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18章 项目、项目（5）
上午，当代县长钟诚为了引进农产品深加工项目，带着文化局长朱佳城在高速上追赶海玉集团老总佟舰的时候，县委书记魏峻在自己办公室里盘算着如何跟桑坦、曹军玩儿一把项目游戏。 至于方丽妮那儿，魏峻觉得昨晚在温泉别墅那张大床上，就已经把她安顿好了： 曹军交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圆满完成，足以交差；接下来，她只需要根据项目进度，定期不定期从曹军那儿拿到自己“喝茶的钱”、同时在这个项目里楔进去自己的其它要求即可。 把香港九州置业的陆云挤走，拿到淮县城东新区1004亩2号地，在上面搞一个大型商贸城（当然还有“配套”建筑），魏峻与曹军、桑坦、方丽妮达成了高度的默契。 虽然，魏峻在那天接到桑坦的电话之后、去温泉度假村之前就决定把这块地给曹军，但又不想让他们轻易得手。 项目体量如此之大、cao作环节如此丰富、利益输送空间如此辽阔，他必须从中足够地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除了自己那份“喝茶的钱”，还有其它许多许多。 魏峻刚才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来点钟了。 昨晚，在温泉度假村别墅里，他跟方丽妮玩儿得太晚，一觉睡到早晨天大亮了才起床。起床后，他毫无饿意，简单洗漱一下就径直回县里来了。 坐在办公桌前，他略显疲倦，但更觉心旷神怡，昨晚的温泉、美食、美女，甚至度假村那缠绵的音乐、暧昧的灯光，都让他回味无穷。 进了办公室以后，县委办秘书科的同志敲门进来请示，说会客室里有好几位乡镇书记、局长请求汇报工作，看魏书记什么时候方便。 魏峻满脑子都是温泉、美食、美女，都是曹军、桑坦、方丽妮，就说： “等等再说，我有几个重要事情要处理。” 凭着丰富的政治经验，他判断，很快，应该是桑坦出面的时候了。 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呷着刚刚泡好的正宗西湖龙井茶，盘算着如何跟桑坦过招。 既要把这2号地给曹军、桑坦，又不能让他们轻易得手；既要帮助他们接续、捋顺这根粗壮的利益链条，又要于中悄悄地、深入地嵌进去自己需求；既要在土地出让和商贸城项目落地时象征性地走一走依法招拍挂程序，又要确保曹军和桑坦成功地排挤竞争对手、顺利拿地上项目，魏峻觉得自己还需要动一番脑子、找几个人谈谈、开几个会议。 坐进办公室没多久，除了县委办秘书科的同志敲门请示之外，还有规划、国土、人社几个部门的一把手直接来上门要求汇报工作，他也巧妙地拒绝了。 县里的工作就是这样，在以“一把手”为核心的权力运行格局下，处处以县委书记的马首是瞻、事事向县委书记汇报，成为县直部门和乡镇“一把手”一切公务活动的前提、方向和基础。 前几天考虑如何把2号地给曹军、桑坦的时候，魏峻就在国土局长何图、规划局长马金岭来汇报工作时撂下了话儿：“等几天找你谈个事儿。” 他相信，这哥儿俩这几天肯定是睡不好觉的：书记要找我谈什么？有人举报我？还是他动我的位子？ 其实，魏峻这么说，完全是为着2号地项目的，一来是故意制造点儿紧张氛围，给这手握建设重权的哥儿俩施压施加无形的压力；二来是想等着方丽妮、桑坦出面，自己卖足人情、亮出要价；三来就是项目cao作技巧了，只有在跟曹军和桑坦详谈、了解其项目意图之后，才可以为他们量身定做用来走招拍挂程序的“招商引资项目”。 想想自己在淮县来日无多，魏峻觉得自己手里的权力愈加珍贵，必须尽快寻租、赶紧变现。 再稍微等一等吧，桑坦这家伙很快就会露头的！ “嘭嘭嘭！” 随着几声不轻不重、分寸感极强的叩门声，方寒山推门进来。作为书记秘书，他当然是县里为数不多的几位可以不经预约径直来找魏峻的人。 魏峻坐在办公桌后面，微笑着问： “寒山，有急事儿吗？” 他的意思是，有急事就快说、否则我想静静。 方寒山轻快地走过来，把手里拎的一个大的牛皮纸文件袋轻轻放在桌子上，小心地说： “魏书记，我昨天下午去了淮堤，把您要的大别山、清水寨的材料都取回来了！” 魏峻眼前一亮： “哦，寒山辛苦了！” 方寒山从文件袋里掏出来一堆东西，一一向魏峻报告： “您看，这是光碟一式3张、相册一式3本，主题都是《永远的大别山，永远的清水寨》，制作水平还是蛮高的。这个U盘是32G的，存的不光是光碟作品的备份，还有我去大别山采集的原始资料。要是您觉得啥时候光碟需要修改、或者想看看原汁原味的大别山，这个U盘里有的是资料。您看——？” 魏峻一边听着方寒山的介绍，一边把玩着办公桌上这一堆制作精良的光碟、相册，微笑着对方寒山说： “辛苦你了寒山，放在这儿就行了。我抽时间一定经常看看！” 方寒山明显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魏峻称呼自己的时候用“小方”少了，而用”寒山“多了。他觉得，魏峻对自己的信任在增加。 但是，魏峻这次安排自己去大别山拍摄风光资料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什么，方寒山依旧觉得一头雾水。 看着魏峻温和而又深不可测的面容，方寒山觉得他跟自己还是隔着一张纸。这张纸的另一面，肯定还有巨大的秘密！ 魏峻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方寒山赶紧告辞。 方寒山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悄悄把办公室的门带上了。 他刚刚离开，魏峻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魏峻瞅了一眼，见话机显示的是桑坦的手机号，就等它响了一阵子，才慢慢拿起听筒： ”喂！“ ”魏哥吗？我是小坦！“ 魏峻装作惊异地说： ”小坦啊，你好，在忙啥呢？“ ”还不是老样子嘛，想去淮县看望你啊魏哥！魏哥这两天在县里吗？“ 魏峻想吊一吊他的胃口，就顿了顿，说： ”在啊！随时欢迎小坦来淮县啊！你跟你哥我还来什么客气！哦，我下午要去淮堤协调几个重要的工作，几天前就跟人家约好了。不过没关系，小坦你今天来吧，我安排好接待，今天晚上无论早晚我都赶回县里，要是时间晚一点儿赶不上饭局，我就请你吃宵夜！“ 在电话那一端，桑坦很是高兴： “太谢谢魏哥了！我今天上午把老爷子安顿好，下午就去淮县！不过魏哥你尽管忙你的，我的老同学曹军会在县里接待我的。晚上我们一起请你吃饭，要是你从淮堤回来的时间晚了，我们请你喝茶！” 魏峻当然知道桑坦来淮县，曹军自然会跟他一起精心策划一番，包括接待事务，就假装无奈地说： “我这有点儿不礼貌了，不过小坦你放心，你哥我一定想方设法早点儿赶回来！” “好的魏哥，我到淮县后，跟曹总一起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