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决无可能
济州航空公司，是在济州特别自治道近两年成立的一家廉价航空公司，也算是济州特别自治道的本土航空公司，以济州国际机场为基地机场，主要业务是为韩国本土人服务，直到二零零八年的下半年，才开辟出来第一条国际航线——飞往日本广岛，目前共有波音客机七架。在从二零零六年开航至今，济州航空公司已经持续亏损近三年。济州航空公司的股东主要是韩国爱敬集团公司和济州特别自治道政府，其中爱敬集团公司占股百分之八十三，济州特别自治道政府持有差不多百分之十的股份，济州特别自治道的其他几家企业则拥有其余的股份。 “持续亏损三年后，爱敬集团公司家大业大，还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自治道政府和道里的这几家企业来说，却是造成了沉重财务压力，如果说再亏损下去，用不了两年，恐怕大家就全部都撑不住了。”朴烈灿以充满了苦涩的声音道，“在这个时候偏偏又爆发了经济危机，济州航空公司恐怕盈利更是遥遥无期。”朴烈灿口中所说的爱敬集团公司，是韩国的一家横跨日化、商业、娱乐、涂料、化工、包装、印刷等多个领域的综合集团公司，旗下有二十多家公司，在韩国也算是一家知名企业。但是若要是和三星、现代、gs、乐天这些集团公司相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方明远侧头看了朴烈灿一眼道：“如果说贵方能够说服爱敬集团公司让出大股东的地位，我不介意将你们手里的这些股份全盘接下来。”方家通过三星集团公司、gs集团公司要办到这一点应当也没有什么难事，但是方明远却不想落个以大欺小的口实，韩国人的尿性，有的时候是很古怪的。 朴烈灿先惊后喜，济州特别自治道政府和这些参股的企业，早就将济州航空公司视为了一个包袱，也许确实会如爱敬集团公司所说的那样，未来济州航空公司会成为一棵摇钱树，但是至少在近期内，他们这些人是看不到济州航空公司盈利的可能性。他提起此事来，其实就是想甩锅给方明远。原本他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样干脆利落地就答应了下来，但是又想到方明远收购这些股份的前置条件，不禁又有些头痛——爱敬集团公司会不会接受方明远的这一提议，他可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从他的角度来说，自然是希望将济州航空公司交给方明远经营，毕竟在方家的旗下已经有两家相当成功的航空公司，而且如果说真的能够让方家投资济州航空公司的话，济州特别自治道政府的股份，还是最好不要退出来。 两人就站在海岸边，随意地聊着天……直到朴烈灿注意到，有两名韩国人在外围正在和自己与方明远的陪同人员说什么，而这两个人正是方才拍摄剧组中的两人。 朴烈灿招手将自己的助理叫了过来，问道：“那两人是怎么回事？”这一次他和方明远来正房瀑布，并没有大张旗鼓，总共也就三辆车——两人的陪同人员各占了一辆车。做为一个要成为旅游胜地的济州特别自治道，它的社会治安状况还是不错的，两人也不是正式活动，所以也没有必要将保卫措施做得多么夸张。 同时，武兴国也走了过来道：“方少，那两人说这里是他们的预定取景地，问我们什么走，或者能不能给他们二十分钟的时间取景。”两人所站的这个位置，可以将正房瀑布的全景一览无余，确实是一个观景的好地点。 方明远笑了笑道：“朴知事，看来我们在这里妨碍了人家的工作，算了，我们到近处去看看吧。”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朴烈灿当然是自无不可，主随客便好了。两人下了山坡，顺着道路向瀑布脚下走去。 武兴国凑上了来，将手机递给了方明远，方明远扫了一眼，带着几分歉疚地对朴烈灿道：“朴知事，你先去，我接个电话。” “好，那我就在下面等着方少了。”朴烈灿笑道。 电话是老别列夫斯基打来的，告诉方明远一个好消息，俄罗斯政府经过一番斟酌，已经同意拿出来ps-90a涡轮风扇发动机的全套生产技术与华夏合作建立一家新的发动机生产企业，为两国的飞机提供高质量的产品，但是他们要求新厂子必须要建在俄罗斯国内，而且俄罗斯一方要有控股权。 “这不可能！”方明远直截了当地道，“厂子必须要建立在华夏的国内，而且要由华夏控股，这一点没有商榷的余地。”开什么玩笑，一家发动机生产企业，投资巨大，落地俄罗斯境内，他倒不是怕俄罗斯方面玩什么花活，在俄罗斯没有恢复到前苏联的实力前，在以美国为首的欧洲国家与俄罗斯之间的关系没有得到彻底的改善时，谁也无法改变华夏和俄罗斯需要互相扶持一把的局面。俄罗斯政府既然答应了共同建厂，即便是要耍一些手段，也不能玩出圈去。 但是在俄罗斯境内建厂，俄罗斯方面又有控股权，这就很容易将华夏方面派去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架空，令华夏方面无法吃透ps-90a涡轮风扇发动机的生产技术，这样的话，华夏方面等于付出了资金，却只得到了一些利润和ps-90a涡轮风扇发动机生产技术的浅层技术，虽然说发动机的产量肯定是有所提高，售价也有所降低，但是与目前相比起来，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并不能够令国内的航空发动机产业得到真正的发展。 “方少，能够得到这份许可，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电话里传来了老别列夫斯基无奈地声音。ps-90a涡轮风扇发动机在俄罗斯航空发动机产业中，也是属于尖端技术。若不是一场全球性的经济危机，令原本创下了历史高位的石油国际市场价格被一再腰斩，俄罗斯出口创汇收入大减，俄罗斯方面根本就不会考虑将这一技术拿出来与华夏共同建设新的企业的。 方明远向海岸方向又走了几步，避开了其他人，他的手机是经过特殊制造的，倒是不担心外部的窃听，但是他不可能自己说话也用全盘的暗语。“听我说，第一，华夏国内我正在运做，未来航空发动机制造这一块，很可能我方家要进入，所以企业在国内还是国外，对我来说很重要：第二，如果说贵国坚持必须要将企业建立在俄罗斯境内，那我就只能转向乌克兰，与他们谈判d18t发动机生产技术的转让。”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半晌，显然老别列夫斯基也在消化这一消息，片刻后，老别列夫斯基才道：“恭喜你，方！” 由于华夏一直以来，对于航空发动机生产极其重视，可以说这一领域根本就不容民营资本的进入，如果说方明远能够成功地将ps-90a涡轮风扇发动机或者说d18t发动机的生产技术带入华夏国内，并且建厂生产，不管是民用运输机，还是军用运输机，对于华夏经济和军事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可以说这就已经确立了方家在华夏运输机生产领域里无可动摇的地位，而这又足以保证方家在华夏政府中的地位。 老别列夫斯基在俄罗斯政坛上混了这么多年，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之多，眼光之毒辣，远非常人所能够相比，所以他一听就明白了，方明远为什么会坚持必须要华夏控股，并将厂子建在华夏境内了。他不禁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要是从这个角度来说，方明远确实是不能够容忍将厂子建立在俄罗斯，这对于方家无论是从经济还是政治角度来说，都是完全地大打折扣，俄罗斯政府方面光是考虑到了华夏方面对于航空发动机的强烈需要，却忽略了方家的需要。俄罗斯政府这一次同意和华夏方面共建新厂“分享”ps-90a涡轮风扇发动机，其中很大的因素也是为了从华夏方面得到更多的资金和项目。而这其中，方家无疑是排名第一的。 无论是麻生香月手中所掌握的那些俄罗斯企业，还是方明远手中掌握的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尤科斯基石油公司、梅纳捷普民营银行等多家俄罗斯重要企业的股份，还有像家乐福集团、秦川三星汽车集团公司这样去俄罗斯开疆扩土的华夏企业，如今都已经成为俄罗斯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俄罗斯经济遭遇寒冬的现在，它们的存在就越发的重要。 而老别列夫斯基更清楚的是，上面的这些，还只能算是方明远实力的一部分，对于目前担任俄罗斯总理的那一位来说，他最看重的其实还是方明远的头脑和海湾第二银行！方明远的头脑，帮助他打开了日后再次出任俄罗斯总统的法律禁锢；海湾第二银行，则是俄罗斯政府一旦发生债务危机时，可能就是俄罗斯政府的救命绳！ 所以，那一位绝对是不想与方明远交恶的，那样对于他来说，无异于自断手足！要是方明远改为支持俄罗斯国内的其他党派，那就更是大麻烦。 而且同样棘手的是，方明远所说的从乌克兰收购d18t发动机制造技术的可能性也是存在，d18t发动机和ps-90a涡轮风扇发动机从性能上来说，老别列夫斯基不是军事专家，并不清楚哪一款更好，但是他却明白一个道理，就是这两款发动机对于华夏来说，都足以令其的国产发动机制造技术有一次长足的长进，这就足够了！ 而乌克兰如今的经济形势比起俄罗斯来，只有更糟糕，好歹在石油价格狂飙猛进的那些年里，俄罗斯积蓄下了巨额的外汇储备，政府的负债也大幅度的下降，国民的生活水平有了明显的改善，即便是一时经济下滑，国民们也能够理解，更重要的是，经历过石油上百美元每桶的天价时代后，俄罗斯人对于一时的艰难，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他们知道，在地下的宝贵石油财富，可以令他们重新走上富裕的道路。 但是乌克兰就不同了，可以说从前苏联独立以来，乌克兰的经济就没有几年是走在正轨上的，而且能源严重依赖俄罗斯，却又在去年与俄罗斯关系进一步地交恶，这一段时间以来，俄罗斯政府一直在威胁要提高对乌克兰的天然气售价，又遇上全球性的经济危机，美国为首的欧美国家如今是自顾不暇，自然也就没有更多的资金来援助乌克兰，乌克兰经济现在已经要揭不开锅了。 而且之前的这些年里，乌克兰与华夏之间的军事交流就没有中断过，俄罗斯和乌克兰两国重启的安124生产线，目前也主要是向华夏供货，那么多军事技术都卖给了华夏换了硬通货，现在就是再多一个d18t发动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所以，方明远所说的，放弃俄罗斯的ps-90a涡轮风扇发动机转向乌克兰的d18t发动机，并不是空口白牙地虚张声势，而是大有可能成为事实的。而这件事又关系到了方家日后在华夏国内的地位，这意味着方明远必然会全力促成此事。 想到这里，老别列夫斯基心中不由地哀叹，如果说仅仅是参股，生产线又在海外，恐怕方明远要是下狠心，与欧美国家的发动机生产商也能够拉上线。像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就和秦西航空制造集团有着合作，向它提供着产品。 他虽然已经倒向了方明远，私下里不知道告诉了方明远多少消息，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是俄罗斯人，还是希望俄罗斯能够恢复昔日里的荣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