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草原上

    “怎么了？”张小九被王子恒拉出金门，知道王子恒一定发现了什么才做出这样的动作。“你看！”王子恒一指软妹瘫坐的位置，只见软妹整个人被一团粉红色的雾气已经包裹了起来，同时原本看起来像由白银铺设的河流，此时在张小九的手电照射下居然开始流动起来。“是水银！”张小九终于知道王子恒拉他出来的原因了，不用想此时自己的师妹也应该是因为已经窒息而亡，估计那原本看起来像固体的银河其实是因为水银长时间静止表面凝固成一层外壳，但是被小四这么一踩加上后来尸体的重量和软妹的重量一下子破裂开来，多年囤积的水银毒气瞬间释放了出来。“现在只有等毒气散了以后我们才能进去！”张小九看着眼前的情况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可是那刀径怎么办？”王子恒想起刚才的惨状不寒而栗。“王哥，我不想死，咱们退回去吧！”阿牛恳求着。“没用的阿牛，还记得那些鬼雾吗？我估计此时它们已经开始原路返回了，而这座金门就是他们日常汇聚的地点！我们此时返回只会和它们撞在一起，凭我们现在的装备，又没有地洞取暖，更是只有死路一条，而这座金山上的金桥也许就有出去的道路，只有登上金桥看个究竟！”张小九的一番话完全破灭了阿牛想要逃避的希望。张小九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开始解除自己身上的**，现在仇人已经自取死亡，自己也就没有赴死的必要了。然而等他写完身上的**后，却没有第一时间穿上衣服，而是很奇怪的把衣服摊在地面上，开始向衣服里面装地面的泥土。“小九哥！你这是做什么？”阿牛奇怪地问。“我自有用处，来帮忙！”张小九回答。阿牛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帮助张小九填装泥土，装着装着，张小九猛然回头，然后脸上显出惊恐之色。“快！那些鬼雾回来了！”张小九二话没说，抱起地上装了泥土的衣服，朝着金门跑了过去，王子恒和阿牛自然不敢怠慢，随后跟上。等他们进了金门，回头看去，并没有鬼雾。“小九哥，你是咋知道那些鬼东西回来了？”阿牛问。“我比你少穿衣服，自然能首先感觉到温度的变化，别废话了！我要关闭金门！”说着话，张小九就把怀里的衣服带着泥土放在金山下，然后开始在门上摸索起来。“里面没事！不用担心！”张小九一边击打着门上的机关，一边告诉王子恒他们不用担心。果然他这么一弄，金门开始缓缓地关闭，靠着他们三个人的手电光线，整个金山看起来色彩丰富，如果不是有两居尸体在那里大煞风景，还真是如同仙境一般。接下来，张小九把一般的泥土缓缓地倾倒如水银河中，水银混合着泥土，有一小段河流凝固起来，避免了毒气再次溢出。王子恒看到一个问题这么快就被解决，由衷地佩服张小九的手段高明。“这玛瑙刀径该怎么过呢？”王子恒望着眼前这美轮美奂的玛瑙小路，如果不是刚才亲眼所见根本无法联想到这是一条杀人路。“看见小路两侧金山夹道上的凹槽了吗？”张小九用手中的手电指向一个位置。王子恒定睛望去，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指出，加上金子的反光，还真是没有办法看出那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而且顺着张小九的灯光看去，这些凹槽一路向上，隔一段就有一个，而且对面也同时有一个。“我过去都不明白，小的时候师傅一直让我练习壁虎游墙功，心想一个手艺人要学这种轻身工作做什么，原来是师傅在这里为我准备着呢！”张小九感叹着。“你是说，那些凹槽，是让人用手脚用力就这么爬上去？”王子恒问。“啊！这怎么可能，俺怎么可能爬上去呢？”阿牛想到刚才的死人，更加没有信心了！“阿牛，现在退路已经没有了，上面还有一线生机，到时候你在我后面，我用背包带子把咱们两个捆住，你只要稳定住自己的身体，上去还是有机会的！”王子恒给阿牛鼓气。“不！让阿牛在中间，我在第一个，你殿后，我们三个人用绳子相互栓在一起，这样更加容易上去！不过有一个巨大的危险就是，一旦有一个人跌落下去，必然会连累到其他人，王兄我想你一个人上去应该没有问题，是不是要帮这个小兄弟一把！”张小九说到后面话锋一转。阿牛紧张地看着王子恒，生怕王子恒抛弃了他。“张兄说笑了，阿牛是跟着我进来的，我自然没有抛弃他的道理，再说你不也是连在一起的吗？反正要死，也是咱们三个人，黄泉路上也有人陪伴！”王子恒脸上挂着平常的笑容。“还真是看不懂你，巨大的财富迷惑不了你，生死也无能乱你的心，看来王兄不是一个平常人啊！”张小九一脸迷惑地看着王子恒。“将心比心罢了，如果换了我现在像阿牛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想被别人抛弃了！”王子恒无奈地说。“行，就冲你这么坦诚，如果咱们真能逃出去，以后用的到我张小九的地方，我一定帮你！”说着话，几个人开始分解背包，张小九的手真是巧，那些背包在张小九的组合下居然环环相扣把三个人很好的组成了一串。“准备好了吗？”张小九问了一下王子恒和阿牛，王子恒点了点头，阿牛只是机械地看看他们两个。“走！”张小九率先走过水银河，经过自己师妹的尸体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决绝地通过。他先用两只手探了探两侧的凹槽，发现凹槽里面的金子应该是人为的浇筑有颗粒感，方便人攀爬的时候手脚打滑，不过就算是这样，没有一些基本功，想要上去难度依然不小。张小九两只手同时用力，三两下人已经沿着夹道上去一个身位，然后停下来，扭头说：“阿牛，上来吧，手稳住，两脚尖用力，手用来保持平衡！”“哦！”阿牛有些木讷地回答，然后学着刚才张小九的样子，两手用力开始向上爬，王子恒紧随其后，一方面保护一下阿牛，另外一方面注意看阿牛的脚给他意见。“阿牛！左脚再往里面踩一些！”就这样三个人一爬一停也渐渐地爬上去一段距离。“王哥！我手发麻，感觉使不上力气了！”大概到了一半的距离，阿牛停在中间，人成大字型喘着粗气说。“阿牛！这个时候放弃，只有死路一条！加油，上面桥边上的宝石你看见了吧，到了上面，我做主，给你拿回家，这么大的红宝石够你吃三辈子的！”王子恒连哄带骗。阿牛抬起满是汗水的脸，目光看向王子恒所说的红宝石，咬紧牙关说了句：“走！”就这样三个人继续向上，有一次，阿牛脚发麻，一个没踩稳，要不是王子恒在后面手疾眼快，用右手托住他的脚底，估计那次三个人就要全部被切割。张小九率先爬上金山顶部，一到就反转身体，拉紧身子把阿牛的身体向上提一些，阿牛在他身后粗重的喘息声音让小九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要不是凭着一股牛劲根本坚持不到现在。大约还有一个身位阿牛就要爬到山顶的时候，张小九直接人趴在地上，抓住阿牛的手，让他用脚蹬着向上，阿牛一上到山顶，王子恒就轻松起来也快速地爬了上来。阿牛躺在地面上，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浑身酸痛。而王子恒和张小九坐在山顶一边休息一边看着眼前的金桥，而王子恒的心里一阵苦笑，果然还是仙境，那临空的金桥的末端一个相似的黑洞出现在那里。“看来没有其他的出路了！只有那个洞口，也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张小九有些担心起来，他们补给有限，一旦这个洞口不是出路，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困死在地底。王子恒寻思是不是要把自己的经验告诉张小九，但是又想起曾经胡大海的嘱托，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也许，那个洞口进去会有些别的什么出路，谁知道呢！反正看起来只有进去这条路了，只是不知道这座金桥是不是能够安全的通过，你师傅还说过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王子恒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打个底，而且前几次升仙桥也都是暗藏机关，并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我来看看！”张小九站起身来，仔细观察着山顶的布局和金桥的位置。“还真有些问题！”张小九看了一会说。“看出什么？”王子恒紧张地问。“我们都知道，黄金的材质偏软，一般来说，做大型的金饰都是采用贴金的做法，不过这里我先前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凿了一下，发觉不像金箔，如果是整座金山的话还好理解，毕竟体积够大，但是这座金桥是拱桥，如果都是纯金的话，是没有办法做出来的！”张小九说完看看王子恒，不知道自己说的内容他有没有听懂。“不是有人，古代的黄金纯度低，也许里面杂质含量高，所以才能形成拱桥呢？”王子恒提出自己的意见。“说白了！我就是担心就算是这个桥现在没有问题，但是一旦人上去，我们三个人的重量它承载不了！”“王哥，你说的红宝石好像镶在里面了，拿不动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阿牛，此时居然跑到山顶红宝石的一边，正在用力的摇晃着作为太阳的红宝石。“别动！”“快放手！”王子恒和张小九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他们正在观察生怕任何一个变故造成什么不可控的连锁反应都是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啊！”阿牛被他们这么一喊，吓得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那如红日一般的巨大红宝石在那里摇摇晃晃，王子恒和张小九屏气凝神两眼盯着宝石，就仿佛想用目光把宝石给固定住一般，整个时间都好像静止下来。“啪嗒一声！”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空间里面响起，那红宝石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砸落在黄金山顶的表面上。王子恒和张小九都是第一时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环顾四周，想看看这个举动会引起什么样的变化，而阿牛却笑呵呵追着正在滚动的宝石，那是他未来生活的希望。“那里！”王子恒有经验，知道黑色洞口一旦激活机关会有时间限制的，超过这个时间想出去是不可能的，插翅难飞。顺着王子恒指向的方向，张小九才发现黑色洞口的上方，一块金色的物体在缓慢的移动，由于整个都是金色，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快跑！”王子恒首先跑向金桥，阿牛抱着宝石也跟在后面。三个人到了桥头，阿牛抬脚就想上去，却被张小九一把拽住。“想死吗？”张小九生气地吼他，毕竟如果不是阿牛的擅自行动，他们也不会这么仓促应对这最后一关。张小九抬起自己的脚，缓缓地放上去，果然如同他猜想的，金桥的表面居然被他踩凹进去一个鞋印。“果然只是一块金片，我就说如果是整个实心的金桥，是不可能承受住重量的！”张小九自言自语。“有办法通过吗？”王子恒一边说一边抬头看正在降落的金墙。“别催我！”张小九就这样站在桥头，凑着刚才的脚印，向两个方向都用脚试了一遍，大家都能够看到，桥头一拍脚印，唯独中间位置，大约两只脚的宽度位置是空白的。“只有这里可以走！平衡木！”张小九指向那没有脚印的位置。“阿牛，你先走，记住要快，要稳，钻进黑洞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对外面的人讲你来过这里！知道了吗？”王子恒叮嘱阿牛。“王哥，张哥！你不跟我一起走吗？”阿牛眼圈发红。“我们不知道，这个桥能不能承受三个人的重量！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走，所以你走得越快，我们活下来的几率越大！”王子恒拍拍他的脑袋。“那我先过去，在洞里等你们！”阿牛虽然有些憨傻，但是并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记住，你进去后也许会和我们分开，但是没关系，你找到有人的地方后，就让别人帮助你回老家，知道吗？”王子恒虽然不想说出进入黑洞会发生什么，但是还是担心阿牛忍不住透露出一点。张小九何等聪明的人物，听出王子恒说话中的破绽，但是现在时间有限，只得以后再问，现在只是叮嘱阿牛。“别看自己的脚，用脚去感觉，一个劲向前，你速度越快！出错的可能越小！知道了吗！”阿牛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两脚呈现一字型，站在金桥上，而王子恒和张小九分别抓住他的衣服，担心他们自己判断有误。“奔跑吧，阿牛！”王子恒和张小九大声喊出来。阿牛双手举着自己的大红宝石，嘴里嗷嗷直叫，然后沿着金桥，两只脚像模特走路一样，很快就走到了桥中间，然后就是桥的后端，最后没入黑洞！“你先！”“你先！”王子恒和张小九同时谦让。“那后会有期！”张小九也就不多谦让，双脚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快速地在金桥上移动着，最后也没入黑洞。当张小九进入黑洞以后，王子恒抬头看看那落下的金墙，不免想起过去都是胡大海给自己殿后，现在自己却成了主力来殿后，一转头看见桥边上那羊脂白玉的月牙。每次进入仙境，都是空手而回，这次怎么也要带些宝贝出去，想到这里顺手一扯就把月牙搂入怀中，然后两脚跃上金桥，在金墙落下前一跃而入，再次进入洗衣机脱水模式。王子恒忽然看见消失许久的徐滢，只是她换上了古装，一身白衣。温婉而妩媚，她双手举着一个羊脂白玉做成的月牙，凭空嵌入到黑暗中，然后转身对着王子恒说：“让我们迎接，巫神大人的降临吧！”“啊！”王子恒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坐了起来。“白玉、月牙、徐滢、巫神！”梦里的场景在王子恒的脑海中回旋。忽然，门帘一掀，一个身穿藏族服饰的姑娘出现在王子恒面前，圆圆的脸庞，乌黑发亮的眼睛，长长的辫子，还有脸庞上特有的高原红。那姑娘看见王子恒醒了过来，却一转身跑了开去，王子恒听到她喊着：“阿爸，阿爸。那个汉人醒了，那个汉人醒了！”王子恒这才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一个蒙古包里面，屋子里面有着浓郁的奶香气息，忽然王子恒一个哆嗦，想起那个白玉月牙，掀开自己身上盖着的羊皮，自己身上已经被换上了藏民的衣服，自己随身之物，一样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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