朱红的大门因为主人不在而紧闭着，她想起自己的一个小妆匣还放在九殿下的屋子里，还有她的一身干净的寝衣还留在床下的柜子里。当时走时就想着两三天的事儿，可是现在却已经没有再踏进去的理由。

    她叹息一声，不再停留，继续往前走，没多远就是六殿下的院子了。这里确实另外一片气象。半开着，能看到院子里忙碌的奴才们。橙香整整衣襟，走上台阶往门里去，看见守门的太监报了名字。旁边就有笑嘻嘻的小宫女来引她进去。

    这正是那天引她去装扮的那个宫女之一，她愉快的介绍说殿下回来了，嫌院里的树枝和花木不够雅致，大家正在修整。穿过了前院，到了后院就遇到了上次见过的闭月。她又倒手跟着闭月走。

    闭月看着文雅秀气，举手投足都优美的很，有一种挂在墙上的仕女图的气质。橙香很羡慕她的仪态，可惜自己却学不来。到了书房跟前，闭月优雅的请橙香留在廊子里，她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

    闭月并没有让她进去见殿下，而是带着她往另外一边去。她解释道：“殿下让你先打扮起来，说是一会儿带你出去玩儿。”出去玩儿？这差事好。可是要怎么打扮？橙香看看自己的衣服，难道要骑马爬山？自己这身裙装确实不大适合。

    在闭月的指引下，橙香走进了一个屋子，打眼儿一看不就是昨天来过那间全是红帘子的屋子吗？只不过昨天她是跟着沉鱼走了后门，今天她自己走了前门。不管哪个门，总之都到了一个地儿。

    闭月让她稍坐就出去了，没一会儿沉鱼就进来了。她难得的冲她点了点头，还问了好。沉鱼再次拆散的她的头发，给她重新梳头。橙香也乖乖坐着。这次的发型很简单居然也没插什么簪子。小宫女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白色的布条和白色的绒花，沉鱼拿起白色的发带给她绑在头上，鬓角插上了白绒花。

    橙香看看镜子里就呆了，这。。这是什么打扮，这就是要出去玩儿的造型？不是家里办丧事才带白色嘛。愣怔见，沉鱼已经用粉扑把她的小脸扑的略显苍白。又取了淡粉色的桃粉在她眼圈周围轻轻的扑了一层。

    橙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真的就像刚哭过的一样，脸色看到不算清楚，眼圈儿倒是微微有些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还真像个丧了双亲的孤女。这边，小宫女已经举着一声孝裙等她换了。

    橙香也不多事，听话换上。从里到外一身的白，穿衣镜前一照，她彻底装扮成了要去哭丧的造型。“沉鱼jiejie，你确定殿下是要带我去玩儿？不是去吊孝吗？”沉鱼摸摸她的头发道：“你不用担心，殿下怎么安排你就怎么作就好，不会有差的。”

    橙香还是一头雾水时，闭月就进来了。看着橙香这一身打扮她满意的点点头。就引着她往外走了。院子里停了一台小轿，闭月示意她上去。橙香终于忍不住了“jiejie，咱们到底是要到哪里去啊？我心里一点儿地都没有。”

    闭月倒是没有拐弯抹角“殿下说要两个人在一起先要有感情基础，情分到了，彼此有意才能进行下一步，一见面就入账的那是窑0姐和嫖0客、他不喜欢。”橙香没想到她说的这么直白，她听着有点儿不好意思，又问“那我这一身是有什么用意吗？”

    这次闭月捂嘴笑了，“殿下说，最美好不过是一见钟情，要一见钟情自然是要创造合适的情境了。女要俏先带孝，你这一身就很漂亮。你先上轿，一会儿就知道了。”橙香晃晃悠悠的上了轿子。这六殿下是要和她培养感情？

    他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过六殿下关于一见面就上榻的观点，她还是很赞同的。人是感情动物，那么赤果果的结合真是让人难以忍受。能培养些感情也好，拖得久先说不定能等到九殿下回来，容她先说声再见。

    可是这培养感情与她这一身孝服有什么关系呀，橙香百思不得其解。摇摇荡荡的小娇就停了，她听到外面的闭月跟人说，里面是六殿下的女眷，然后轿子就又走了。如此三番，只有在最后的一次有人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之后她们就顺利通过了。

    外面的声音渐渐开始变得喧闹，橙香意识到自己这是出宫了。她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外面应该还是内城，一座座相连的高门大院比邻而建，已经有穿插着的行商走贩在吆呼这卖东西。

    橙香都惊呆了，她就这么出宫了？一点准备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就出来了她瞪大眼睛好奇的透过窗子往外看。这家的大门真是漂亮，门口这石狮子真是威风。这货郎担子里是什么？还没等她看清楚，轿子已经走过了。

    还是闭月走过来说：“现在先别急着看，一会儿人多了，有你好看的。”橙香不好意思的放下帘子，听着外面越来越响的叫卖声和喧闹声，心里砰砰直跳。自从穿过了就没见过这么多的人，更没遇到过这样真正的市井生活。她真想现在停轿子赶紧下去好好逛一逛。

    正说想要停轿，轿子还真的就停了。闭月打开帘子，橙香走下来。这里是街边的一个小巷子。闭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市井女子的粗布衣裙。巷子里还停着一辆平板车，一个黑瘦老头和一个壮汉子立在一边冲她们作了作揖，橙香也赶紧回礼。

    闭月指导指挥道：“既然人都来了，你就赶紧上去吧。”老头依命躺在了板车上，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在脸上抹了抹，两眼一闭平躺在那儿还真像个死人。

    闭月拿起一根干草插在橙香的头上，指着板车道：“现在起你就叫橙花儿了，这是你刚刚死去的爹，叫赵石头，现在他邻居赵二虎帮你把你爹的尸首拉倒街边去，你要到那边去卖身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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