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苦等/煎熬

    结果，从小公主出生以来破天荒地第一次少吃了一顿饭。没办法，他们无法给小公主解释为何黑仔和公主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他们只能用尽一切办法哄着小公主吃饭。然而，小公主并不买账。

    小公主再一次开口讲话，并且比起几个月前已经吐字更为清晰，意思更为明确。大家从餐厅回来后听到这一消息是万分高兴的，但小公主闹脾气拒绝吃饭却立即让大家再高兴不起来，变得十分苦恼。

    小公主这次发脾气还不只是少吃了一顿饭，一直到这天晚上她都不为所动拒绝进食。众人知道，小公主要确定黑仔和公主究竟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得到答案她是不会吃饭的。

    最终众人没有办法，只好接通了手表，将大概情况告诉给了黑仔，然后把手表递到了小公主的面前。

    众人这才发现，黑仔和小公主说话，中间根本不需要翻译。就像吴锋和黑仔是心意相通的，小公主继承了吴锋，与黑仔也是心意相通的。这对卢天华来说又是一项需要记录在案的事情。

    大家不知道黑仔跟小公主说了什么，但一通通话下来，小公主立即就乖乖吃饭了。为了防止小公主再次发这种脾气，大家还是问了黑仔究竟跟小公主说了什么。

    黑仔答：“我跟她说要乖乖吃饭，她要是不乖，我就不回去了。”

    众人恍然大悟。其实根本不需要跟小公主解释，她很聪明，已经能理解很多事情，但她到底还只是个不到一岁的婴儿。比起跟她解释清楚，让她理解后选择苦苦地等待。黑仔这么说，根本没有回答小公主的问题，却是反客为主，一句话就能让小公主乖乖的。

    不只是吃饭问题。有了黑仔这句话，以后小公主闹任何脾气，大家都可以用这句话让小公主秒变乖乖。她要乖。不然黑仔就不回来了！黑仔简直是给了他们一个万用解答神回复。

    这时，通讯突然中断。临中断前大家明显听到了黑仔一声压抑的痛苦喘息。众人默默为黑仔和公主捏了一把冷汗，没敢再去打扰它们。

    这是第几次了？黑仔和公主已经数不清。离开盛辉已经六个月了，卢天华每隔一段时间会通知一下它们土狗mama的恢复进展。根据土狗mama的恢复状况。他也会给黑仔提出一些技术性的建议。然而，这些对于黑仔来说，目前没有任何卵用。

    公主心疼地看着黑仔。它早已从空间中掏出了许许多多的食物，通通放在黑仔的面前，就连它珍藏着的那为数不多的谢婷婷红烧rou都掏了出来。卢天华说过。尽量让黑仔处在饱腹的状态能让它熬过第一次的癫狂轻松些。

    “哗啦！”黑仔虚弱地摇晃了一下，一爪子掀翻了面前的所有食物。

    “黑仔！”公主惊叫一声，几乎冲过去。落到了地上的谢婷婷红烧rou让它心痛，但它并不是为了冲过去抢救红烧rou，它只是明知道自己扶不动黑仔，还是想要去扶它。

    “……”黑仔紧皱着眉头，强忍着痛苦摇了摇头。

    公主没有过去。它紧张地盯着黑仔，空间洞口已经打开。一旦黑仔真的失去理智，它必须第一时间躲进空间中。

    “呜！……”许久后，黑仔一声闷哼。终于体力不支砰然摔倒在地上。但它还没有失去意识，一双泛着猩红的金瞳有些扩散地直直盯着前方。它只是有些虚脱。

    公主大松了一口气关闭了空间洞口，终于冲向了黑仔，同时它心中也是疲惫不堪又无法释怀。又一次，黑仔又一次几乎癫狂，却又一次只是虚惊一场。

    从卢天华那里知道，土狗mama已经熬过去四次了。第一次是在它们离开盛辉后的第三个月，之后频率逐渐缩短，一个半月、一个月、半个月。卢天华估计，随着间隔的不断缩短。土狗mama最后可能会每天癫狂一次，最后那一次会持续最长的时间，也是最痛苦的，但熬过那一次。土狗mama就会痊愈了。所以，估算一下，距离土狗mama完全康复也就需要再过半个月一个月的了。

    为何黑仔却不是这样？

    至今黑仔还没有迎来第一次的癫狂。公主在黑仔的身边，亲眼见证了黑仔无数次的几乎癫狂。好痛苦，好痛苦！每次熬过去黑仔都会虚脱。但这些都只是假的。假癫狂已经这样痛苦，公主不敢现象第一次的真癫狂黑仔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而熬过了第一次。紧接而来的第二次、第三次……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加痛苦。

    公主很纠结。它既希望黑仔尽快迎来第一次，又惧怕着看到黑仔面临的痛苦。

    面上一湿，黑仔不用看都知道是公主拿了条毛巾在给它擦脸。第一次的时候，公主想也不想地用舌头来给它舔毛，结果划伤了舌头。此后机智的公主就知道用毛巾了。其实也不用擦的，它流了再多汗水，毛发都会很快吸收回去。但黑仔也没有阻止公主。

    静静躺了一会儿，瞳孔逐渐恢复了聚焦。

    “好些了吗？吃点东西吧。”公主又取了一份红烧rou出来放到了黑仔的面前。

    黑仔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走向打翻在地的红烧rou，毫不在意上面沾满了泥土张口就大口地吞咽起来。其它的食物脏了，它没有多看一眼，只有这些红烧rou，它绝对不会浪费。泥土的腥涩对它来说早已不算什么，连石头它都吞过。红烧rou放在空间里，保存得就好像是刚出锅的一样，美味极了。

    公主看到黑仔吃得那么香，明明沾着那么多难以下咽的泥土，却只有阵阵rou香飘散过来。它也饿了。贪婪地看了看新掏出来的那些红烧rou，公主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双眼一闭把那些红烧rou又收回了空间里。它舍不得吃。掏出一些别人做的红烧rou，公主才大口地吃了起来。

    明明是一样材料做出来的红烧rou，但公主就是吃得出来，味道不一样。不只是味道，光看颜色它就能分辨出来不同。那些rou有一部分被它珍藏在了空间深处，它要留着等小公主长大之后让她可以尝尝母亲做的红烧rou。剩下的，它也只留着在黑仔吃不下别的东西时给黑仔吃。自己一口都舍不得碰。

    黑仔劝过公主。不用把谢婷婷的红烧rou都留给它吃。公主当时答应了，事后却依然坚持这么做。黑仔又哪里吃不出来，公主说着这些是别人做的红烧rou，但实际上是谢婷婷的。它只好跟公主说。既然这些是别人做的红烧rou，那就一起吃吧。公主无法揭穿自己的谎言，也就万般珍惜地吃过几块。次数多了，公主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它们何必相互欺骗，其实却都知道是善意的谎言。

    “这几块你吃了吧。我吃不下了。”黑仔挑出了几块几乎没有沾上泥土的谢婷婷红烧rou放到了公主的碗里。

    公主立即望了望附近其它的食物。果然，黑仔并没有浪费，即使其它的食物它不喜欢吃，也都已经吃干净了。黑仔是特意留出这几块红烧rou给它的，知道它舍不得吃。而黑仔也是真的吃别的食物吃饱了，并没有骗它。公主叹了口气，在黑仔灼灼的视线下无法把这几快红烧rou放回空间里，只能吃了下去。

    待两只吃完了饭，天色已经全黑。蜷缩着一起躺在林中的土地上，黑仔怕公主冷。会把它整个拥进怀里。就好像在它小的时候，因为同样的原因，公主会把它拥在怀里。

    它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北部温泉山庄所在的山林。这是它们在流浪了一段时间后都没有找到其它合适的地方，一起想到可以来这里的。这附近的山脚下本来就几乎没有丧尸，山里就更没有。

    天杀的，一段时间后不晓得怎么居然有好些低等级的丧尸摸进了温泉山庄里。更有一点比较奇怪的是，那些低等级的丧尸就好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次来两三只，过几天又来两三只。并不是一起来的。

    因为等级太低，它们见到黑仔和公主就会发起攻击。黑仔只能把它们都杀了。黑仔并没有吃了它们，但它们的血浆溅到了黑仔身上，就算立即擦干净还是来不及。被皮毛吸收了一部分。

    这件事情它们并没有告诉给卢天华，不想让他们担心。黑仔自己知道，恐怕它迟迟无法正式进入戒除R病毒上瘾的第一次癫狂，恐怕跟它的皮毛还有在吸收丧尸血浆中含有的R病毒有关。

    黑仔还瞒着公主一件事。黑仔隐隐察觉出，那些低等级丧尸很可能是罗小安送来的。

    它们没有遇见过罗小安。但凭罗小安的神通广大，很可能在全国遍布着手下眼线。那些眼线遇到它们了。便告诉给了罗小安。不知为何罗小安没有直接来见它。但罗小安一定知道了它瞳孔的变异。罗小安便好心地时不时给它送来‘食物’。

    黑仔无法怪罪罗小安。罗小安只是好心，虽然做的却是坏事。

    没有办法，黑仔只能带着公主更逃进了深山里。最起码暂时罗小安无法在这广袤的深山中找见它们。罗小安一定在找它们，黑仔毫不怀疑。黑仔估摸着，等过一段时间，它们可以回到温泉山庄看看。好久没有用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一招了。但它怀疑，罗小安也不会真的中这一招。它和公主最好在确定温泉山庄暂时被罗小安放弃后只躲一阵子，一阵子之后它们还要再进一次深山。这样循环往复。罗小安恐怕永远都不会真的放弃。它和公主只能一直躲避。

    黑仔很疲惫。一方面要熬过次次假癫狂的痛苦，它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真的就癫狂了。因为是在难以辨别方向的深山密林中，黑仔只好做下标记，以防它真的癫狂后胡乱跑走迷失了方向，难以回来找见公主。另一方面，它还要防着罗小安发现它们的踪迹。本来已经一路躲，一路藏。它却还不得不做下标记，这样等于给罗小安留下了踪迹可循，但它却没有别的办法。而做下的标记越多，标记的作用也就越来越弱。黑仔只能尽量减少它和公主转移的次数。

    “黑仔，”还以为已经睡着了的公主突然轻轻地说道，“你还是把这些告诉给卢天华吧。”

    黑仔低头看了公主一眼。公主一双蔚蓝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很美。

    “我知道你不想让他们担心。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假癫狂，这些我们没有瞒着他们。而你却迟迟没有进入第一次的真癫狂，他们也是知道的。他们却帮不上任何忙，这样只会让他们更担心。告诉给卢天华，他们知道了原因，才能帮助我们，帮助你。这也不只是为了帮助你，想想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变异兽。你总过意不去土狗mama留在盛辉，像是在给卢天华做小白鼠来帮助你。其实你和土狗mama都是小白鼠，从你们恢复过程中总结出来的，将来有一天卢天华也可能帮助其它的红瞳变异兽。”公主一脸平静地说道。

    它不是在求黑仔，也不是在劝黑仔。它就只是平静地道出了真相。这最是让黑仔无法反驳。

    黑仔哪里不知道，它每一次的煎熬，看着它痛苦，公主却无能无力，公主更是煎熬。

    黑仔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一掌按向了另一只腕上的手臂。等着接通，黑仔和公主相视一笑。

    大家都没有想到，刚跟黑仔结束了通话不久就会再次接到黑仔的通讯。因为时间很短，大家都知道，这一次黑仔还是只遭受了假癫狂的折磨，不由得都叹了一口气。这困扰了大家很久，尤其是卢天华，他怎么都无法猜测出为何黑仔的康复这么困难。不知道原因，他就无法想出对策。

    黑仔这次给了他原因。

    黑仔没有废话，直接就让小桃找来了卢天华，亲口告诉他，虽然自己坚持着没再吃过一次丧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