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石林鬼啸

    “停车，停车！”就在王子恒开车经过一个村庄路口的时候，小环忽然在后排喊了起来。【】王子恒随即缓缓的把车停稳，车子刚一停下，小环就嚷嚷着让王必成打开了车门，然后轻巧的跳下大切洛基。“二伯，二伯！”就见小环一边跑向村口的一位老汉，一边呼喊着。王子恒等人也跟着下了车，村口停了不少驴车，一见众人过来，就有人开始上来拉生意，不过领头的小环也不搭理他们，而是直接跑了一位老汉身边，然后亲昵的拉起了老汉的胳膊。那些拉客的人一看这伙人有熟人接待，也就纷纷的让开道路。“二伯，你不是说在渡口等我的吗？怎么到村上来了？”小环笑嘻嘻的问。这个时候王子恒众人也到了老汉的身边。这是一位矍铄的老人，年纪看起来在六十左右，身材不高，干瘦干瘦的，皮肤黝黑，头上戴着白色的毛巾，一身布衣，脚上穿着布鞋。“你这个女娃子，不是说好一早到的吗？我在渡口等你，这时候了，渡口也不放筏子了，我估摸着你们到了渡口肯定还要折回来，索性我就在这里等你了！”老人溺爱的摸着小环的头说着。小环把众人一一给自己的二伯介绍了一遍，老人多看了王子恒和叶倩倩几眼。然后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进景区也不方便，今天晚上就住在这个村上，明天一早我们去渡口坐羊皮筏子进景区，还有不少的路要走呢！今天养养体力。”王子恒看了看手表，的确时间已经是下午的4点45分了，而且还要向这位老汉请教一些问题，同时还要说服他做自己的向导，正好晚上大家在一起也给自己创造了机会，就赞同了老汉的建议。村子道路窄，王子恒他们的汽车开不进去，在老汉的指引下，王子恒把汽车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老汉进去打了招呼，这户人家满口答应帮忙照看，可见老汉在这附近人头很熟。众人跟着叶老汉一路进村，进入村子后发现村庄里面种植了很多苹果树、枣树。叶小环如同孩子一般蹦蹦跳跳的对一切都好奇，甚至还跑去苹果树下用手想摘一个套着纸袋的苹果下来看看。“娃娃别摘，这果子不甜，等会去家里，有好果子给你吃！”叶二伯阻止了叶小环的行为。三转两转，不一会大家走到了一座大院子门口，门口还挂着招牌“红辣椒农家乐”。大院门开着，叶老汉走进院子立刻一条大黄狗冲了出来，对着叶老汉一个劲的摇着尾巴。紧接着正对着大门的屋子，布帘一挑，一位身穿着一身蓝色碎花布衣的妇女脸带笑容的走了出来，这个女人看年纪大约五十不到的样子，皮肤不像当地人那么黝黑，相反有些像南方女人的肤色，容貌整齐，打扮朴素，身材窈窕，一副徐娘半老的模样，如果回到过去一定是当地出名的美人。只不过岁月的刻刀已经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刻画出了岁月的痕迹。“这是你刘婶。”叶老汉指着女人说到。还没等小环开口，这个女人就一步走了下来，拉住了小环仔细的打量了起来，“好一个水灵的女娃子哦！”，女人的声音温柔清澈，一点都没有当地妇女的那种沙哑的粗糙感觉。“刘婶好！”小环很礼貌的打着招呼。“走，走，进屋说！”女人拉着小环的手带着众人进入了正屋。屋子不小，里面布置齐全，正中一张大方桌摆在正中的位置，屋子右侧一段楼梯通道楼上，屋子打扫的非常干净，让人一看都觉得很舒服。正中的桌子上已经满满当当放满了又红又大的苹果，还有大红枣、花生等干果。几条方凳围着桌子放着。“来，来，快坐！”女人说着就把小环给拉到凳子坐下，然后挑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塞到了小环的手里，还把一些干果挪在了小环的面前。然后招呼大家坐下。王子恒等人等着叶老汉落座，才陆续坐下，女人也客气的给每个人又拿苹果，又倒水，招呼得无比周到热情。小环看女子这么照顾自己的客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刘婶别忙了，你也休息一下吧。”女人一听小环这么说，刚想坐下，忽然又站了起来，一拍脑门：“哎呀，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好了，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都饿了吧？正好今天村口汪老二，下河打了一条鲤鱼，今天让你们尝尝正宗的黄河大鲤鱼，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做饭去！”说完女人转身就出了正屋。小环刚想拦下，叶老汉摆了摆手说：“她就是个忙活人，让她去忙吧！”“二伯啊！这位刘婶是啥人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小环神秘兮兮的低声问着叶老汉。叶老汉作势轻轻的敲打了一下小环的脑袋，“小丫头片子，别瞎琢磨，说说你这次来准备玩几天啊？冒冒然然的跑来，你爸爸他们都打了几个长途给我了，让我看好你！”小环一吐舌头，俏皮的说：“还不是上次你说一年里面就这段时间能在石林里面看到奇奇怪怪的事情吗？我才和学校请假过来的。”小环用手指着武威和王必成说：“他们两个是我同学！”“二伯，这次幸好这位jiejie和哥哥帮忙，不然我们都到不了这里了，还真巧，这位jiejie也姓叶，五百年前咱们是一家子呢？”小环撒娇的说。“你是夔门叶，还是龙门叶？”老汉忽然向叶倩倩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叶倩倩听了也是一愣，然后有些不理解的摇摇头，刚想发问，老汉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瞎问问。”“倩倩jiejie可是做学问的人，人家可是博士哦，这次来是做地理调研的，要穿过石林去祁连山。”小环语如连珠一般向叶老汉介绍了起来，还央求老汉带他们一行五人去看老汉说的奇景。“你们要进山去哪里啊？”老汉点燃了王子恒递过来的香烟，不经意的问着。看着老汉和王子恒吞云吐雾的样子，武威喉咙一阵的咕噜，一看也是想抽烟，但是叶小环在身边只能强忍着。“我们打听过了，听说穿过石林有一处遗迹叫做“点将台”，我们打算先到达那里，然后才好判断下一站。”叶倩倩并没有把此行的真实目的告诉大家。“听说您老人家对当地非常熟悉，还想请您帮忙给我们一些指点。”叶倩倩原来还想继续说下去，正好看看老人家是个什么态度，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刘婶又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来，来，大家把桌子上的东西拿开，菜做好了，吃完再说，尝尝我的手艺。”说话间，门口又走进来一个小男孩，大约十七八的样子。手上端着一个大海碗，稳稳的往桌子上一放，然后转身就出去了。然后就见他和刘婶两人如走马灯一般，一会的功夫，大方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有撒着香菜的焖羊rou，皮色金黄的烤羊排，雪白带着热气的五福豆腐，金黄带着大红枣散发着甜甜香气的黄米糁饭……最后上桌的是一条肥大的黄河大鲤鱼，浓汁勾芡，翠绿的葱花洒满鱼身，扑鼻的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这一顿饭加上刘婶后来端上来的自酿的高粱酒，让每一个人都大快朵颐。连从大城市经常出入高档饭店的叶倩倩和王子恒都吃的赞不绝口，更加不要提食量颇大的武威和王必成两个人风圈残云的吃相了。当最后，刘婶端上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浆水面的时候，叶小环虽然嘴上嚷嚷着：“我这一个月的瘦身计划是泡汤”之类的话语，但还是实际的行动出卖了她，又给自己装了一碗。一顿饭一直吃到天已经漆黑，外面是星光灿烂，犬吠声声。刘婶又在院子里面给众人把水果和茶水放好，大家一起转移到了院子中。这个时节天气不冷，晚风一吹，加上酒醉微醺，让人感觉十分的惬意。“二伯，你给我们说说，这黄河石林的异事啊！还有上次你说每年都发生的鬼兵的事情啊！”叶小环乖巧的把茶水递给了叶老汉，同时王子恒也很默契的给叶老汉递上了香烟，就好像事先彩排好的一般，同时也丢给了武威一根，武威看了一眼叶小环，见她并没有什么反感，立刻给自己点上，还美美的说着：“大中华啊！好烟！”“要说着石林，每年啊都有些奇怪的事情，还真是几天几夜说不完！”老汉喝了一口茶水。“那您挑几件精彩的说说啊！”叶小环不放弃。老汉看了一眼小环，溺爱的说着：“好吧！”大家立刻聚拢了过来，“要说故事啊，首先要知道石林的地貌特色，黄河石林啊地质比较复杂，有石林、沙漠、绿洲、戈壁，其中黄河还从其中而过。尤其石林都是那红褐色的石柱子和峭壁，有的峭壁有两三百米高。石柱子零零散散分布在中间，如果没有向导的话，如果人走进去，很容易在里面迷路，转个几天都转不出来。”老汉说着喝了一口茶。“我要说的第一个故事啊，就和这石林有关。就是这隔壁的村子，有家人家姓何，我们都喊他何老拐，他啊有条腿年轻的时候放羊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残了。”“二伯，说重点，说重点！”小环催促了一下。老汉却不紧不慢的继续说：“后来啊，他家里东借西凑给他从外面找了一个婆娘。老大不小了才养下一个娃娃。他也没有啥本事，老子放羊，儿子也跟着放羊。这个故事啊说的就是这个娃娃的事情！”“不会是拐卖人口吧！”武威小声的嘀咕。“这事情说来蹊跷，原本放羊，一般都是不会进石林的，那里又没有草啥的，偏偏那天，何家娃娃赶羊回家，走到家中一数羊，发现少了一只，农村里面你们也知道的，一只羊够上一家人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呢，爹妈虽然心疼儿子不好说啥，但是这个娃娃从小懂事，想起来自己路过石林的时候在路边撒了泡尿，要丢羊，也是在石林附近。于是趁父母不在意的时候就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找羊，娃娃自己后来说当时也没有多想，而且石林离家也近，也没在意天快黑了，就一路跑到了石林。当晚，何老拐家就炸了窝了。他老娘半夜三更四处叫人出去寻找这个宝贝孙子。这人托人，连我们村子的人都出去帮忙找。这黑灯瞎火的，附近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娃娃的踪迹。后来有人说“别是进了石林了”。大家一想也有这个可能，你别看我们都是当地的人，但是晚上进石林的还真是不多。”大家这个时候都被老汉的故事给深深吸引了，也没有人插话。“于是大家找来手电和火把还有绳子，找了十来个身强力壮的青年。分成两组，身上帮着绳子，举着火把，拿着手电进石林寻找。”“为什么要绑着绳子，有手电为什么还要火把呢？二伯！”小环提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叶老汉笑了笑说：“这你们外地人就不知道，这可是我们这里夜晚进入石林总结出来的经验，绑着身子避免了一队人中有人再走失，石林里面怪石很多，而且有的地方非常的相似，晚上本来视线就差，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大月亮在天上，石林中有些地方一点亮光都没有，过去就有人，一个人跟着一个人走，转一个弯就跟丢的情况。而拿着火把也是经验哦，火把是发热的，而火的力量可以让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远远的避开，晚上入石林比手电有用多了。”“您说的怕火的东西，是不是鬼啊？”武威也好奇的提问。“小伙子，这个世界我们还是有好多事情是不知道的，反正老人这么告诉我们的，我们照做就是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叶老汉笑答。王子恒从他们这一问一答中觉得眼前的老汉有着世人不了解的睿智。“别打岔，二伯，你继续说！”小环瞪了武威一眼，催促着老汉继续讲故事。老汉点了点头继续说着：“我们就这样找了一整夜，也没有找到，然后又找了邻村更多的人来，就这么连续的找了三天，别说人和羊了，连只老鼠也没有发现。那石林里面除了石头就是石头，没吃没喝，大家都认为这个孩子一定进了石林，夜晚可能掉进那个石头窟窿里面了，再也回不来了，连何老拐都放弃了，他婆娘都哭死了好几回。说来也怪，第四天早上，何老拐忽然挨家挨户的敲门，把全村的人都叫了起来，说他婆娘晚上做了一个梦，说孩子就在“惊涛拍浪”那个景点的石头下面，央求的大家再去找一下。村里面的人虽然不相信，但是看他们这一家这么可怜，而且现在大白天，于是村里面的人就成群结队的又去了一趟石林，说来真怪，到了“惊涛拍浪”景点那个位置，就看见一个孩子躺在地上，跑过去一看，孩子睡的正香。众人上去把孩子喊醒，孩子醒来一看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那大家不问问孩子到底什么情况吗？”王必成也忍不住问了起来。“咋能不问呢？你一言我一语的，后来还是孩子的奶奶不住的安慰，孩子才说了个周全。”叶老汉说。“孩子说，他跑到石林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了，当时想放弃回家了，就在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发现石林的入口的地方一团白光，就象自家的羊一样的，于是跌跌撞撞的就追了过去！”“那羊在当时找到孩子的时候，也一同被发现了吗？”武威又忍不住插话。老汉笑了起来，“你们城里的娃娃，这方面就不知道了哦，如果天漆黑的时候，羊本身是不发光的，就算有光，羊毛也不会看起来白光一团的，最多能看见羊的眼睛。”老汉这么一解释，大家才发现的确是这个问题。“那孩子这三天怎么过来的呢？没吃没喝。”叶小环也跟上了节奏。“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孩子自己说，自己追那团白光，追着追着走进了一个村庄，村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穿的奇怪的衣服。后来遇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老爷爷就把他带回家，给他吃给他喝，后来还有不少同龄的孩子找他玩，这一玩就忘记回家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住了几天，后来一天玩的累了，就躺在一块草地上睡着了，等醒来就看见村里面的人都站在自己面前。所以啊，大家后来都说，孩子遇到山神了，那羊啊算是给山神的贡品，山神这才没有留下这个孩子。”“啊！山神还吃人啊？”叶小环惊讶的问。“山神精怪那有什么善恶之分！”就在老汉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天上的星光让人感觉突然变亮了，或者说好像离大家近了一般。远处仿佛有风吹过了石林，刚开始的时候，那声音好像如人在高声的喊着什么，模糊不清，然后山谷回应，一层层不断的叠加。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后就仿佛在你耳边大声的喊叫着“杀！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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