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仙侠GL)豪迈仙生在线阅读 - 第148章 灌铅大棍

第148章 灌铅大棍

    温小姐在绣楼中换上一身夜行衣靠,脚下穿鹿皮快靴,满头秀发梳了个发髻,用黑布蒙头蒙面,腰系板带,胸前挂百宝囊。略一犹豫,在梳妆台里拿了三包迷药,放在百宝囊里。

    腰上别了一把短刀,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房顶……

    宫中的侍卫调度尤其是太zigong中的侍卫调度,她熟悉的很。只是宫墙附近的不太熟悉,只是仗着高来高去的登云步身法世所罕见,勉强躲躲藏藏的没被巡逻的侍卫发现。

    苗梧擦擦手,出了屋对温夫人很客气的说:“丞相的伤不要紧,只伤了皮rou,没有伤到筋骨。,他身子弱,给他炖点鸡汤喝,养一养就好了。可能晚上有点疼,会睡不好,哄一哄会好一些。”

    温夫人脸色惨白的靠在儿子身上:“清颜不见了,她跟你学武那么久,会不会……唉??”

    苗梧咻的一下消失在她眼前,他差点使出跟人决战时那最快的速度,似一道青影,消失在房檐上。

    别的地方不用想,直接往宫里去找,要是没找着,那就不用担心了。

    说不准是去哪儿发泄,不要紧,只要别去宫里发泄撒野就好。

    可惜啊,苗梧咬着手指头看着蠢兮兮的温清颜蹲在高高的宫墙琉璃瓦上,在哪儿左顾右盼,观察方向和有没有人。她脖子上带着百宝囊,腰上别着刀……刀

    他可真想过去一脚把蠢徒弟踹下去。你他妈别蹲那么高容易被人发现啊

    小祖宗你到底想干啥?你带刀干什么

    苗梧跟踪温清颜,那当然是闲庭信步一般简单,既不会被她发现,也不会被侍卫发现。

    张缤这会可惨了,被金娘娘一顿狠揍:“你教唆儿子去打太傅,他不打你说他怂,他打了,你却打他你还给张微留条活路不?小男孩儿正是听话的时候,你不告诉他那是错的,他就敢做那是咱们亲儿子,不是敌国,不该用欲擒故纵这种下作招数你给我说句话啊”

    张缤趴在床上,闷闷的说:“我……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我当时也不能说那是我指使的呀将军们劝我,本来要减到五军棍,可是太傅激了我一下,我……我可怎么去见他呀。爹把他害惨了。”

    “你知道就好”金娘娘抓着鸡毛掸子余怒未消:“我看了儿子的伤,将军们怕对你不好交代,起码有三下是打实在的那掏空灌了铅的红木大棍,就是成年壮汉挨上十下,也得在床上躺半年,温丞相受伤有那么重吗?他不就是身上都是墨汁吗按我说这也是一报还一报,你当张微年纪小,就不知道什么叫丢脸吗这几年来,他温青什么时候给我儿子留过面子现在这也是自找的”

    张缤低声下气的说:“是是是,娘娘说的是。当时要是只有丞相在场,我认了也不妨。可是几位将军还有四个伴读都在,我怎么能…哎呦”

    金娘娘又给了他一下:“就你知道要脸,儿子就不知道要脸,是不是?他为了温清颜忍温丞相忍的够久了,要是忍的再久,温丞相就更过分了这件事双方都有错……全都怪你你就坐山观虎斗吧你怎么忘了一山不容二虎,斗到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张微受欺负,你这个当爹的不帮他,他就只能靠自己”

    张缤本来埋头听着老婆骂,满心愧疚,忽然猛地抬起头:“嘘”

    金娘娘毕竟不是泼妇,看陛下神态紧张,就住手了,并且不说话。

    张缤跳起来:“有两个人靠近,后头那个是苗梧……那么前头那个是温清颜咋地,什么事都是因为她,她还想给她爹报仇啊”他真觉得温清颜有点祸水,儿子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然后导致了温丞相的小心眼和抓狂,之后温丞相这些年打我儿子,还不都是因为她

    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己家儿子犯蠢,温丞相也犯蠢,温清颜虽然是根源,却也夹在中间为难……到现在为止张缤也没觉得温清颜有什么特别好的。她爹给她扣分

    金娘娘回手把外衣拿起来,递给陛下。陛下套着外衣就从窗子跳了出去,必须去看看要干什么。

    温清颜换了夜行衣靠,夜入东宫,本来准备把太子暴打一顿。

    之前将军们拖延了好一阵子,看始终没人来传旨收手,看天色再不打就他妈宵禁了,才给太子磕了一个,动手。

    太子完全处于无知者无畏的状态中他不造军棍比手板痛的多,十分硬气的说:“打老子敢作敢当。”

    军医们都在旁边恭候半天了,愁眉苦脸的探讨怎么给太子处理伤口被将军们请过来的,宫里的太医能治疗各种疑难杂证,能助产能负责产后调养小孩子的健康可是真的不善于外伤。尤其是被棒打屁股不同于一般的外伤,调理不好会留下后遗症,必须请来专业人士。

    太子当时咬着牙翻着白眼没叫出疼来,将军们十分佩服,虽然就实打实的打了两三下,可是灌了铅的红木大棍……两三下也能让人疼的够瞧的。真没想到,太子小小年纪,就这么硬气。

    他们小心翼翼的把太子托起来,放在铺了厚厚被子的软榻上,轻手轻脚的抬回寝室了,就再三谢罪真怕太子以后来个秋后算账。

    太子咬牙切齿的说:“事因温青而起,罚我的是陛下,与你们何干诸位将军不必自责,卿等手下留情了,孤王尽知。”只留下四名军医,将军们擦着冷汗退下了。

    侍卫们给太子留面子,只留了一扇偏门,来运送净水。

    四名伴读都在门外守着,也不敢回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傻愣愣的呆着。

    太子趴在床上,露出鲜血淋漓的尊臀,四个军医战战兢兢的给他收拾伤口。张微咬着被子哭成球……军医们轻手轻脚的慢慢处理,一个个比太子本人还紧张。

    懂事儿的都知道一句话,叫做天威难测,万一太子痛的发狂,过后要想找温丞相算账不容易,杀几个小人物出气可容易得很。

    于是就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更何况太子冷冷的说:“把沾了血的布都留下来,孤王有用。”

    温清颜从房顶上往下看的时候,吓得大吃一惊险些从房顶上掉下去。

    屋子里尽是血腥气,一个大漆托盘里放着层层叠叠的被血浸透的湿棉布,持续不断的散发着血腥气,而另一个托盘里放着剪下来的占着血的上衣下摆裤子和衬裤。

    偏巧太子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丝袍轻薄不吸血一滴就晕开好大一篇,看着就更惨了。

    从温清颜的角度看进来,看不见太子的脸,只看见他趴在床上,埋头在臂弓间,脸下似乎还压着被子的一角,白白胖胖的后背微微颤抖着,大腿紧绷,脚趾头紧紧缩着,都发白了。

    一声不吭,仿佛昏过去了。过了许久,才听见一声微弱的倒吸凉气,随即又忍了下去,归于平静。

    方笑柔:要不是平定另外三国还需要温青……老子恨不得立刻剁了他

    陈良说:咱托梦吓唬吓唬他吧

    金五咬牙切齿:我娘只在战场上受过伤,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暗算过

    王乾:伪君子真他妈是个伪君子装的人五人六的,真他妈阴损

    只有章华咬着手指头发愁:温丞相这次之后总该收敛点了吧,长长记性。我娘和翟娘若不是恩爱夫妻,就冲着温丞相乘他小时候体罚他,长大了是怎么也得娶了清颜报复。

    温清颜真是两头为难,怎么选择。

    如果方依土,知道媳妇的转世最后选择了站在自己父亲这边而不是她,怎么办?

    真按照礼制来那就是先温丞相失礼了,先君臣再师徒关系的。皇帝也没因为娶了谁家女儿留给老丈人磕头的,老丈人还是以臣子礼面见陛下的。将来等太子继位了,温丞相是行礼呢还是就告老呢?

    军医也不敢说什么,轻手轻脚的慢慢止血,虽说是止血,可还是慢慢往外渗血淌血。

    就只能擦,擦下来了血也不敢漂洗,就按照太子的吩咐放在托盘上摞好。

    温清颜趴在房顶上,从上而下的看着屋里,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她不知道太子被杖责这件事,只看到了自己爹爹一身墨汁还惨叫个不停,现在来了才看到,原来太子伤的更重。

    爹爹还叫的出来,太子疼的哼都哼不出声,而且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爹爹在欺负他。

    一桶墨汁和很多沾了血的布,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温清颜扒着房顶,缩回去,捂着脸默默的抽泣起来。

    苗梧这才松了口气,他擦擦额头上的冷哼,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陛下,一摊手:“没事。”

    张缤伸手一勾他的肩膀,俩人上了树,坐在树杈上小声交流了事情的起因。

    苗梧点点头:“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温青真的太过分了。无论说什么关心则乱,他也是读书明理的人,臣子和君王厮打成一团,已经很冒犯了。太子忍了他这些年,也够了。”

    张缤揉脸:“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被温青一气,就忘了给儿子减两下……这帮将军也真是实在,我让他打,他们就真打的哗哗流血……”

    苗梧差点要抽他:“陛下怎么吩咐,臣子就遵旨而行,这有什么不对的?”

    “呃……没有。”

    军医们把血止住,跪在床边请太子伸手把把脉,跟伺候太子的侍卫和金娘娘派来的尚宫说,结果还好,多吃点,别动弹,养到结痂就好了。趴着睡,要是趴的身上发木,就让侍卫进来服侍,揉揉胳膊腿。

    太子的声音中虽然有失血过多的虚弱,却也沉稳冷静,低沉轻柔的吩咐道:“来人,赏赐四位军医黄金二十两。几位医术精湛,又在军中为国效力,很好。孤今日之事,你们要守口如瓶,不得外传。”

    军医们战战兢兢应是,留下了药和药方,就退下跟着侍卫去领赏了。

    太子吩咐道:“叫方玉他们进来。”

    四名伴读半死不活蔫头耷脑的进来,跪下道:“殿下……臣等……臣等无能。”

    是啦,我们早就应该替你揍丞相了,就等着你一声令下……结果没想到。今天我们也应该努力为你求情的,但是吓呆了三个,另一个没心没肺的当热闹看,过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儿大了。

    “不必如此。”太子似乎一夕之间就成熟了,亲切而沉稳的说:“孤对太傅过于放逸,难免生出祸患,卿等没有规劝孤王,固然有错,日后改过就是。”

    方玉方襄李敬道柳文华等人,除了下拜之外没什么可说的。

    自古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太子清淡平和的说道:“四位卿家,替孤王送一份厚礼去太傅府上。把这些沾了血的棉布用漆盒装好……贴上封条,请太傅亲启。一字不差的转告太傅,今日之事孤王并不介意,也请他不要挂怀。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君臣情谊,不久之后陛下出征,孤王监国,别出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之事。”

    四人虽然年纪比太子大两三岁,两个十岁两个十一岁,现在却真是没了主意,只是喏喏应是。端起那些沾了血的棉布,便告退了。

    张缤和苗梧的内力惊人,隔着几十米也能听清楚太子的话,不由得都是一笑。苗梧心说太子的智慧也不小,这话说的全无纰漏,可是也够让温丞相担惊受怕的。

    张缤则很心酸:tvt……我把儿子逼的这么小就这么成熟冷静,tvt……我其实一点都不嫌弃儿子蠢的,蠢蠢的白胖子很可爱,现在这样我……tvt……我感觉我很怂,爹错了。

    侍卫服侍太子喝了杯水,小声道:“殿下,臣是在屋内守着殿下,还是在门外恭候吩咐?”

    张微殿下淡淡道:“辛苦你了,孤王想静一静。”侍卫躬身倒退出去。

    温清颜满面泪水的从窗口跳进来:“张微……殿下,殿下……我,清颜来看看你。”

    “清颜?”张微且惊且喜,可是转头看见她这副跟刺客差不多的模样,和腰上那柄晃眼的黄金小刀,顿时沉下脸来。他白白胖胖的脸虽然现在满是汗水,眼眶红肿,却还真有些威严,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和原先不同了,轻柔平静的说:“温姑娘夙夜来访,又是这身打扮,真叫孤不解其意。”

    温清颜身子一颤,她从没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这样的平静冷淡,没有平常的喜爱愉悦的笑意,也没有那种坏坏的**之意。这眼神,从来都是太子看别的小姑娘的眼神,他不会这样看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怯怯的走近:“殿下……”

    张微猛地心头火起,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冷哼一声:“温姑娘若为父报仇,尽管动手就是了。满含怨怒这些年我为你忍了温青多少次语气微微缓和虽说他欺人太甚,也是孤纵容之故。孤早该与他做个决断,太子之威,容不得他多次冒犯。”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的样子……想不起来了。

    温清颜凝视着张微渗血的臀部上的纱布和一身冷汗的后背,温柔而认真的说:“你打我爹,打的对。”

    张微:“啥?”

    苗梧:“啥?”

    张缤:“啥?”

    以下忽略围观的方家小孩七个啥??

    温清颜轻声说:“温太傅执教迄今为止五年,你总共用了药油18瓶,他打断了四根戒尺,打了你一千一百多次。我爹身为臣子,以下犯上,实属大不敬,东西我都收着,事我都记着呢。我虽然是他女儿,也明白帮理不帮亲的道理。”

    张微有些不好意思,呐呐的说:“你……记着这些干什么。”

    温清颜红了脸:“我本想……他再不同意你我的婚事,就把药油瓶子和打断的戒尺都拿出来,让他看看自己有多过分。”

    方依土的小孩们:给主母跪了

    门口的侍卫们:给太子妃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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