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悲恸的城镇，血性的拳头
下雨了。这个季节，北方的城镇就像是淘气的宠物，再怎么不愿意都要被洗刷一样，不管如何不愿意，雨水都会照常降下。 但是今天北方的这个城市，如同沾满了血污的衣服，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从构成了这件欢乐服装的人们，变成了悲伤一样的血迹。 五大军团之首金蛇军团，带着怪物们的混合军团杀入了城镇。 “啊啊啊！” “不要，不要过来啊！” “我和你们这些怪物拼了！” …… 想要挣扎的人们在逃跑，被追上的人们在求饶，还有些血性的人们在拼命。可是他们无法改变的结局是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死亡，不管是老弱妇孺还是城市当中的守军，没有人能够在强大的怪物们的进攻下活着。 除了……神选者。 左手按着腰间的名刀虚魂，眼看着长相诡异的蛇人即将冲到自己面前，身披红色胴丸，头顶锹形前立星兜的不破真广，身子忽然轻轻弯下一些角度，右手摆过左边腰间的刀柄，在反手摆回来的瞬间握住刀柄一刀飞出，月牙似的刀光将面前的敌人切开，武士-刀围绕着右手手掌旋转一圈。 右臂就像是随意的摆了回来，长刀入鞘。 “这些杂鱼真是菜啊，不过是不是因为我下黄泉修行了一番的作用呢？”用手掌轻轻摸了摸下巴，不破真广现在只想要赶快朝着秦侠他们赶去。因为当初秦侠帮助自己得到了黄泉道当中一位神的传承，成功取得到了传承的可能，现在回来之后，不破真广只觉得自己现在兴致非常高涨。 “等等，那边有些不对吧，我们不是在找能够防守的地方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拜托你看一下这个情况好吗，就凭咱们现在似乎是搞不定吧。”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你们不是说军团战争你最棒吗？”第一个男人反驳。 “但是这一次我们无能为力了。”第三个男人的声音出现。 “无能当初叫你们过来帮忙的时候，就不要答应的那么痛快啊，现在你们不留在这里，这个离开的任务不就完蛋了！”第一个男人有些愤怒的吼了一句，忍不住说道：“要是之前先让方正帮忙就好了，参加什么狗屁的战斗，已经好几个世界都没有回去过了。” “放心吧，要是死了，能够联系的号码都不会存在了。” “你这家伙说什么！” 看到吴永恼怒的想要动手，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倩脸上有种无奈的笑。虽然大家被聚在了一起，可是想想不过是因为方正的个人魅力。轮到自己麻烦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虽然大方的承认会过来，可是现在这个危险的状况，也确实有些没办法。 对于吴永的愤怒，赵志随便摆手，转过身之后，带着身边的这些白银级中位的剑士选择了离开：“别和我说什么友谊，那种东西，都是建立在平等的价值上，你们两个人，可没有和我能够谈的起平等的资格！” 大步离去，钱小豪无奈的说了一声抱歉，转身之后飞快的走开，在走远之后，钱小豪低声问道：“不是说好了要接近方正他们身边的人然后接近方正吗，怎么忽然离开了？” “因为我们的举动早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去叫张松他们过来吧，漏网之鱼可不只是方正几个人，之前以为已经战死的家伙，可就在这里呢。”说着，赵志轻轻将手从面目上抚了下来，身上的服装从普通神选者们穿着的服装，变换成了暗棕色和金丝边、银丝边构画出的干练贵族战斗服。 “这一次，让我们真正的身份和名号，在所有人的耳中成为最强的代名词吧！” 当赵志离开之后，吴永和小倩却没有离开的想法。 “放心吧，既然答应你的事情，我就会做到底的，真不知道方正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吴永叹了一口气，一边抓起一面巨大的斗篷罩在自己身上，和小倩隐藏在暗中，看着眼前的惨景。觉察到了自己被小倩看着，吴永自嘲的笑道：“怎么，是因为我居然会看着这些人的遭遇，却躲在这里，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这当然没有，如果还抱着见到别人困难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都要去帮助，这种有着圣母性格的神选者就算是再怎么强大，我也不会将他们当做是同伴的。”义正言辞的说着，小倩却是说道：“我好奇的，是为什么那么喜欢挑战的你会在方正他们去战斗之后，居然选择了放弃。” “那可不是挑战，那是去送死。”吴永难得的没有说什么可惜的话或者是其他的借口，“我可不是向方正一样的奇迹的人，对于我自己的程度我还是很清楚的，那时候的我，不是能够和他们一起疯的神选者，但是神选者们也是不一样的，我们或许不可能活够一万年，但是我们都是只争朝夕的人。凭我从之前的朝夕当中争到的实力，如果方正再一次邀请我的话，我相信这一次我会和他们一起的。” “一起吗？”小倩的眼神当中有些缥缈，“能够适应这种世界真是太好了，可惜我实在是做不到，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继续待下去的意义，或许回去之后，平淡的生活才是真正适合我的生活吧。” 就在两人等待谁都想不到办法的时候，远处的卫兵们被追的丢盔卸甲，一路不知道多少人倒下，而后方的蛇人拖着自己奇怪的身体朝着这边追赶，手中的屠刀将一个个的普通人砍翻在地。 年幼的儿子被母亲拉着逃跑，可是因为慌张和地面上众多的杂物，儿子倒在了地上，终于忍不住因为周围的场景大哭了起来。而母亲见到了身后紧追不舍的蛇人，将想要尸体拉起孩子的卫兵砍到在地之后，终于放弃一般的搂住了自己的孩子，用不算宽厚的后背挡在了蛇人的屠刀面前。 可是人类之前的感情，蛇人们注定不会去想，蛇人们现在只知道想要将面前的敌人杀掉。 看到这一幕，吴永觉得自己的心被触动了。 “可笑，我竟然会被这种老掉牙的场景感动？”吴永说着从阴暗的角落当中走出，右手拉着左肩的巨大的披风，直接朝着一旁扔了过去。 “什么？”小倩在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精神一直都处在非常差的状态，甚至没有感受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我说，思考可不是我的强项，如果硬要我去想的话，我果然还是只能够想到战斗啊！”摆出一个冲刺的姿势，眼看着已经来不及追上劈砍而下的屠刀，但是吴永却仿佛瞬间消失，冲刺当中，一拳挥出：“虎印拳！” 虚空当中放出凝结出一个气形的半透明老虎头，直接冲撞到了蛇人身上，一举将其轰飞。 “鲜血圣衣，武装！”怒吼一声，吴永身后背着的扁平箱子的盖子打开，随后当中一件件精致的暗红色有着奇异花纹的一个个盔甲的部件，冲上了吴永的身子。 “找死！”银蛇队长一见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冲出，被吓了一跳之后，当即双手挥动着弯刀朝着吴永迎上。 “自不量力！”左手一阵巨大的吸力将那对母子吸了过来，在越过了两人之后，吴永在瞬间穿过了浮现在面前的豹子的身影，速度激增。 “狼印爪！”双手挥动，气劲凝聚成了锋利的爪牙，将两旁的蛇人撕碎，就在面前的银蛇队长冲过来的时候，吴永甚至没有再次放出更强大的招式，在冲力减少的时候，就这么站在银蛇队长的面前，猛力将右腿朝着天空抽了上去。 “冲天炮！” 银蛇队长被一脚踢着巨大的蛇头下端，大概算是下巴的地方朝着天上冲了上去，一时间攻击当场被打破。而吴永左腿微微下蹲之后，瞬间以更快的速度追上了银蛇队长，竖着的右腿在越过了银蛇队长的时候，巨力轰下。 “战斧！” 轰！轰！轰！ 银蛇队长落地，吴永左腿奔向对方身躯，右腿再次落下。坚实的地板被轰碎，银蛇队长，死！ 从尸体上走下，吴永身上涌出了澎湃的气势，圣衣主动将死亡的银蛇队长身上的血液吸收，而吴永则是霸道的在蛇人们吃惊的僵持在原地的时候，大步朝着面前走去：“还有谁！” 一时间人类纷纷激动的朝着吴永身后跑去，而蛇人们如果能够做出人类的表情的话，现在对方拥有的表情一定会被称作是愤怒。就算是不属于人类，但是有着比人类更强大的力量的蛇人，也有被羞辱之后的同样的愤怒情感。他们，想要杀掉面前的人。 这一条街道虽然不是主干道，却仍旧有八米宽，但是从远方朝着这边涌过来的蛇人们的目标，却只有横在路当中的一人。 无数的蛇人朝着当中的人类冲杀过去，可是他们往日引以为傲的强大防御，面对对方的拳头，竟然仿佛碰上了利刃的皮毛，只有被撕碎。大量蛇人的血液飞溅，这当中有红色的、蓝色的和绿色的，当大量的血液冲出来之后，这里就像是一个暗色调的染坊。 冲天的杀气、怨气和臭气冲击这所有人类的心灵，当无数人类逃到了吴永身后，觉得自己能够在这里寻求庇护的时候，吴永却仅仅是冲杀在前。人们只能够不断的后退，可是看到英雄不顾生死的战斗，还是有人的心中会产生羞愧。 从吴永的能力来看，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必要留在这里，蛇人们的五大军团已经攻破了城镇，如果继续留下来，等待他们的一定是死亡。但是看着那个不断战斗的过程当中，仿佛杀神一般留下来的人，之前的恐惧、惊讶和被怪物屠杀的怒火，此时全部都变成了勇气。 就算自己远远不如对方，可是为什么人类要向怪物们屈服？ 这里是人类自己的家园，凭什么怪物们到来之后，他们只能够逃跑！ 当人们的心中这个想法出现的之后，从后方迟迟赶到的部分佣兵们，在听到蛇人竟然攻入城市之后，一时间脚步不停的飞快赶来。新兵们见到了此地，仿佛见到了一个残酷的屠宰场，忍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呕吐了出来。 而老人们的脸色难看一阵之后，纷纷有种大脑在轰鸣的感觉。 和人类作战，和一般的怪物作战，他们有过经验，可是地上怪物们的尸体，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后面人类自己的尸体。忽然他们从仅仅是为了钱而战斗的佣兵，心中多出了一种使命感。 人类的未来，普通人的未来，只能够依靠他们来守护。而这些肆意残杀人类的怪物，他们的军团，灭杀！ 将身后的金鹰盾牌的小盾取下，心中吃惊正在怪物群当中奔走战斗的吴永的战斗力，同时身子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颤抖的老佣兵，大声说道：“各位，我是金鹰佣兵团的一名副团长，在这种这个城镇甚至是人类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希望各位有战斗力的人，能够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而且我要告诉你们，我们不是那些传说当中的勇士，如果想要和这些怪物对抗，我们只能够用我们人类自己的方法，如果谁愿意和老夫一起前去的，请和我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型，拜托了！”说了一句，从身后接下长刀握到了手中，左手拿着金鹰盾牌的老佣兵心中忐忑的向前走去。但是对于自己的作为，老佣兵不后悔。 人活在世上，不仅仅是活着就足够了。从前的自己为了能够和怪物们战斗，为了能够杀掉尽量多的怪物不让其他人像是自己一样，被怪物们毁掉家庭和人生而战斗，现在，自己仍旧不会放弃这个想法！ “我认得您，您是上一任团长契科夫大人吧，在下是狮子佣兵团的一名队长，希望能够和您并肩作战！”见到老人坚毅的背影，和远处还在继续厮杀的吴永的身子，一名热血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一边拖着自己的双手大剑，一边追上了契科夫。 “我也要去，在下自由佣兵大斧格里森，如果这一次我的战技过得去，希望能够加入到金鹰佣兵团！”一名粗鲁的汉子举着双手大斧追上。 “该死，这里是我们的城市，凭什么要你们佣兵来守护啊，就算是死，那些怪物们也要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浑身都在因为恐惧颤抖，可是腿都有些软的守卫见到了三个佣兵，竟然主动出手，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吧。 “队长，等等我，我也要去！” “拼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吗，爱丽莎，我要证明给你看，我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几个守卫纷纷站了出来，而一个守卫的眼睛通红，如果看样子，和刚才想要尝试救孩子的守卫有七分相似：“谢尔，哥哥给你报仇了！” 当吴永站出来拖延了时间之后，一面倒的屠杀，终于在此时终结。 看着吴永为了心中的正义出手，并且人们也终于因为对方的血性被感染，终于愿意为了自己而战，一旁的不破真广虽然知道这种做法不像是神选者，可是还是忍不住点头。或许这就是认同，有些事情看起来很傻不是因为真的傻，而是觉得他傻的人已经没有了人类应该有的同情，变得麻木了。 只是心中有些认同对方的时候，不破真广却见到了后方终于因为蛇人们的停止，而气势汹汹朝着这边赶来的不一般的角色。金蛇队长。 金蛇队长的身躯已经有种朝着金蛇王发展的趋势，没有了两只看起来滑稽的脚，此时的金蛇队整条身子都是蛇身，只不过是多出了两只双手。身上的鳞片散发出绿油油的光芒，让普通人看了之后都觉得毛骨悚然。 当众多蛇人让开了疯狂攻击的目标之后，虽然冲杀在蛇人当中，可是身上滴血不沾的方吴永，终于和金蛇队长面对面的站到了一起。 “就是你这个人类吗？杀掉你，就没有人阻挡我们了啊！”金蛇队长的话简单目的明了，当见到了吴永之后，双手交叉便朝着吴永冲了过来。 也是在此时，远方一道刀光朝着金蛇队长轰去，吴永朝着身后飞退一拳砸断了身后蛇人的脖子，看去，仿佛披着甲壳虫红色外壳样盔甲的人，正在朝着这边迈步冲来。 左手按着腰间的刀鞘，右手将刀猛然一收到左肩，忽然大力朝着金蛇队长轰去。 “断空乱斩！” 空气当中忽然涌出十数条交叉的刀刃，飞快冲向金蛇队长，引得对方一阵手忙脚乱的地方，但还是被剩下的攻击打中。在吴永身边几米外停下，不破真广淡淡笑道：“如果你算是方正的朋友的话，和我是朋友也是和秦侠是朋友的方正的朋友也就是你，就算是我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