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兵符
杜厚军兄妹二人的面色都有些难看,云裳心中倒是起了几分同情之意,只是想着此前洛轻言曾经说过,前三名中,除了第二名,其他二人都是他的人。【】 云裳抬起眼看了一眼洛轻言,见他神色如常,便也没有开口。 夏寰宇沉吟了片刻,才笑了笑,开口岔开了话茬子道:“罢了,太子素来不识风情得紧,成日便板着脸,把人给吓到了尚不自知。听闻今日除了舞之外,尚有一些民间杂耍,刘文安,叫进来让大伙儿瞧瞧。” 刘文安应了声,拍了拍手,殿外便走进来了一堆画着脸谱的人,只是个个皆是画的丑角儿,倒不像是唱戏的那般,最后的几个比前面众人高出了一大截,竟是踩着高跷进来的。 云裳此前听说过沿海一带,许多人为了方便捕鱼,都练成了一身踩高跷捕鱼的好本领,只是云裳不曾去过海边,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表演,瞧着他们踩在那高高的木头杆子之上,却如履平地,心中自是十分佩服的。 欢快的乐声响了起来,踩在高跷上的杂耍艺人随着乐声跳起舞来。下面的则有的手中拿了火把,表演起了吐火来。有的拿着铁环,不停地扔着铁环。有的几人一起叠着罗汉,层层叠叠,几乎快要够到大殿的房梁。 众人皆是看得十分专注,洛轻言亦是,只是云裳却总是觉着,他似乎并非是专注,而是在发呆。 一束火焰猛地窜了起来,窜得极高。众人惊呼了一声,复又高呼了起来。而后,下面表演吐火的人便踩着高跷翻上了表演高跷的人的肩头,踩高跷的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犹自跳着舞。 又是一蹙火焰窜了起来,满殿的人皆是被那火吸引住了目光,云裳却瞧见,那些表演吐火的人手扶住了高跷的最上边。而后,便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那些人突然从那做高跷的竹竿之中拔出了剑来,朝着夏寰宇便纵身飞了过去。 殿上众人皆为回过神来,云裳正欲起身,却被身旁的洛轻言按住了手,待云裳回过神来的时候,洛轻言却已经拿起削梨的匕首,从座位之上一跃而起,纵身飞了过去。 云裳心中一惊,死死地望着洛轻言,只见他身形莫测,只瞧见一道墨影,“噌”的一声,刀剑相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啊”殿中这才响起了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叫,胆小的人便连连后退,躲在了角落之中,身子轻颤着望着殿中形势变幻。 下面的杂耍艺人便都朝着夏寰宇扑了过去,云裳便瞧见从殿中的房梁之上纵身跃下了好些黑衣暗卫,同那些杂耍艺人交起手来。夏寰宇将华皇后护在了怀中,刘文安挡在了夏寰宇的身前,手中拂尘一甩,云裳却发现,那浮尘带起的气息流动之间,蕴着几分深沉内力。 云裳低下头,都说刘文安的功力深厚,云裳却是不曾见过刘文安出手,只是这一甩拂尘之间,却足见内力之深厚。 为首的杂耍艺人突然高喊了一声,只是口音却不像是夏国人,云裳蹙了蹙眉,神情一动,那一声喊的口音,却更像是夜郎国的口音。 可是这能够进宫表演的艺人皆是经过了层层筛选,若是夜郎国人,礼部怎么会让他们入宫表演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呀。 那些个杂耍艺人的武功算不得太高,不多时便被暗卫全部擒下,夏寰宇蹙着眉头望着有些狼狈的杂耍艺人,冷笑了一声道:“说,谁指使的你们来行刺寡人的” 那些杂耍艺人却没有人开口,云裳眉头一蹙,急忙道:“小心他们嘴里藏着毒药。” 只是云裳喊得却有些晚了,话音刚落,便瞧见被暗卫擒住的刺客嘴角皆是有黑血渗出,转眼间便全都软倒了下来。 云裳快步上前,探了探那些个刺客的鼻息,却发现,已经全都没有了气息。 “这毒真烈。”云裳蹙了蹙眉。 夏寰宇皱起眉头,扬声道:“搜一搜他们身上可有什么代表身份的东西。” 暗卫应了声,便伸手在那些个刺客身上搜寻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殿中有人已经回过了神来:“陛下,方才微臣听见那刺客头子大喊了一声,却像是夜郎国的口音,恐怕是夜郎国的人。” 是翰林院中的院士。 翰林院中的人,学识最是出众,说的话亦是十分令人信服的,方才听到那声大吼的人不止一个,众人皆是颔首,窃窃私语了起来。 李浅墨便站了起来,“锦城之中最近有外地之人来买了好些药材,还有人在城郊马场之中买了不少好马,据闻口音亦像是夜郎国人。” 云裳在心中暗笑,李浅墨倒是懂得把握时机。 众人皆是窃窃私语了起来,“莫非上一回还未将夜郎国打怕夜郎国竟然这般大胆,竟还敢来行刺这又是买药材,又是买马的,难不成是又想要发动战争了” “可是这夜郎国本就产战马,养的马皆是膘肥体壮的。为何还要千里迢迢来咱们夏国买马呢”也有人心存怀疑。 夏寰宇蹙了蹙眉头,目光在殿中扫了一扫,最后落在了洛轻言的身上:“太子,你怎么看” 洛轻言将手中染了血的匕首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而后才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长袍,声音淡淡地,不带丝毫情感:“没什么看法,他若想战便战,我奉陪到底便是。”说完,便缓缓转身,回到了坐席上坐了下来。 有人却连忙道:“殿下此言有失妥当,如今咱们朝中将才实在是太少,能领兵迎战之人不多,若是战,吃亏的还是咱们。夜郎国人骁勇,这战火一起,吃亏的还是咱们的百姓啊。” 洛轻言冷笑了一声,眸光转向说话的老者:“那林大人觉着,应当如何” “臣以为,应当主和,此前咱们虽然胜了一次,可是胜在咱们有能将,且多多少少占了些地势的优势。如今夜郎国若再起兵,定然做好了完全的筹备,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胜算不大啊。”那老者长长的胡须微微颤颤,“咱们可以向夜郎国一些金银,安抚安抚着。” 云裳闻言,便冷笑了起来:“林大人这是在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金银安抚,若是夜郎国不满足那又该如何喂饱了狼,岂不是更将我们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敌众我寡谁说的咱们夏国同宁国不是早已经结成了同盟若是夜郎国发兵攻打,咱们两国同盟同仇敌忾,定将夜郎国打得片甲不留。” 那林大人却摇了摇头,“宁国是和咱们缔结了国书,可是打仗这种事情,自是避得远远的最好了,宁国又怎会出兵相助” “本妃觉着,宁国君主目光不像林大人这般短浅,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自是明白。”云裳扬声道,“且林大人似乎忘了一件事情,本妃除了是夏国的太子妃,还是宁国的惠国公主。” 那林大人倒是并未再接话,只是低着头,不吭声了。却有人轻声道:“已经出嫁异国的公主,又有何用” 声音虽轻,在寂静的殿上却显得有些突兀。 云裳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从袖中拿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来:“出嫁异国的公主又有何用本妃便告诉你,本妃有何用你们可识得这东西哦,你们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关系,本妃告诉你们这是什么,这是宁国的兵符。” 殿中众人闻言,顿时便炸开了锅来,连洛轻言亦是有些惊诧,皱着眉头,目光定定地落在云裳手中那块黑色令牌之上。 云裳笑了一笑,眸光愈发的凌厉了几分:“恐怕大家都知晓,本妃当初在宁国之时,深受宁帝喜爱。本妃离开宁国之时,父皇十分不舍,便是觉着,本妃是宁国公主,害怕本妃在夏国受了委屈,便将这兵符交予本妃手中,凭此兵符,本妃可以调动宁国五十万大军。只是本妃素来受殿下宠爱,又何来委屈可言,因而从未将此兵符露于人前。夜郎国大军算什么东西殿下说战,本妃必定鼎力支持,他若敢来,便将他打得片甲不留。” 许是云裳的气势太强,殿中众人皆是呆住了,许久,也没人开口。 夏寰宇目光落在云裳身上,沉默了许久,才道:“此时说这些尚且为时过早,寡人明儿个便派人去好生打探一番。正如太子所言,夏国不是人人都能够欺辱的,谁若是有意侵犯,便得做好有去无回的打算。来人,将这些人清理了” 宫人快速将殿中的尸体拖了下去,唯有地上的血迹告诉众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寰宇淡淡地道:“血迹便待会儿再来清理便是了,莫要坏了兴致,继续吧。” 夏寰宇既然这样开了口,自是无人敢走,一个穿着胭脂色衣裳的女子站起了身来,声音铿锵有力:“陛下,大家似乎还有些心神未定,不如,民女为大家奏一曲战歌” 夏寰宇眸光微微一闪,落在了云裳身上,沉吟了片刻方道:“方才大家皆是受了惊,若再听战歌,恐怕有些吃不消,还是算了吧。” 云裳闻言,缓缓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