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黑化之路一
洛笙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发现落入自己眼中的场景有些熟悉，房内的熏香还冒着屡屡轻烟，也是自己十分熟悉的味道。【】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小姑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见到洛笙醒后，道：“公子，醒了就喝碗醒酒汤吧。” 洛笙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出神，这小姑娘他认识，是玄魅找来保护他的小杀手，名字叫凝画。 他又转头看了看四周，无论是一侧书架上摆放有序的书籍，还是窗台边的那一盆鸢尾花，这一切都让他他非常熟悉，他想起来了这里是哪里，这是他曾经居住了三年的家。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脑袋有些发疼，他怎么回来了？逐渊呢，最后是逐渊出现救了他不是吗。 “公子？”凝画见他伸出手扶住额头，眉目皱起，不由开口关心的询问道：“是头疼吗？需不需要奴婢再去为你……” “不用了。”洛笙打断了她的话，复的问道：“我昨晚上喝醉了？” 凝画点头，“主上昨日回来，晚上非要与公子喝酒，然后主上与公子两人都喝醉了。” “玄魅？”洛笙一时惊讶无比，“他现在在哪里？” 凝画回道：“主上正在厢房内歇息。” 他忽然想起了，玄魅昨日回来是来向他讨要墨香的，墨香是他研究出来的一阵能封闭内力的禁药，然后，他是拉着他一起喝酒来着。 这段记忆他有，不过在这之后的记忆，被人逼死，遇到幻，穿梭于各个世界，遇到逐渊……这一切，十分的真实。 他现在很迷茫，因为眼前的场景也很真实，真实到他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是梦境，哪一个才是现实。 “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洛笙问道。 凝画摇了摇头，“公子喝醉了之后一直在睡觉，并未发生任何奇怪的事。” 逐渊逐渊……脑袋疼的厉害，大概是宿醉的后遗症，他的心神恍惚，难道那一切的事情，真的只是他的南柯一梦吗？ 就在他头痛欲裂大时候，山谷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起身出门一看，只见从山谷口进来了一大队人马，为首的人他认识，正是当初将他逼得跳崖的南离宗宗主南霸天。 看他们手上拿着除魔卫道的旗帜，竟和他跳崖当天的情形一模一样 洛笙更加疑惑了，眼前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历史重来了一次？ 但是不对，之前他们出现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而是两月后，那个时候玄魅和凝画都不在自己身边，不然他也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跳崖自尽。 这时，从一旁的厢房内走出了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袍的俊美男子，不，应该绝色来形容，无双的容颜配上慵懒的气质，一举一动都带着魅惑。 他看向闯入谷内的来人，问着凝画，“这是怎么回事？” 凝画早已放下了醒酒汤，对着玄魅欠了欠身，恭敬回道：“回主上，属下也不清楚。” 玄魅挑了挑眉，勾唇露出了一个笑容，“大清早就有人上门来送死，这感觉还不错。”说完他对着凝画眨了眨眼睛，右眼下的泪痣风情万种，很调皮的动作，但口中说出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容置疑，“保护好公子，要是让他掉了一根头发丝，就自裁吧。” “属下领命。”凝画说完就将洛笙护在了身后。 洛笙的心里一下子百感交集，这就是玄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最先想到的就是他的安危。 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对面的来人在叫嚣，玄魅轻拂衣袖飞身迎上，袖袍翻转间便是一条人命，他的武功在武林中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虽然性格有些张扬，但以往洛笙从不担心他的安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的心里却慌得厉害。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他的预感没有错，玄魅一人与人交手，实力足以横扫一片。但山谷外总是有源源不断的人紧随其后出现，就好像杀不完一般。 这种人海战术，对于体力的消耗极大，洛笙很清楚玄魅的体力，他的内力确实深厚强大，但架不住他的身体单薄，时间越长就越是对他不利。 他立即转身进屋翻找药丸，待找到之后出门去，一眼看见的便是凝画被人刺穿胸膛的场景，他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很小的时候他就见过比这还要血腥的场景，更何况之前还见过林洛那种如碎尸一般的尸体。但是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宛如凋零在血中的花朵，却让他打从心底生出不真实感。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从玄魅手底下漏网而出的几人同时向他袭来，他只听到了玄魅叫了他的名字，还来不及反应，随后他就被人扑倒。 等他回过神来之后，眼前是玄魅的脸。 他知道玄魅的轻功极好，从远处到他身边也是眨眼间的事。 他看见玄魅在笑，他对他说，“要好好保护自己啊。”说完，他吐出了一口血来，有几滴落在了洛笙的脸上，带着温热。 洛笙这才注意到，将他护在身下的玄魅，在他的背上插着好几把剑，心脏肩膀腰上被捅成了筛子。 洛笙忘记了呼吸，他僵着身体，他一动也不敢动。 要问这个世上谁是他最重要的人，玄魅无疑。 要问这个世上谁是他宁愿死也要护着的人，玄魅无疑。 不，这一切肯定都是假的 洛笙在心底否认，他唯一的亲人就这么死在了他的眼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他的头忽然很痛，痛到让他不得不双手抱着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巨大的打击让他晕厥，等他再次清醒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又是让他无比熟悉的床顶。 门从外被人推开，洛笙回头一看，竟是凝画。 “公子，醒了就喝碗醒酒茶吧。” 这对话让洛笙有些发懵，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我喝醉了？”洛笙问道。 凝画的回答与之前一模一样。 洛笙又问道：“玄魅呢？” “主上正在厢房内歇息。” 洛笙的心里渐渐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凝画的回答以及动作和之前一模一样，难道不是梦而是又重来了一次？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山谷外果然又响起了嘈杂声。 洛笙从床上坐起，现在玄魅和凝画都还活着，既然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他一定不能让之前的事再重复一边 他拿了好几瓶丹药以及毒粉带在自己身上，玄魅出现后说的话也与之前一模一样，他将丹药扔给玄魅示意他收好，然后，他把毒粉分给了凝画一些，最后自己手里也拿着不少。 上一次玄魅是为了救他而死，那么这次，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尽管做了这么多充足的准备，一开始也确实是压倒性的胜利，但是，从山谷外涌进来的人真的是源源不断，山谷里的尸体几乎都快堆积不下。 洛笙越想越觉得眼前的场景太过诡异，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就在他这么一分神的时候，他又一次尝受到了失去至亲的痛。 长剑穿胸，鲜血喷涌，盛开在半空中的花朵，妖冶美丽。 又是为了救他而死，除了心痛，洛笙只觉得一阵无力。 再次睁眼，毫不意外，又是熟悉的床顶。 洛笙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然后衣衫不整的直接就向厢房赶，在他身后正想推门的凝画端着醒酒茶欲言又止，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洛笙如此着急的模样。 玄魅还在睡觉，睡相与他的长相成反比，洛笙一把将他拉起，“我们走，赶紧离开这里。” 急匆匆的就像是逃难一般的模样，玄魅和凝画二人跟在洛笙身后完全不明所以。 刚走到谷口，迎面就来了一队人马，不是武林正派还能有谁。 洛笙本以为这次自己能躲过这一劫，但是没想到，居然被堵个正着。 结果，玄魅还是为了救他而死。 第四次，他带着玄魅逃向后山，他跳崖了，但玄魅还是死在他的身前。 第五次，他准备许多毒粉洒在山谷的入口处，但是还是没有抵挡住似乎永无止境的来袭的人马。 第六次…… 第七次…… 一直延续，直到洛笙自己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次。但他能肯定的是，每一次，玄魅都是为了救他而死。 洛笙的心已经麻木了，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最重要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洛笙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没用？ 每一次都要由玄魅来保护他，他自己除了拖后腿之外没有一点用处。 救不了，他谁都救不了。 又是一次剧情的开始，洛笙站在了玄魅的身前，这一次他不要玄魅保护他，每一次都是因为他玄魅才会死，但是那些人每次在杀死玄魅之后都不会对他动手。 他忽的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在逼他，逼他发疯，让他怨恨。虽然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有什么目的，但是他做到了，洛笙自认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快疯了。 再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的前提下，他挣脱不出这个牢笼，每见玄魅死一次，他的心上就会多了一丝黑气，让他抑制不住想要发狂。 报复，他想杀人。 “你赢了。”洛笙对着领头的南霸天说道，其实他并不是真正的南霸天，只是一个逼真的傀儡而已。 “出来见我。”洛笙继续说道，“你赢了，出来” 他看向的是南霸天，但却又不是南霸天，他知道在人群的深处一定隐藏着一个人，那个人一定就是罪魁祸首。 最后一次，他对着人群大喊，毫无冷静的形象，“给我滚出来”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在他眼前的人马全都化作缕缕青烟消失得干干净净，而在山谷口，站着一个人。 在看清那人的面目时，洛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逐……逐渊……”逐渊的出现让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 只见对面的逐渊一步一步向他走近，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面瘫表情，在洛笙还来不及问为什么的时候。他手中幻化出了一把巨大的长剑，而后随手一扔，长剑猛的向洛笙激射过来。 长剑擦过了洛笙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而后直直的穿过了在他身后的玄魅的身体。 毫无还击之力。 洛笙怔怔的站在原地，瞳孔微缩，心脏骤的一紧，就像是被人一把揪了起来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逐渊看着他毫无表情，只是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太弱了。” “不对”听了他的话，洛笙猛然惊醒过来，“你不是逐渊你绝对不是逐渊” 洛笙说完，只见对面的逐渊忽然笑了，“真可惜，差点就骗过你了。”他打了一个响指，场景顿时骤变。 此时出现在洛笙周围的，是一处祭台，茫茫雾气，其中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幽魂。而他自己，则被锁链紧紧的束缚在了高高的锁妖柱上。 “本来还为你准备了好多有趣的地方。”之前化作逐渊的人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只见他浑身都裹在黑袍之中，看起来就像是死神一般，他摊了摊手，“可惜都被打乱了。” “逐渊在哪里？”洛笙现在只关心逐渊的下落。 “到现在还有心情关心别人。”那人笑了笑，“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么你就自己看吧。”他的手一挥，洛笙只见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些画面。 逐渊在将他推出鬼宅的时候，他留在了里面，然后被无数恶鬼缠住，最后消失在了恶鬼堆里。 “你的幻术真是出神入化。”洛笙冷言嘲讽，他完全不相信眼前所见到的场景，逐渊是一个那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恶鬼吞噬。 “信不信随你。”那人也不反驳，双手一挥，只见在他身后忽然涌出了无数恶灵，他拍了拍手，对着洛笙笑道：“好好享受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盛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