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生命之花与智者的诡计
四十一生命之花与智者的诡计 长老们没有再留难白衣角隐,毕竟这么多年来他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会议还没有结束,亲兵就把他送回了住所。但此时的角隐,还哪有心思放在自己的伤势上,他的心都牵挂着血影的事。 法衣大主教会有什么办法角隐实在是想不通,因为现在看起来任何办法都不可能让血影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让他去把黑龙廷斯的圣女给杀了,接着毁灭那条村落 只怕血影宁愿你把他给杀了,也不会同意的。 角隐只能估计是因为主教没有亲眼看到血影在那里的生活,所以才会鲁莽地做出了这样的保证。 角隐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起来。 他的房子就算在魔族眼中,也显得很古怪。不小的面积,可惜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四堵白色的墙壁。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甚至没有床。角隐无论是坐、是睡,靠的就是那一条挂在墙壁上的铁丝。 正对着门的那堵墙壁上还有一面落地大银镜,但很多人都不明白角隐的家里为何唯一的家具会是镜子。 那倒不是说角隐不注意形象,或是有自闭症不敢照镜子的,而是因为镜子里根本不会把他给反映出来,好像在镜子面前他就是透明的一样。 角隐绕着屋子踱起了步,刚开始还很平缓的步调,越走就越急,他终于忍住快步走向了门口。 会议应该已结束,他要找法衣主教谈谈,不过他刚打开门,却看到了法衣主教正站在门外,打算敲门的意思。 角隐愣了一下,行了血都下臣见到上臣的礼仪,“主教找我有事” “特来看看你的伤势怎样,如果不是我派你去看看血影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你也不会被土穆伦所伤。让你孤身潜入人类驻地,实在是鲁莽,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该向你道歉。毕竟你不是我的部下,本无须听我的。” 角隐连连摇头,“用不着,您我都是为皇子服务而已。而且就算你不派我去,我也想去提醒皇子,我不愿意看着他出事。当有人最初提起那个远古的遗言,以及将要应验在皇子身上的宿命时,我就有些担心他继位会有阻力,想不到现在是噩梦要成真了。” 法衣主教看了角隐一眼,这向来既无悲也无喜,脸上如同带着白蜡面具一般的杀手,居然露出了痛苦之色,主教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是同样的着急,何况那个血枭突然跑了回来,我看他就是冲着皇位而来的。” “而且他现在颇得人心啊”,角隐把门关上了,“听说他按前人立下的婚约,娶了人蛇族一大部落的王女,之前一直住在北方,现在还带了一支精锐的人蛇兵回来支持血都复国的战争” 法衣主教点了点头,“是的,所以他的阴险和不正派作风,大家不是不知道,但现在都容忍了,那个长老落虎本就与他父亲走得很近,现在更是支持他。好在血都里还是有很多忠义之士,支持皇子的正统继承权,德尔古洛亲王就是其中一位。” 角隐哼了两声,“落虎的儿子把我们的武备情况透露给人类,以换取钱财,结果被皇子发现,当场毙了,他心里自然是恨死了皇子,只不过不敢明说而已。现在当然是巴不得皇子倒霉。我看那血枭把人蛇兵带回来,除了助战外,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要帮他争帝位了。” 法衣主教移步走到那面镜子前,看着自己日渐颓萎的身躯,又叹了口气,“其实皇子当时那么做,也是给落虎留了面子,若给阴长风等一审讯,他儿子说出了什么牵连落虎的事,那可是血都上层的大地震啊。就算没有,他儿子那样当中审讯,也是大大折了面子。他犯的是死罪,死是不可免的。血影那么做其实对他是好的,但他偏偏不领情。” 角隐也来到了那面镜子前,“这也是常情,好在他现在还不敢公开指责皇子。” 法衣主教突然啊了几声,“这镜子里怎么也出现了你,你不是” “因为我受了伤,更因为我的心乱了” 法衣主教转脸看着那张如同白蜡的脸,良久才拍了拍角隐的肩膀,“皇子有你这样忠诚的部下,实在是他的荣幸。你也不用太过忧虑,我有解决此事的办法。” 角隐看着镜中模糊的自己,“只怕这事不是那么容易办的。在议事厅里我不敢说,但我在这里可以说出来,皇子决不会伤那女人一条头发。” “这就更好”,法衣主教很有自信地笑了起来。 虽然说策划特别行动,对于这个角隐来说并不少见,但他此时也不明主教的意图,“这怎么是好事“如果您想我们去杀了那女人,就会让皇子回来,那就大错特错。若是那样,他誓必会找杀人者报仇,虽然他的意思未必是反出血都,但在血都的人看来就是成了那样。” 法衣主教摸了摸右肩上的几枚勋章,“我怎会用这么粗野的办法。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既能让血影杀了那女人、毁掉村子,又能借机除去他的政敌,就是皇子的心情或许会难受一些,而且可能需要德尔古洛的帮助。” 世上会有这样的办法 角隐也有些不相信,“那需要我做什么的,请尽管吩咐” “其实也不需要做太多,只需巧妙施力,就可以事半功倍了。但还是要有一两个高手压阵为好。你现在还能与土穆伦之流,甚至是皇子交手吗” 听说要跟血影交手,角隐顿时谨慎了起来,而且他的伤势也真的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他摇了摇头。 “那好吧。我也还有几个高手可用,而且用在这里正合适,你只要跟来看看即可。我再谋划一下细节,明天再跟你具体商量一下。” 看到法衣主教要离开了,角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皇子会这么做,除了与那女人有关,会否还真的有什么内情” 听到角隐这么说,法衣主教的紫色长眉都提了起来,“你还知道什么” “没有,我也只是随便猜的。” 法衣主教紧紧盯着角隐的眼睛,好一会才道:“为了皇子好,你千万不要隐瞒。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艾芬娜突然闯进了议事厅。她说血影会留在那村庄,实在是事出有因,他要干些对血都有益的事。但大家追问她是什么事时,她又不肯说,连德尔古洛要求她说,她也死活不肯。” “那最后怎样了” 法衣主教摇了摇头,“长老们认定她只是偏袒血影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可说的,就把那胡言乱语的蛇女赶了出去。若非看她是亲王的养女,还该电鸣二十次了。” 角隐已把门打开了,“那好吧,希望您的计划能成,我随时静待你的吩咐” 说起来,此时角隐的心情有些混乱,血影的也不见得就波澜不惊。 他踏着杂乱的步调,走回爱姬丽斯的大院内。囚魔之塔被角隐轻易入侵,让所有人都觉得那已不是关禁血影的合适地方。而且在土穆伦已受伤的情况下,就算把血影关起来,他还是可能强行逃跑的,那本就没有了意义。 要限制血影的魔道倒不是没有办法,一副玄铁石手铐脚镣就可以了,但恰好这里没有。而且经过这一次的事后,土穆伦也改变了主意,他支持爱姬丽斯的说法,在调查期间,就暂且让血影居住在爱姬丽斯的家里。土穆伦虽然是个老军人,但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倒还是让他看出了些端倪,他有把握血影不会伤爱姬丽斯,而且在自己受伤期间,若有突发事故,说不定还可以利用上这个皇子。 胡使者自然是反对这安排,但他也没有办法,因为皇帝早有御令一切听圣女的安排,她就是女钦差。而且如土穆伦说的,若要囚禁血影,那就胡使者自己去当值守,这可是要了这文官的命 所以血影能一路无事地走在了小镇的路上,大人们对他的神色还是有些紧张,但小孩子们已如往常一样向他打招呼。 血影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下来,若血都真要为了复国与茉莉马兰一战,他定然还会冲锋在前,但要他毁灭这里,或许已实在办不到。 这看来有些矛盾,但实际上又是不矛盾的。 爱姬丽斯正在自己的书房里,血影有些莽撞直接就走了进去,毕竟关在囚魔塔的这些天里,他可都是没有见到爱姬丽斯,他已有无数的话想对她说的。 但爱姬丽斯的情况却不太对劲,她卷缩在身躯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揪着床沿,脸色很白,而且额头上都是汗。 “爱姬丽斯”,血影一步冲了过去。 爱姬丽斯转脸看着她,雪白的脸上居然还泛起了一丝微红,好像不愿意他看见自己这样。 这不会就是什么圈套吧,不过若爱姬丽斯真的有什么事,血影肯定得有大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