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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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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饭后,二人一起出了会客厅。

    这顿饭他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他对如今这般循序渐进地将自己一寸寸地极进谢芳华心里的方式很满意。

    她一条腿担在躺椅上,一条腿担在地上,长裙尾曳垂落,却还是露出了脚裸,看着极其不淑女,但偏偏姿态闲适,秦铮一边吃着饭,一边欣赏着,心里越发觉得喜欢。

    谢芳华点头,重新窝回了躺椅上,闭目养神。

    秦铮很满意,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同时嘱咐谢芳华,“你别走,在这里陪着我。一会儿一起走。”

    谢芳华放下茶盏,摇头,“我吃过了,你吃吧!”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福婶可是认真地给他开小灶了。忠勇侯府如今她怀疑还有谁没被他收买?

    “你还吃吗?”秦铮问谢芳华。

    福婶走了出去。

    秦铮点头。

    须臾,福婶果然端着菜走了进来,笑呵呵地放下,对秦铮道,“刚刚碰到世子了,世子知道二公子来了,便说稍后您吃过饭就去芝兰苑寻他,他有事情和您商量。”

    谢芳华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不再说话,端起茶喝了一口。

    秦铮却是不多说了,嗅了嗅鼻子,“饭菜来了!好香!”

    谢芳华抬眼看他。

    秦铮想了片刻,弯着嘴角笑了,“我以为爷爷和他还打算继续窝着呢,如今有了入朝的打算最好不过,若是他入朝,有些事情牵制着,我娶你也能少些荆棘。”

    “他的病是没好,不过外公这些日子一直给他治,听哥哥说,多不过几日,就会彻底清除了病根。”谢芳华也不想瞒他。

    “他的病不是还没好?”秦铮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幽深。

    谢芳华知道秦铮聪明,有些人就如秦铮,只要你说一句话,他便明白了整桩事情,她点点头,“爷爷和哥哥一致意见,忠勇侯府不能再如从前了,哪怕低调不参与世事到这个份上,皇上还是不干。那么还缩着干什么?不如站出去好了。”

    秦铮一愣,随口问,“他也要入朝?”

    谢芳华本来想含糊地糊弄过去,但又想起他们说过的坦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道,“哥哥把府中的庶务都交给我了,半日里,我在看账本。”

    “看来是此想非彼想。”秦铮撤回探出的身子,但还是有些高兴,“不过你能想我,不管是想什么,这已经是值得高兴的事儿了。”话落,他笑着问,“除了想我,你还做什么了?”

    “自然是真的!”谢芳华挖了他一眼,“你早上来与我说了这一桩事儿,你走后,我能不想想?”

    “真的?”秦铮不太相信,往日她若是说这种话,询问这种话,她肯定给她一个白眼,今日这实在让他受宠若惊。

    谢芳华瞧着他的眼光,若是他敢说一个不想,他定然饶不了她。她点点头,“自然是想了。”她的确是想了,主要是想皇上会如何对他,给他个什么职位,没想到半日无果,不过也不意外。

    “你这一上午都在做什么?可有想我?”秦铮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听他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不由好笑,皇上越是烦躁焦虑内忧外患越是对忠勇侯府有利,更不会注意她接管了忠勇侯府里的庶务,便于她暗中行事,更是有利。

    “据说是两宫的宠妃和皇后闹起来了,不知道闹的是什么,挺热闹的,爷懒得问。”秦铮见她打开她的手,也没强求,撤回来,敲着桌面道,“临汾桥的事情查也查不出来了,皇后明知道,却是奈何不了那两个女人,上次算计我,没算计成,如今秦钰平安回来了,她也有心情找那两个女人的麻烦了,皇宫里又要热闹了,这回够皇叔受的。”

    谢芳华打开他的手,“别闹,皇后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我自然是秦铮!”秦铮扬起下巴,伸手去拽她,“你不认识爷就让你再好好认识认识?我本来就是日日想你,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芳华看着他又气又笑,又是无言,嗔着他,“你还是秦铮吗?我怎么看着你不认识。”

    “他仅仅是恼了我才不出来,我哪儿那么容易走?不过是皇后宫里据说是出了些事情,他去了,我懒得跟去皇后宫里,便出宫回来了。”秦铮哪怕说着这些,还不忘心里的情意,对她委屈地道,“我想你了,他哪怕不走,我也待不住了。跟他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待的?”

    “他一恼了,你就出来了?”谢芳华看着他。

    “他咳嗽了两声,我说要给他请孙太医,皇叔的龙体打紧,最近太cao劳了,他就恼了!”秦铮笑意温凉,“我说一句话就这么在意,可见是真的了,你也不用去宫里查探了,免得露出马脚,他现在敏感得很,越来越多疑了,免得盯上你。”

    “你刚说他把你赶回来了?”谢芳华问。

    “打算自然是有的,只是如今还没打算好估计。”秦铮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也没什么,我明日再去就是了。”

    谢芳华一怔,“那是什么意思?他对你有什么打算?”

    “福婶说得没错,你果然面皮子薄,还需要再多练练。”秦铮见她躲开,有些怅然若失,但也知道自己越来越忍不住了,不能再胡闹了。遂懒洋洋地坐着没动,回答她的话,“我在他的御书房待了半日,他没吐口说准我去哪里。”

    谢芳华耳根子发烧,伸手猛地推开他,站起身,躲离他远些,不想他再纠缠这个,转移话题,“你今日进宫如何?皇上准你去哪里?”

    秦铮攸地笑了,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没力气都是因为我,我不敢说了!”

    谢芳华想着这些天还真是没晨练,顶多晚上睡觉前行功盏茶功夫,可是她也不见得就一点儿力气也没了,她冷哼一声,“你若是想让我有力气把你的手废了,你尽管再说一句。”

    秦铮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有些痛苦地道,“你的力气都跑哪里去了?我现在怀疑,这些日子,你没与我在一起,是不是早上荒废武功了?”

    但是手绵软,力道就能挠痒痒差不多。

    谢芳华一时有些羞恼,但也耐不住他的手劲,到底让他压着她吻了片刻,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一时气喘吁吁,伸手捶他。

    “你两个贴身的婢女在外面,怕什么?”秦铮重重地吻下。

    谢芳华一惊,红着脸伸手推她,同时低斥,“你做什么?这里是会客厅!”

    秦铮伸手抱住了谢芳华的纤腰,措手不及地对着她低头吻了下去。

    福婶离开后,侍画、侍墨也没进来碍眼,屋中只剩下秦铮和谢芳华两个人了。

    “铮二公子客气了,不劳烦!”福婶笑呵呵地出了会客厅,外面都传二公子脾性不好,喜怒无常,她看着可不是,对老侯爷比世子在老侯爷面前还随意,对她这个府中的下人也尊敬,哪怕前段时间她不太满意铮二公子日日缠着小姐不成体统,私下对他说过两句,他也笑着应承,没着恼。

    秦铮也不客气,“劳烦您了!”

    福婶顿时放心了,她虽然这么多年在忠勇侯府闭门不出,但也知道外面传扬的秦铮的那些本事,他是连皇上也不怵的。笑着道,“已经过了午膳的时候,府中都用过了,那奴婢去给您做一份端来这里?”

    “有什么打紧的?我得罪他的时候多了去了!”秦铮摆摆手。

    福婶骇了一跳,“您得罪皇上了?可打紧?”

    秦铮摇头,“皇叔不管我饭,把我赶出了皇宫,还没吃呢!”

    “如今响午已经过了,二公子吃过午膳了吗?”福婶收起那些散布条,又重新包在一块布里,笑着问。

    “我媳妇儿自然要穿最好的。”秦铮理所当然得意地杨杨眉。

    谢芳华撇开脸,“你的眼光毒辣,都是选的千金一匹的料子,我能不满意吗?”

    “你若是不满意,可以说嘛!”秦铮心情好,笑着瞅着他,又是那种温柔滴水的眸光。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他都已经做了主张了,还来问她干什么?

    秦铮将那几个布条连带着嫁衣的布条揣进怀里,对谢芳华询问,“我挑这些你满意吗?怎么半天也不说话?”

    福婶连忙笑着接过,铮二公子的能力她自然是丝毫不怀疑的,他既然接过这最难的一桩事儿,那就好办了。她之所以这么早赶紧给小姐选这些衣料,目的就是怕选种的某些料子过不了御衣局那一关,被皇上盯着,才需要暗中早早地私下准备。

    “到时候我们大婚之后,你天天换着样地穿。”秦铮笑吟吟地从选中的那些布条里又抽出四五条来,自己攥在手里,其余的递给福婶,“这些是不受御衣局掌管的料子,你拿着去做,这几个是受御衣局管制的料子,就交给我了。办好了后,我给人您送来。”

    谢芳华一时无言。

    他的意思是,也许用不着等着小了,他就把她给娶回家了。

    “嗯,福婶说得对!”秦铮慢悠悠地又拿着手里的十几个布条比对,口中道,“也许用不着等着小了你就可以穿了。”

    “小姐,不怕的,我先前不是和您说了吗?我裁剪的时候都多裁剪出两寸,到时候折在里面,若是小了时,再放出来。”福婶连忙道。

    “这么多?早做出来,到时候小了穿不了。”谢芳华蹙眉。

    秦铮自小受英亲王府贵气熏陶,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又都是喜欢精细讲究的人,所以,他自小耳濡目染,自然眼光毒辣,所以,根本用不到谢芳华插手,他不大一会儿就选了十几条,攥在手里,“就这些吧!每样做一套!”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他,这到底是她在挑选衣服,还是他在挑选?

    说着,他便又推走了那些红布条,挑别的布条了。

    秦铮点点头,眉目复又欢喜,“爷爷说得对,自然先不能大张旗鼓。”话落,他又拉着谢芳华,“除了嫁衣,你还要做多少套衣服,快挑选。”

    “若是您不通过御衣局能弄来,那就最好了,免得世子去为难,毕竟宫里盯着咱们府盯得紧。”福婶悄声道,“这个准备嫁妆的事儿,老侯爷没交代我别的,就是交代不准大张旗鼓,私下办稳妥了就行。”

    秦铮皱眉,伸手又将布条拿到自己手里,“忠勇侯府有什么弄不来?不过要忠勇侯府去弄,确实麻烦,交给我吧!”

    福婶点点头,拿近处看了一眼,“哎呦”了一声,“这个的确是好,但是我听那云彩坊的人说了,这些里面有几种是御衣局每年要的贡品,这个肯定是一个,估计不太好弄,若是没现成的,恐怕要等很久。”

    秦铮顿时笑了,立马扔了苏锦花纹绣缎,将另一条并蒂莲缠丝的沉香锻织花锦绸交给福婶,“就要这个给她做嫁衣,我也觉得并蒂莲的好。”

    “凤凰飞天的寓意不好。”谢芳华道,“还是并蒂莲好。”

    “怎么不是苏锦花纹的好?”秦铮问。

    谢芳华闻言仔细地瞅了一眼,“沉香锻的好。”

    “福婶说得对!”秦铮赞赏地看了福婶一眼,从十多条红布条里抽出两条来,一条是凤凰飞天的苏锦花纹绣缎,一条是并蒂莲缠丝的沉香锻织花锦绸,都是分外珍贵的好料子,他拿着那两个对谢芳华问,“你看,这两个哪个更好?”

    “就是,小姐,让二公子帮着您一起选吧!毕竟还是要合二公子心意,您穿着舒服,他看着也舒畅。这婚事儿不是一个人的事儿,是两个人的事儿呢。”福婶笑着附和,原先她也觉得让秦铮和谢芳华这般来往亲密实在有些不妥,不合礼数,但是这大半年观察下来,二公子对小姐实在是在意得紧,老侯爷和世子也挑不出铮二公子哪里不好来。所以,她也就看开了,只要铮二公子和小姐好,能顺利大婚,亲密些就亲密些,只要府内不传出去就行了。

    “爷什么时候在乎那脸面?”秦铮抬头瞅了谢芳华一眼,笑吟吟地道,“你嘴上虽然说着在乎脸面,但是行出来的事儿也不是真的在乎的。况且,这里是忠勇侯府,福婶又不是外人,是自己家的人,只要是不想传出去的东西,一点儿风丝都传不出去。”

    谢芳华脸一时晕红,无语地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又羞又好笑,“古往今来,谁家选嫁衣是当着南方的面的?更别说由男方来选了。你这是做什么?传出去,不但是我脸面没了,你脸面更没了。”

    “你嫁衣是穿给我看的,我正经地得凑热闹呢。”秦铮理所当然地拿着那些布条比对。

    谢芳华见他把所有红色的布条都拿到近前,面子有些抹不开,伸手推他,“你凑什么热闹?”

    “我帮你一块儿挑!”秦铮说着,伸手拿起布条。

    “还没挑选呢!小姐刚挑上。”福婶笑呵呵地代替谢芳华回答。

    “如今是三月中旬,五月下旬大婚的话,怎么赶不及?”秦铮抓着她的手坐在她身旁,看着桌子上的布条,兴味盈然地问,“你挑选了吗?”

    谢芳华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神色,怀疑地问,“左相和秦浩去了临汾镇,修筑临汾桥最少也要两个月吧?五月份秦浩赶得及大婚吗?”

    秦铮眸光闪了闪,唇角勾起,笑得更弯了,“秦浩虽然是庶出,但也是长兄,他自然先娶,我才能娶。你现在就准备嫁妆是对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谢芳华醒来,偏过头,红着脸咳嗽一声,一边往出撤手,一边道,“福婶听说左相府的卢小姐早已经准备好了嫁妆,左相夫人请了法佛寺的普云大师看了日子,据说是在五月。她觉得,我不管什么时候大婚,嫁妆应该开始准备了,早早准备妥当,早早省心。”

    “我就要她回答!”秦铮执拗地看着谢芳华。

    “哎呦,是这样,二公子,小姐面皮子薄,您追着她问让他怎么答您?”福婶这时候心情好,见秦铮对谢芳华如此温柔含笑,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手握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让她心花儿也跟着放了放,便也没想着那些不合礼数的事儿。

    秦铮仿佛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杀伤力,见她只看着他不答话,他又使劲地捏了捏她柔软的手骨,声音更是温柔得沁人心脾,“嗯?是不是这样?”

    谢芳华一时被他晃了眼,神色不由得呆了。

    这样的秦铮,这样温柔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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