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就这么败了
邓宗弼欣喜中急急率军杀到码头处,码头已不见守卫人影,无疑是吓跑了,山关上那点守军则忙着拼命在敲锣报警,慌乱一片,一目了然。邓宗弼冷笑一声,目闪勃勃杀机,厉声下达了命令,并带头把船勇敢横靠上码头。 所部水军也亢奋异常,奋勇争先把船横着集停在码头处,执行军令,妄图以船为进攻桥梁,全体大军能踏跳着一条条紧挨着的战船以最快的速度攻进乱石滩,而不是轮流靠港御兵,就算梁山有兵力堵在码头处也绝不可能挡住大军如此冲锋。 只要大军踏上了陆地,就等于梁山完蛋了。 九千重兵,就算是在边关的宋辽之战也是场大战了。如此大场面岂是小小梁山势力能抵抗得住的。 然而,意外又发生了。 邓宗弼带头第一个跳下船杀入滩上,同船的大小将领和将士紧跟着。 东昌府都监石宝明就在邓宗弼身边,眼见有利而无险,兴奋地带着亲兵自然也紧跟着。 几百人下了船,势汹汹气昂昂第一批冲入了梁山这片生存地。邓宗弼奔行间却突然脸色一僵,狂猛的冲势猛然止住,眼中暴闪的杀机复仇欲没了,变成了满满惊骇,或者说是惊恐绝望。 他看到了,在码头两侧的芦苇遮掩处有伏兵,大量的,至少有几千。 这倒不会让骁勇过人的邓宗弼畏惧。可怕的是弩,应该是神臂弩,密密麻麻的列在那,匆忙一扫间不知有多少架,还有些更可怕的床弩,就静静藏在左右两侧对兴冲冲闯进来的官兵形成斜角夹击之势....... 这两种超远程冷兵器之最的大杀器都不是只凭人力能抗得住的,官兵带的防箭盾牌根本没用,而且还无法冲上去破解,双方中间的距离就是片死亡区,没等人冲近呢就必然全部倒下了。 现在,只要梁山人一声令下,弩箭齐发,邓宗弼自负武艺超群也休想活命。 梁山主将孟福通冷冷瞅着邓宗弼喝道:“邓将军,你的三个好友全在我梁山手里。你们四家的家眷也在我梁山掌握中,不在京城。你难道真那么忠义腐朽罪恶之极的宋朝廷,不顾一切?“ “投降吧。否则你和好友连同家眷今日都得死。杀你们没任何怜悯,就象你们带兵来屠杀我梁山不会手软半点一样。而你带来的这些精兵绝大多数却会识相的投降,成为我梁山军,考验合格就能过上喝酒吃rou的好日子。” 邓宗弼惨白的脸色闻言转为惊愕,满脸的难以置信。 三个好友没死? 家眷在守备森严的京城,怎么可能被梁山人劫持出去? ............................. 就在他急速思索间就听见身后码头外传来阵阵惊呼。 他急转身往水泊中一看,脸色不禁变得更复杂难堪了。 久闻水上之能大名却一直未出现的梁山水军终于出现了,众多船只冒了出来,行进速度比朝廷的战舰快了好多,迅速把集中在码头外当桥梁的密集官船围堵住了。 有东西飞向官兵船,随即就是一声可怕的爆炸声和官兵惨叫声、惊恐群起声...... 邓宗弼立即联想到了听说过的文成侯的沧北军战辽国时用过的竹杆式爆破筒,这东西能当弩枪发射,梁山船上必装配着能发射爆破筒的床弩.......官兵虽众,虽然也带着火药和仿制的爆破筒,却没准备梁山这么多的床弩和火药武器,火药的威力也和梁山人制造的相差太远。梁山人能把密集无法迅速分散的官船轻易快速炸毁,船快能追得外围能及时散开逃走的官船无处可逃,能轻易把官兵全部送入冰寒的水泊中,没炸死也得淹死或在水中悲哀等死,因为能游上岸的也只会遭到滩上的梁山重兵轻松随意屠杀。官兵却只是能稍微威胁威胁梁山军。官军的床弩,不象赵岳设计的那样有标尺等配件,射手也没有炮兵那种测算技术,射击就没个准头,只能是大致射击那,主要靠射手的经验,在水泊烈风中,想射中分散在远处的梁山船只,那纯属于赌运气,可能性太低了。 还有,朝廷制造的这些竹竿爆破筒的引信也太不靠谱,延时爆炸也没个准,能不能爆炸也常常是个大问题....... 宋王朝的技术水平和赵岳家相比原本就相差太远太远了,何况技术人手全都归了海盗了,只剩下些二五仔工匠凑合。 还在战舰上的大军也完了,这仗没正经开打,全军覆没的惨败却已经注定了,邓宗弼最后的侥幸心也死了,彻底没指望了,这时候就听到一个极响亮到不似人能做的喇叭声响起:“官兵听着,不想死在这化灰肥水泊,立即放下武器解甲高举双手投降。若有人敢迟疑有意拖延,你们全军就全死在这吧。杀无赦。” 这凶狠威胁喝令,满泊的官兵全都能清晰听到,顿时一阵sao动后就是一船船的高呼投降......这些官兵可不想灰飞烟灭成为梁山泊的又一批肥料,不想成为水泊的幽魂怨鬼。这种事只想想就害怕,入泊后原本就惊恐这个。 跟着美名的沧赵家族和有rou吃的梁山,又不是投降了别人那么丢人还生活糟糕。 对这些家伙来说,若是能打败梁山就坚定凶猛打了,事实是不能,反抗就得死,那降就降了吧,没什么放下的,没什么可犹豫的。反正是拎刀子卑贱卖命混饭吃的,卖给谁不是卖,只要能活得好就行了。 岸上也有喇叭响起,“活捉邓宗弼者免死。” 就在邓宗弼身边正恐惧自己必死无疑的石宝明应声一掌刀凶狠切在邓宗弼脖子上,打昏了邓宗弼。石宝明是勋贵纨绔子弟不假,但到底还是有些武将本事的,老牌将门出身,家底厚实,地位尊贵,自幼能受到名师指点武艺,吃不得苦,练不成高手,但中不溜混充一下高手还是可以的。没点真本事,皇帝也不可能让个废物领东昌府这样的军事重镇的主官。 邓宗弼的本事比石宝明高了不知多少,打三个石宝明怕是也有富余,但当时他正心神旁顾,有些恍惚,万没料到石宝明会偷袭他。来的官兵,谁都可能投降梁山,石宝明也不会。石宝明的出身性质决定了他投降不起,否则会连累石家满族。还有他进攻过梁山泊,和梁山是死仇,投降是束手就擒等死。 当然,石宝明能轻易偷袭成功,有个极重要的,不可说的原因是:邓宗弼也不想死,投降又拉不下那个脸。石宝明这一下正好给了他台阶下,否则象他这样的高手,只出于本能般警觉自卫也不是石宝明这样的能偷袭成功的。 邓宗弼等四将正象赵岳和何玄通判断的那样,讲气节,重名声和面子,但会明智的屈从于现实。若四将战的是外敌,打的是辽军金军什么的,他们极可能会死战到底或毅然自杀,决不投降当汉jian,背历史骂名,臭了家族和后人抬不起头来,但对梁山,他们但凡有有希望或顾虑也不会舍得就这么死掉。 邓宗弼可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几个忠勇能打的亲兵守卫着他。亲兵一看石宝明居然对他们的主人下黑手,惊愕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挥刀就扑上来解救主人并杀掉石宝明,却被石宝明的几个着实有两下子的亲兵阻挡了。石宝明见邓宗弼这几个亲兵情急要拼命,连忙喝道:“蠢货,我这是在救你们主人的命。你们难道想看着主人战败自杀吗?蠢货,我也是在救你们的命。没脑子的东西,不知我的好心,居然想杀我......” 在他怒骂中,邓宗弼的亲兵也清醒过来。是啊,也对,石宝明并不是偷袭杀了他们的主人,只是打昏而已,落入梁山人之手反而不会死。他们这些与主人同命运的亲兵也不用死了。石宝明说得没错。也就住手了。 官兵全军皆降..... 石宝明赌的是沧赵家族一向言而有信,信誉坚挺,是死中求活,反应快而果断,保命时就有这过人的决断和勇气。 梁山人也确实讲信用,说不杀就不杀他这个本应该千刀万剐然后肥地的祸害,把石宝明编入例次抓的其它几个贵族那组当劳工,干的不是挖淤泥,而是特殊工种——专门和化粪池打交道,肥乱石滩也铺设的菜地和部分草地。他不想以死当肥料肥地,那就得挑粪肥地,总之得完成这项目。
知道了梁山军事秘密的人都不可能放走,至少这时候决不会放。 石宝明等贵族以及部分不堪的军官等俘虏只要老实干活不作死,就不会死,必须为罪孽多受惩罚,受气甚至挨打是难免的,主要差别也无非是吃得比其他俘虏差点,但也能勉强混个肚饱。 梁山并不在饭上虐待人把人饿着往死里用。 海盗国对那些成心要灭绝的南亚猴子倭等种族等奴隶也一样如此,当牲口用的矿奴只要老实肯干,也吃得饱,有水果吃,甚至能有rou吃,而且重视开矿安全,努力探索包括安全在内的各种矿上技术,也有医生看病——医生是需要反复练手实践才能锻炼出真正的高明医生,比如开刀实验医死了矿奴,死就死了,取得了医学见识和能力才是海盗国公民最需要最重要的,还有生命基因实验,这种事当然在做却不可说。 在这个人少动物多的时代,人工是最宝贵的财富,要珍惜。奴隶吃饱吃好点才有充足的体力完成最艰苦危险的劳动任务,满足国家高速发展的生产建设需要,国家公民不用在这方面牺牲。心情好点,有盼头,才能安心点劳动和服从管理。 海盗国凶残却不是蛮子那种野蛮愚昧就爱蔑视践踏人性以行凶乱杀证明强大的凶残。算的是经济大账。不会有这样的念头:随意虐待死了这一批人形牲口,再抓就是了,人手,死不完的。就算有的是人口可抓来奴役,抓也需要成本不是。 重要的是,有经验的熟练工岂是生手能比的。 海盗国对成心要灭绝的只是利用着直到老了没用了或其它原因不能干了就抛弃清理掉,这种奴隶一生没有自由,没有婚姻后代,也没有国家公民的养老伤残等待遇,国家不会管丧失了劳作活命能力以后如何生活,其它方面不凶残对待。 对石宝明来说,不作死或意外死亡,干到金军杀来的那一天,梁山就会放他回家和家人在乱世中同呼吸共命运.......赵岳很公平,尽可能地让剩下的所有宋国人公平地品尝自己作孽造成的民族性大灾难,欣赏他们如何在绝望中挣扎,反省..... 邓宗弼却是没用困厄在孤岛上吹凉风,直接上船和三友及一些亲兵去海外。 他们会和唐斌一样在海盗国先闲逛开开眼界,见识一下电气化科技国家的风貌,然后上军校,然后从军,却和唐斌的待遇天差地别。 唐斌是护卫沧赵王室和首都防区的军队机构——中卫府的司令官人选,唯一的。 不止赵岳极度信任和欣赏唐斌之才之德,赵岳的父母长辈一直视唐斌等同于家中子侄,视扈三娘为儿侄媳妇,会给予这对夫妇一个王族能给予的最高信任重用。 赵廉也是倍加欣赏和信任唐斌,不会因为唐斌是弟弟的同门并且和弟弟更亲近些就有想法。 至于另一个沧赵家族信任和重点栽培的外人,岳飞,还小...... 赵廉是个很大气的人,更有远超所有帝王的伟大帝王胸怀和志向。 他很了解弟弟,信守和幼时的弟弟就达成的兄弟盟约,就象让太多海盗国人猜错了那样,他回到帝国却不是接王位急于把皇权抓到手,而是继续当父亲的副手,代日益年老的父亲巡视全国,深入各地了解国情,整顿官场、军队和社会,实地及时解决各种问题,指导从物质到精神各方面符合国家治理目标的发展方向,减轻父亲的政务奔波辛劳,让父亲能留在家中多陪陪母亲和祖母等长辈享享福,也要亲征西亚北非北欧,完成清理整顿国家周边的军事任务,顺便树立起军中威望——赵岳要求的,每任要当国王的子弟都得有军中历练才有资格坐那个位子。赵廉为此要亲自示范,为后辈带个好头,竖立榜样,定下族规——常说的祖制。 他很相信弟弟曾经说过的话。一个国家在一开始形成的风气打下的根基太重要了,直接决定着国家以后的长远的走向,决定着民族的命运。 他要用毕生的努力,完成在少时就和弟弟共同追求的强国更强大民族素质的奋斗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