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精神境界
其实真的将命题放到全人类身上，辛宇还没有那么伟大。尽管不管承不承认，他确实对海洋国有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情感，但是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他还不至于那么“博.爱”。 说实话，其实即使是前世的那些伟人、英雄，也不可能每个人或者说每个群体都会喜欢和讴歌的。譬如说那些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以及医药领域的生物学奖的获奖者，他们的作为也未必对每个人类都是有益的。 当然了，很多时候这个话题都是见仁见智的，譬如说某个科学家发明了某种用途广泛效用强大的药物，或许对于整个人类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又能杜绝多少绝症的存在。可是事实上，因为市场经济的缘故，伴随这个好消息的，其实还有等价交换……若有黑心的药商，这个发明就更算不得什么应该感激的东西。 至于那些伟人和英雄，说得狭隘一些，也只是一个群体或者种族民族的英雄和伟人，对于整个人类来说，英雄和伟人是不存在的……起码在实际上而不是从道德以及内心上来说，圣人是不存在的。 辛宇承认，每个人都会有闪光点和善良的一面，也会存在内心真正无暇之人，可是起码辛宇不是这样的。他从没想过做全世界的人类英雄，就算有如何如何强大的能力，他也不可能做得来。 这个世界就有上百亿的普通人，而整个星空世界……好吧，这无穷级数的人类，绝对不应该成为某个人的负担。所以对于辛宇来说，他所属的“种群”，并非是全人类，只可能是海洋国这一隅之地上生活的子民们。 另外，辛宇也不想做什么英雄和圣人，他只不过是为自己的种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这种思想其实很正常，即使是在前世的历史上，能有这样思想境界的人，也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圣人了……如果仅仅以他所做到的事情来看，起码在海洋国的范围中，辛宇绝对是能够称得上是万家生佛的圣人。 可是在李乾堆等人看来，辛宇或者因为实力和境界高出他们许多，所以看上去辛宇的徒劳无功只是在“虚应故事”，可是辛宇属下那些星术师，即使已经精疲力竭却依旧在坚持的精神，却因为身后“家园”中的普通人，依旧在努力地压榨着自己每一丝的潜力。 这样的精神和坚持，对于李乾堆等人来说，甚至比辛宇自己的“道德”还要高尚，因为辛宇本身就是海洋国的领袖，即使他的行为不符合星术师的一般行为准则，但这数千的星术师都如同辛宇这般，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好吧，这或许是受了辛宇的“蛊惑”，但是作为星术师，竟然因为普通人即将遭受灾难，就全力以赴甚至在力竭之后依旧坚持着去平息着看似永远不可能平息得了的海浪。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说的有些夸张的话，这是一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因为在李乾堆本来的意识当中，海洋国的普通人只是俗世圈子或者说社会，和星术师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相提并论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显得极为突兀的行为，让李乾堆这些杀手星术师静下心来好好地思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得直接一点，他们图什么？ 确实，尽管这个世界上的星术师并不像辛宇前世神话传说中的神仙，餐风饮露就能逍遥，像辟谷之类的能力，更是一概没有。星术师一样需要吃饭穿衣、一样有普通人的需求，而这些正常人类的需求，因为星术师本身并不从事生产，所以都需要世俗社会的供养。由此看来，星术师这个群体，看上去并不能孤立地存在，而星术师和凡人的世界，也应该有很密切的联系才对。 可是事实上，这个世界是在太广袤了，数亿平方公里的大陆面积，数百亿的普通人群体，对于仅仅只有数万人的星术师群体来说，普通人所需要负担的物质……即使绝大多数星术师对生活品质的要求都比较高，但是其相对少的数量，依旧只是“毛毛雨”而已。 而星术师本身又对世俗的政权没有什么野心……或许会有星术师曾经想过要通过自己的修行实力，在世俗中搅风搅雨称王称霸，可是那些都是些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境界又永生都没有突破希望的星术师，才会如此“自暴自弃破罐破摔”。 因为就和绝大多数修行一样，星术师本身所最求的一是个人实力强大，另外一个就是长生久视。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星术修行当中，也不能让每个星术师都能平稳地进阶，更何况还要“分心”到其他的事物上呢？ 所以，一般星术师之所以和世俗打交道，绝大部分都是在一些生活必需品上索求供养而已……辛宇发布药材任务的时候，才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打破了星术师和凡人社会“平行不相交”的局面。 而在此之后，因为辛宇研究出来的凝神丹养气丹等等丹药，一下子刺激了具有星术师天赋，或者没有天赋但却十分勤奋努力的普通人，跨入了星术师的门槛。让这个社会上的星术师数量一下子多了好几十倍之多，尽管都是一些刚刚入门的低阶星术师，但是终归是被划分到星术师行列内的存在。 这数量达到百万级别的“新生代”星术师们，或多或少都带有了一些“凡人”的思维方式，对于世俗的普通人并没有绝对的割裂……这就是所谓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另一种表现方式吧。原来只有两三万星术师，大家及时对“红尘”还有眷恋，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不合群”，只能将自己的的“杂念”给埋藏起来，或干脆就“戒除”掉。 可是一下子涌现出数百万的新生星术师，尽管老前辈的星术师们实力很强大，依旧是星术界的绝对主力，但是就文化的“同化”上，却不是实力强大就可以的。那需要考虑到星术师的数量是否足够，因为行为习惯也好还是思想思维的方式也罢，这些都属于社会性的东西，和实力无太大的关系……尽管强势的文明可以用强大的实力，以少数的人群同化更多的人，但是那只是特例。 星术文明或许在这方世界里属于绝对强势的文明，但是，要说以两三万的基数去同化数百万的新生星术师，也就是说平均一个星术师就要影响和带动近百位的“新嫩”，这显然是不够现实的事情。 所以在这一阶段，星术师或者说星术界的主流实现，也越来越有向世俗世界靠近的趋势。其实在辛宇看来，这绝对是个好的现象……而且现在的星术联盟并没有觉得这又什么不妥。 确实没什么不妥的，在辛宇的价值观之中，星术师同样是人类的一种，只不过实力更加强大而已。另外，星术师毕竟是从普通人中诞生的，畸形地将同属于人类的星术师思想转变成“星术师”专有的思想模式，本身就是不可取的。而且作为一方世界来说，普通人永远是星术师的基石，若是人为地将星术界和世俗世界割裂成两个隔绝的社会，迟早都会形成巨大的意识危机……这种“星术界的内部矛盾”或许在之前并不显眼，但是当星术师的“准入门槛”降低之后，就如同现在这样，真要是依旧还保持这星术界是一个世界，而世俗又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形式的话，绝对会造成星术界的“分裂”。 也正因为这个特别的现象……或许因为辛宇的出现以及各种丹药的出现，让这个世界的星术师数量急速增加，从而导致了这个跨越式的发展，而不是渐进式的发展，所以目前的社会上，不管是星术界还是世俗社会，都有一种“合流”的趋势存在。 而已经“出山”有一段时日的天府组织的杀手星术师们，也渐渐发现了这样的情况，在他们“隐世”以前绝对不会存在的“思潮”。可能是因为杀手永远都是最哼适应环境的一种职业吧，起码李乾堆等人虽然并不觉得这样的变化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也没有古板地认为这是一种很糟糕的变化。 所以，尽管他们不明白辛宇和海洋国的星术师们到底图的是什么，但是相对来说，他们还是能够在深思之后，明白了这种为了“凡人”而奋斗的理念。而在感受到这些星术师为了自己的“家园”……因为星术师本来是没有所谓的家园的，就像那些所谓的“四海为家”的江湖儿女一般，除了几个大一些的势力，本身都没有所谓的“家园”概念……这些海洋国的星术师们，为了自己的家园以及为了自己所在的“群体”而坚持的精神，不说打动了这些有些冷血的杀手们，起码也给了他们足够的震撼。 相对来说，辛宇的表现就要“逊色”许多了，毕竟不管怎么说，海洋国都有辛宇的利益所在。不提这个国家是否能给辛宇带来另类的“心灵”上的满足，起码海洋国的星术师以及海洋国那些普通人炼丹师，就能给辛宇带来足够的利益。 如此一来，辛宇为普通人社会奋斗的举动，本身就要比那些看上去没有什么“关碍”的星术师要容易“理解”得多。 所以不管辛宇本身是高尚也好还是为利益而不得不为也罢，这都是和道德没有太大关系的……前文已经说过多次，本身星术师并没有所谓的思想境界的说法，也就是说，用辛宇前世华夏古老相传的修行文明标准来分析和剖析的话，星术师其实都是一些不修道德的强大凡人而已。 尽管可能很多世界的星术师们，都会有“出家人”的想法，将自身和世俗人类完全割裂了，但是说得直白一些，那只是一种很“装”的作为，人为地将自己摆在更高的云端而已，鄙视那些实力低下脆弱得吹口气就能消灭的“凡人”的行为，并不是说他们真的已经高高在上了……这就是所谓的形式上的“高等”，但在本质上来说，星术师根本就够不上修行者的标准。 或者是因为辛宇被前世的修行文明给“荼毒”了吧，尽管因为在此之前他因为穿越的缘故，对于这方世界一点融入感都没有，所以一直都有些自我“孤立”的意思，但这种孤立和其他星术师所谓的孤立绝对是不同的。 或许就是在辛宇前世的修行文明中，修行者本身或许也有“与世隔绝”的属性，但是相比于星术师来说，修行者本身是因为需要“洞天福地”这种特殊环境，而且为了“纯净”以及“坚定”自己的修行之心，才会与普通人形成了不相往来的两个圈子。但从心里来说，尽管修行者本身也不可能有对凡人的“博爱”，但是不管是修道、修佛、修真还是修魔，从来没有人敢自称自己不是“人类”。 再怎么十恶不赦的修行者，即使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邪魔外道，也承认自己只是“境界”更高的人类而已。所以若是形而上地说，辛宇前世……在他臆想中的修行文明，更多的应该是文化或者思想境界上的升华，从而让他们更显得“强大”。 而星术师或者说整个星术文明，本身只是修“能力”而非修“境界”的一种修行，或许能够达到实力甚至生命层次上的跃.进，但是就精神层次上来说，他们和凡人依旧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别看星术师貌似不喜欢“打扰”普通人的社会节奏，但那是因为他们需要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修行上的缘故。 辛宇也不知道这两种“类型”的修行，到底哪个才是更好的，但是从这次的举动中，他得到了精神上的升华，却是实实在在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