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因为降了雨水,土路泥泞不堪,刘芬芬得了当家的话叫梅画他们在自家包着吃,大人都能走个路不留神的就滑到呢,在抱着个娃子,更不稳妥了。【】 艾花枝去二哥家又坐了半个时辰方回来,顺便将剁碎的rou馅捎带过来了。 艾美只从马颗那儿得了几句轻描淡写的缘由,再往深里问他就摇头闭嘴了,连擅长脑补的梅画都听的稀里糊涂了,还好不多时艾花枝回来了,不然他非得郁闷死。 艾花枝不愿侄子跟着cao心牵扯,只摆摆手说跟钱窖生气了,不愿看见他,就不再多置一词,艾美无法,纵使不信也得只能先搁置一旁,私下合计着晚上住到这边,跟姑么好好谈谈,开解开解。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包饺子,梅画捏了一个金元宝正要往盖帘儿上放突然觉得家里少了一个人,醒过味儿来后问艾花枝, “姑么,夫君是去地里了么?下了雨也不知道回来?哪有躲雨的方,早跟他说了下雨的时候不要站在树底下,不会是又跑山上去了吧?”被雷劈了这不是找死么?梅画心里气的嘀咕一句。 他这一问,艾花枝才想起来,安抚道,“你二叔派了他家事,跟岭子出去了,今儿不回来了,晚上瓜子来给你看家。”这是二哥的原话,至于是什么重要的事二哥一个字也没透露,只说晚上叫小侄子过来看门,不然他这一屋子夫郞娃子,不知多少的金银珠宝,家里没个汉子可是不成。 “家事?”梅画刚想问什么家事,就听他家艾老三开心的大笑着踩着一双看不出颜色的鞋跑进来,双手举的高高的报喜, “阿么,虫,虫,给阿么”小腿捣腾的忒快,没几步眼瞧着就贴上了。 梅画原本不紧不慢的扫了眼他的手,谁知下一秒整个人都要飞出去了,也不管他家儿子有多欢喜兴奋,反正自己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大嚎大叫冲破天, “快扔出去,快拿走,拿走~”后面的音儿明显被惊吓的跑了调。 艾老三犹不自知自己殷勤献宝的豪壮之举把他爸爸吓的要死,还一个劲儿的紧握黏糊糊的东西紧追不舍呢。 梅画心肝聚颤的退避三舍,艾美可稀罕的要紧,他扑扑手上的面,弯身接住快碰到椅子上的三侄子,笑的欢畅,“三宝儿给阿么的礼物啊,哎呀我们三宝儿真孝顺啊,真是个乖娃子呢。” 艾老三长了一对富贵耳朵,偏喜欢听好话,听人夸赞他,说他漂亮,明明两岁多的一个娃儿可知道好赖话呢被人表扬的乐不思蜀,窝在姑么的怀里,大脑袋死命的往里戳。 艾美也不嫌呼娃子满身的泥点子,哄着捧着将他手里的蚯蚓骗过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扔去院子了,偏有个眼尖的老母鸡瞧见了,当仁不让的飞跑过去啄走了,一顿美餐。 “唉哟,我这浑身都不舒服了,”梅画这时候的瓜子脸倒真是有不自然的白,沾着面的手蹭了一前襟,嘴里还哆哆大骂, “这个欠揍的,两天不打上房揭瓦,混球,我怕什么给我什么,你那脑袋瓜子里是浆糊吧。” 艾花枝打刚才梅画突兀的一跳,旁人没事,他自己差点紧张过度的厥过去,这会儿好容易倒过气儿了,忙连哄带喝的拉着人按到自己椅子边上,一个劲儿的追悔,满面愁容,唠唠叨叨, “画画啊,你要吓死姑么啊,可不行这么毛躁大动啊,你要有个闪头可要了姑么的老命了啊,你忘了你怀四宝的时候了?遭了多大罪,就算你不喜欢喝药,不还是生生的喝了一个月么。” 艾美抱着三宝不含笑意的注视着弟夫,口气少有的严厉,“可不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平日里活泼一些不当什么,咱家并不拘着你学那沉稳庄重,可此一时彼一时,丁点闪失都不能有,你若还不拿这话当回事,那我去请了婶么来,叫他亲自教导你。” 梅画被说的不高兴,扯着脖子分辨,“还不是这个死小子吓我,不然我能大呼小叫么,我最怕那玩应了。”软体动物,没骨头,rou了吧唧的,每次见到恨不得躲出百米远。 艾花枝听他这不走心的话作势要打他,却又舍不得,只能故意冷了脸,心痛道, “什么话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晦气不晦气,做阿么如何信口开河,这次就算了,再不行这么毛毛愣愣的,不然我真请了嫂么看管你,到了哪会儿看你还自由么” 旁的吓唬不住他,就这一点能制服,艾花枝心想,说那些花里胡sao的不中用,现如今讲究一招制敌。 梅画尤为不甘心情愿,认为自己这明显是受牵连,罪魁祸首却无忧无虑的,真叫人有冤无处申,可自己偏偏还有前科,哪怕无心之过,可实打实的记录在案,为了日后不受人看管监视,梅画只能抱屈的低头认错,还明晃晃地剜了人家好心好意地给阿么献宝的艾老三好几眼,以至于一时间都忘了这个家的男主人干啥去了。 人多手快,没一会儿就包出了一盖帘儿,汉子不在家,几个人吃这些足够,可想着还有周里,艾花枝就叫艾美将剩下两碗馅儿都包了,吃不了剩下明儿蒸蒸吃也坏不了。 马颗是个默默无闻的人,打来了就抢着干活,谁也争不过他,就由着人去,艾美从旁打下手。 饺子两开儿的时候周里提着个袋子进门了,后午他阿么煮了二十几个种子,知道晚上要过来吃饭,特意温在锅里的。 他先去的二叔那,知道自己夫郞孩子都在这头,放下六个种子,跟二叔说一声就过来了。 梅画不太偏好黏黏糊糊沾牙的东西,糖除外,所以他家一般不包这东西,二艾奇一向苦惯了的,哪怕如今日子宽松了也舍不得浪费,就连娃子掉在桌上的饭粒他都得一个不拉的捡起来放到嘴里,所以,小夫郞不喜爱的食物他也不张罗,对他来说,现在能吃上白面馒头已经是身在福中了。 周里来前儿瓜子在他耳边嘀咕一句,所以见到姑么时并没表露什么,陪着说几句话,饺子就出锅了。 小娃子们洗了手脚换上干净衣服,往座位里一坐,不吵不闹的等着分食。 梅画因为艾老三受了通教导,对他也没好脸,偏他还没眼力,隔着二宝歪着身子抓阿么。 “你干什么?说话,不许动手动脚的,毛病。”梅画没好气。 艾三宝黑黑的眼珠望着阿么,嫩生嫩语,“吃饭,饺子。” 说实话,要是眼前没这么些人,就他自己的话,非得公报私仇的饿上他一顿,一顿饭又没啥大不了,又饿不坏,可一双双关切的眼睛完全无法忽视,梅画又不想叫人觉得自己小心眼,跟自己儿子都能计较,所以只能恨恨地暗里瞪了几眼,躲开他抓蚯蚓的爪子,虽然洗干净了,可心里还是发毛, “你坐规矩了,跟你大哥二哥学,你再看你大弟小弟,哪个不是乖乖的,就你特立独行,收回爪子,越来越皮了。” 马颗正好坐在三宝儿身旁,他担心娃子小不知轻重的腰拧腰,忙柔声哄着人正了身子。 桌上艾花枝最大,不过是回亲家,他也没占着身份讲两句啥得,只叫孩子们多吃多喝,氛围温馨。 梅画给二宝三宝分饺子,每人碗中两个,他俩这肚子现如今一顿能吃二十个饺子,不知羡慕死多少人。 艾美挨着马颗,他身边是敦实的四宝,大小子则挨着自己男人。 马颗切了周里拿来的种子,还热乎呢,盘子旁边摆了一小碟白糖,今次的种子周老么可是下了功夫,里头还加了红枣,个头大,汉子们吃上两个准能饱。 梅画赏脸的夹了两块,笑说,“大伯么手艺不赖呢,这枣可真甜。” 周里喝了口酒,脸上喜意很深,“美子晓得,我阿么的饭食手艺啊真是平平,也就这种子能拿出来,我回去把你的话说给他,不定怎么高兴呢。” 美子给四宝嘴里塞了一片面皮,到没拆自己男人的台,实打实说,“那可不,阿么就喜欢小画这行事,每回去了都能念叨老半天。” 艾花枝如何不晓得其中的深意,不过不论因为什么,侄夫有人捧着宠着稀罕着,他做姑么的脸上有光,心里也能放下一些。 又说起艾水儿明日的定亲酒,艾花枝说起自己的考量,“不见面也就罢了,既然家来了,哪能不露头呢,这是喜事,赶上了是福气,礼多礼少的,心意到了就成。” 几人都赞同这话,梅画边听边给二宝夹饺子,这小子吃的有滋有味,两三口就一个,梅画瘪着嘴骂了一声小猪,说道上礼,他插了一嘴, “家里什么都有,吃了饭咱就准备,我们的礼是婶么一起准备的,我都不晓得有什么。” 艾花枝心中妥帖的,听到后头不得不给自己嫂么说句公平话,“不叫你花费还不好,纵然家资丰裕也得善于管理,噢,都像你这么大手大脚不走的心的话,等不及芝麻长大就叫你散没了,可得精算着些。” 梅画虚心受教,不过气死人不偿命的来一句,“无妨,我爹说我还有一百多台嫁妆运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