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刘若水吸纳的那点寒冰真气很快就被被体内的火气磨灭了，他浑身的皮肤再次变得好似被蒸烤了一般，白气蒸腾，皮肤如充血一般。 时间不等人。 是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刘若水明白，自己现在只有这么一条生路，面临的就是“非生既死”的选择题。 在生死面前，其他的事情都不算重要了。 虽然吸星大法有重重后患，但它却是现在唯一能够救自己性命的东西。 若是不能将左冷禅的“寒冰真气”纳为己用，他就会被“心火”烧成一堆灰烬。 修炼吸星大法纵然有后患，但是只要能熬过这一关，他自然能想方设法弥补其中的缺陷。可自己若是死了，那连这样的机会都会不复存在。 想明白之后，负面情绪在一瞬间一扫而空，化作微不足道的尘埃。 修炼吸星大法之前，最重要的一步是散功！ 吸星大法这门功夫，有两大难关。第一步是要散去全身内力，使得丹田中一无所有，只要散得不尽，或行错了xue道，立时便会走火入魔，轻则全身瘫痪，从此成了废人，重则经脉逆转，七孔流血而亡。这门功夫创成已达数百年，但得获传授的固已稀有，而能练成的更寥寥无几，实因散功这一步太过艰难之故。 历代的吸星大法的修炼者，九成九都是在这一关前踌躇不前，而只要心中存了犹豫，意志不坚，最终必然是功败垂成的结局。 但是刘若水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自然不会犹豫，盘坐于地之后，就 为了修炼这一点最纯正的道家真气，刘若水修成用了二十多年的功夫，不知费了多大心力，可散去却只需要数百个呼吸的时间，短短片刻，以全真心法修炼出来的纯正真气已融入了奇经八脉之内。 到得此时，刘若水浑身上下再无一丝真气留存，已合了吸星大法“常如空箱，恒似深谷”的要旨。 虽然有些可惜，但刘若水并没有时间后悔，连忙伸手抓向了一旁的左冷禅。 虽然度过了这一关，但还有第二门难关。 散功之后，又须吸取旁人的真气，贮入自己丹田，再依法驱入奇经八脉以供己用。这一步本来也十分艰难，自己内力已然散尽，再要吸取旁人真气，岂不是以卵击石，徒然送命？ 事实上，若非左冷禅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他也没法子修炼这门神功！ 吸星大法运起，左冷禅体内顿如大坝倾塌，江河倒灌，一泄如注，全部汹涌的流入到自己的体内。 舒服！ 刘若水感觉得到，随着左冷禅的真气汹涌的流入到自己的体内，他顿时有一种舒坦无比的感觉。他的身体原本已经炙热无比，好似坐在火炉上一般。 “寒冰真气”吸入到自己体内之后，他就像连喝了几大碗冰水一样，体内的燥热竟然尽数化解。 不多时，刘若水就将左冷禅体内的真气吸收的干干净净，点滴不剩。 不得不说，“吸星大法”纵然有着极为可怕的缺陷，但是它的有点也同样明显。 那就是快！ 刘若水的内功虽然不错，但大概也就是田伯光，桃谷六仙那样的水平罢了，距离他的师父岳不群都有极为遥远的距离，更别说和左冷禅相媲美了。 但只是短短的片刻功夫，他就拥有了和左冷禅一般无二的真气，他能感觉得到，他此时的境界，距离“先天”恐怕只有一步之遥。 也许，他修炼“吸星大法”本就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修炼内功本就是意见不易的事情，在当今天下，甚至都没人能够修炼到先天境界，虽然张晓心有大志，想一步一个脚印的修炼到“炼虚合道”，也就是“破碎虚空”的无上之境。 可是以这个时代的情况，他若是按部就班的修炼，纵然修炼到死，也未必能突破“先天”。 更重要的是，他至少因此捡回了一条性命。 只要是活着，一切都有可能，而像左冷禅这样的死人，那他纵然有再大的雄心壮志，也是不可能实现了。 左冷禅受了刘若水那一掌，五脏六腑都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只是他内功深厚，将伤势都强压住了，可张晓将他的内功吸走，自然因此而一命呜呼。 左冷禅这个人，的确算是一位野心勃勃的盖世枭雄。为了成为武林霸主，左冷禅布下庞大而长远的阴谋。 他先是在各门各派之中布下暗子，多年前便秘密派弟子劳德诺投身华山派，作为卧底。 此外，他在每一派之中兴起分裂，协助服从他的一边夺权，例如华山派上代有剑宗、气宗之分，他就怂恿落败而被逐出派的剑宗传人，到华山向岳不群挑战。 对于坚决不肯臣服于他的人，左冷禅采用的是杀戮手段，或借名目明杀，加以结交邪派为名目，屠杀刘正风全家；或是乔装暗杀，例如蒙面拦途攻击岳不群夫妇及华山弟子；例如假扮魔教教众，在二十八铺布下埋伏，月夜携杀恒山弟子，使定静师太力战而死。 若非有左冷禅这样的恐怖对手，以岳不群的心计和本事，怎么也不至于走上“挥刀自宫”的道路。 因此就算是任我行这样的骄狂之人，也称其为“最不佩服的第一人”。 但纵然左冷禅有千般算计，死了就是死了，纵然他生前怎样的出色和恐怖，他都已经死了。 死了，那就是一堆粪土。 想到这里，张晓的心中倒是好受了不少。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