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
“小白?”怀中的女子没有回答。 十一月抱着白芷鸢又唤了两声,回答他的再次是沉寂后,他心一凛,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将白芷鸢轻轻放在平地上,伸出手指凑到她鼻前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气后,快速把她扶起来做好,立即对她进行运气疗伤。 白家从白萃起,直至白芷鸢,都一直对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宫变中,更是连累了白家上下所有人一起被斩首示众。 他欠白家的太多了,从前到现在,一直都是,他答应过白萃,要照顾好她的女儿,却不想自己差点负了这个诺言。 云随雁这边,望着前方十一月逃离的方向,十一月与白芷鸢已跑远。 想起初见十一月的时候,也是这般情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个冰冷的杀手一如既往的决断,丝毫不拖泥带水,即使是在西陵邪面前抢人,也丝毫没有落入下风。 说到西陵邪,云随雁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在她需要的时候赶到。 面前的男子忽然变得形象有些高大,在西陵邪出现的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心中的英雄,披荆斩棘前来救自己,很短暂,但实实在在产生了。 他,其实还算挺可靠。 这么想着,西陵邪转身,幽幽地盯着她看,一句话也不说。 “你……” 云随雁抿了抿唇,正要开口跟西陵邪道谢,却发现他琥珀色的眼睛沉了下去,似乎在气恼什么。想来他心情不好,她忍了忍,没有说话。 难道是因为让白芷鸢逃走了吗?还是因为让十一月当着他的面把白芷鸢劫走,觉得脸上无光? 看起来都不像…… 一路默默无话回了王府,以前最爱嘲笑她的西陵邪从头到尾没有开口酸她,云随雁的心里一阵不适,也不知为何要在意他的心情抬头问:“你干嘛板着一张脸?一你没受伤,二我没欠你钱吧。” 原本还在生着闷气的西陵邪其实也早就想打破这种沉默,只是一旦想到白芷鸢的话,想到云随雁对长空袂的感情,心中就扎了根刺,怎么也开不了口。听到云随雁一问,整个人不仅没了气,反而如释重负。 西陵邪冷哼了声:“不是让天照跟着你吗?” “原来你是在生气这件事啊,我一时失策,让他跟踪姜月华了。”云随雁也不打算隐藏姜月华将她带出去的这事儿,反正作死的是姜月华自己,她一向睚眦必报得很,只是她能忍,有些时候她没马上发作只是知道发作对于自己无利。 仔细想想,自己也是一个挺有城府的恶女。 姜月华?西陵邪记住了。 “下回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支开天照。”这一句话是用命令的口吻,若是以前,云随雁肯定气死他这种自以为是的高傲口吻,可知道西陵邪即使是关心也这样表现,也只好撇撇嘴道:“知道了,老师。” 西陵邪脸色缓和了,他介意她喜欢长空袂,却又不想因为这件事跟她僵持,僵持只会让他更加不好受。为何他会如此介意这女人心里惦记的是谁?他不应该在意,因为无论她惦记谁,在乎谁,都只能跟在他身旁。 他觉得这女人只是跟在自己身边还远远不够,他想要更进一步得到她,包括她的思想,她的心,她的灵魂。 打破沉默后,云随雁心情没那么郁结了,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可是结果令人满意就行,也没必要深究原因。 在他们相伴回府之时,府上的人都已经将宴会准备好,天色已晚,先前在中秋盛宴上到场的千金也逐一来到邪王府,兴致勃勃跟身边的姐妹聊天。 原本就没什么心情,经历了白芷鸢之事后,云随雁更没心情了,要不是今晚西王会出席,打死她也不想出去露面。想到还要应付一堆女人的含沙射影,她就狂把自己的头往桌上砸。 “哎呀,小姐,你别敲,敲坏了头发怎么好。”正巧阿铃急匆匆地过来阻止小姐的行为。 “……”阿铃变坏了,不是担心敲坏她的头,竟然是担心敲坏她弄的发髻。 话说出口后,阿铃也吐了吞小舌头:“小姐,就知道您会在意。” 云随雁指头往小丫头片子的额头上一点:“谁教你使坏的。” “这几日奴婢去照顾月读大哥,月读大哥说有时候劝不动自家王爷之时,就会用这招,百试不爽。”说着说着,阿铃露出灿烂的笑容。 哦?还月读大哥?这小丫头片子看来是春心萌动了啊。 阿铃小呼着把小姐扶起来:“哎呀,宴会也快要开始了,小姐,王爷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您赶快出去吧。” 云随雁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急什么,你不是挺怕他的吗,这么急着把我送入虎口啊。” “这几日听月读大哥说起王爷,其实王爷人也没表面上看的那么糟糕……”说到最后,声音小得简直快要听不到了。 云随雁啧啧咂嘴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还没嫁出去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阿铃嘟着嘴,小脸蛋通红:“小姐又戏弄奴婢,奴婢跟月读大哥只是单纯的关系。” 云随雁回头贼贼地笑:“捏,我何时说过你们关系不单纯了你这是不打自招吧。” “小姐,你坏!”阿铃跺着脚跑出了门外,竟然都被逗得忘了说要带小姐出去,直接跑到院外,见到西陵邪后快速行了礼马上又垂头跑了。 云随雁笑得肚子都快疼了才缓过气,看着还在窗台上睡觉的白猫,想到了什么,走过去,弹了弹它的耳朵:“小家伙,看你挺有灵性的,今晚帮我个忙呗。” 白猫半睁开眼,一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神态。 “要不是你是只猫,我都怀疑你是妖精了,这么聪明。”云随雁轻笑,随后跟它说了一通,最后问:“听懂了吗?” “喵~”白猫慵懒地应了声。喵了个咪的,要不是看着她如今受宠,又是同病相怜的人,自己才不会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