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鸡肋
兴奋！ 当刘若水猜出这一切的时候，初时还有些惊愕，但很快，他心中只有兴奋地感觉。 这，真是太好了。 这些年来，刘若水心中其实都一种不安。他担心，到了“炼虚合道”的境界，或者炼虚合道的境界，武道便走到了尽头。 虽然根据刘若水的经历，他大致可以判断出，除了武侠位面以外，应该还有仙侠位面，乃至更高级的神话位面。 可是，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刘若水是一个武者，他并非是练气士，更不是修真者。他拥有一颗“武道之心”，却没有一颗“道心”。 刘若水第一世开始修习武道的时候，只是为了让自己续命。但渐渐地，武道便已经成了他的命。 他很难想象，自己若是成了一名练气士，那会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 一时之间，刘若水竟然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想要一口气推开那一扇门，见识那个世界的风景。 只有门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是天堂，是地狱，那又有什么关系 那就试一试！ 刘若水心中既然下了决定，那就不会有丝毫犹豫。 他立即便催动起全部的精神力，朝着那一道门“撞了过去”。 登时，刘若水的精神力便透过了那一扇门，看到了那一道“门”之后的世界。 结果，只是一眼，他就有一种脑袋要爆炸一般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武术奇怪而陌生的景象纷纷呈现，令人烦躁得几欲疯狂大叫，似若陷身在不能自拔的噩梦里一般，若非他即使撤回了那一缕精神力，他甚至可能因此而陨落。 确切点说，刘若水并非是“陨落“，而是整个人的“灵魂”都会被那一道门吸进去。失去自己的rou身。 这一道门，只允许一个人的“灵魂”进入其中。 而这，却是刘若水无法接受的。 刘若水并非是佛门的修行者，将rou身视作臭皮囊。虽然他的精神已经可以脱离rou体，独立存在，可以干涉到先世。 从这方面将，刘若水的灵魂已经是道家所说的“阴神”。 但是，刘若水的一身本事都在rou身上面。没有了rou身，刘若水的灵魂不会比初生的婴儿强悍多少。 若是以这样一个状态进入一个神秘不可知的世界，简直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刘若水自然不会畏死，只是为了一个“可能”，他还不必做到那个地步。 如果刘若水是已经进入了末路穷途，倒也不妨拼死一搏。但刘若水此时的境界已经距离“炼虚合道”只有半步之遥，随时可能踏入那最后的半只脚，到时候他依旧可以效仿庞斑等人，从容的破碎虚空。 此时的他，还不必做到那个地步。 “可惜。只是一个鸡肋而已。”刘若水不由得叹息道。 师妃暄虽然不知道刘若水的发现，但她自然也看得出来，刘若水的神态发生了数次变化，有厌恶，有惊喜，有希冀，有沮丧，但刘若水最终的神情竟然变成了惋惜，并说出“鸡肋”这样的词语。 当然，师妃暄并不清楚。刘若水所说的鸡肋，指的并不是“和氏璧”，而是那一道“仙门”。因此，她不由得开口问道。“总管，为何如此说？难道你看不上这件千古异宝吗？” 刘若水也懒得解释太多，随意的说道，“我只是可惜，和氏璧不是被我抢到的，而是被你送到手的。这样的和氏璧。‘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闻言，师妃暄淡淡的说道，“总管错了，我此来并非是送上和氏璧的。” 刘若水微微一愣，然后说道，“嗯？那你此来是所为何事？难不成是为了戏弄我的吗？” 师妃暄平静地说道，“不，我这次来，却是打算将自己赠送给总管。” 刘若水微微一愣，轻笑道，“看样子，你是打算效仿碧秀清了。” 师妃暄默然不语。 刘若水哈哈大笑，然后说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将我这个魔头降服？” 然后，刘若水又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帮我讲和氏璧送到越王杨侗的手上，让他帮我保管几日。” 然后，刘若水又说道，“顺便，你姑且留在杨侗那个小孩子的身边，替我保护好他，可不要让那个小家伙早死了。” 闻言，师妃暄身体微微一颤，显然是大吃了一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若水竟然会让她这样做。 面对和氏璧这样的无上瑰宝，刘若水似乎一点也不曾动心。 师妃暄虽然并不知道和氏璧真正的价值，但她也清楚，对于踏入先天境界的武者来说，和氏璧乃是世间罕有的瑰宝，否则的话，“散人”宁道奇也不会因此而欠下慈航静斋一个天大的人情。 更何况，除了对于武者的作用以外，更宝贵的却是和氏璧的历史意义——和氏璧向来归属皇家所有，乃从春秋时代流传至今的千年异宝。因此对封建迷信时代的人们来说，有着“天命所归”的象征意义——再加上近代慈航静斋的神话宣传，这一方玉璧，早就已经被神化成天下至高权力的代表！ 可是这样的东西，刘若水竟然有些弃之如履的感觉。 不过，师妃暄对刘若水已经有了一点认识，因此也不过说，点了点头，应道，“遵命。” 不得不说，师妃暄倒是高看了刘若水。 刘若水刚刚说的，可不是“送”，而是“借”，他只是暂时将和氏璧寄存于杨侗那里，他若是想要取回和氏璧，天下又有谁能够拦得住？。 更何况，自己马上就要迎来一场苦战，若有和氏璧在身，终究并不方便。 师妃暄此来，自然是真的想要将和氏璧叫到自己的手上，但是慈航静斋的人，却未必愿意让这件千古瑰宝落在自己的手上。 当师妃暄离去不久之后。刘若水的目光转向另外一边，淡淡的道，“宁老道，她已经走了。你还不出来吗？” “唉！” 一声幽幽的长叹，一个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缓缓地走了过来，他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躲开更是伟岸如山，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最引人注意的，却是他那一对与世无争的眼睛，瞧着它们，就像看时与这尘俗全没关系的另一天地去，仿佛能永恒地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测的层次里，当中又蕴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从容飘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诚，至乎带点童真的味道。配合他古雅修长的面容，有种超乎凡世的魅力。 见到他之后。刘若水忽然笑了。 他开口说道，“宁老道，你此来，可是找死的吗？” 你，是来找死的吗？ 这句话，若是换了一个人来说，那只会让人嗤笑。毕竟，宁道奇乃是三大宗师之一，乃是中原武林的扛鼎人物——虽然他这个扛鼎人物存在不少争议，比如不少人都认为宋缺要比他强。亦有人认为阴后比他厉害。否则怎么不见宁道奇去杀阴后，为民除害？ 但无论如何，宁道奇地武功是全天下武者中的巅峰之一，只要能够从他手下逃得一命。那就算是了不起的成就， 但刘若水却问他，此来可是来寻死的。 不过，宁道奇并不以此为忤，他心里也清楚，刘若水的确有杀死他的能力。他只是叹息道，“老道我也不想来，却也不得不来。” 刘若水笑道，“嗯？难道是有谁逼你了？宁老道，你和我说说，我帮你弄死他！” 说道那个“死”字的时候，刘若水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一点语气。 宁道奇不由得苦笑道，“道友，何必多言，老道为何而来，道友应该心知肚明而已。” 刘若水叹道，“哎，宁老道，你应该知道，我虽然能对师妃暄留手，但对你却留不了手。你我若是交了手，虽然输赢未定，但你今天必然会陨落于此。算了，你既然赶来，那自然也不会顾忌我的戾枪。那好，且让我看看，你的散手八扑是何等的厉害？” 刘若水和宁道奇的思路实在相差太多，就算想谈，也谈不到一个葫芦里去，倒不如直接动手拼个你死我活，那样来的还更痛快一些。 刘若水也不再言语，只是将枪横在手中，遥遥的指向宁道奇，身上一股戾气骤然胜出，朝着宁道奇逼迫而去。 乍一出手，刘若水竟然就打算使出“戾枪”这样的绝世杀招。 虽然刘若水还未出枪，但那一股戾气已经朝着宁道奇扑了过去。 面对这一股戾气，哪怕是寻常的宗师高手，也会为此而胆寒。 就算是身为三大宗师的宁道奇，脸色也不由得微微一变。 不过，宁道奇不仅没有退，反而骤然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只是其速度上的玄奥难测，可教人看得头痛欲裂，让人把握不住其中的轨迹。 忽然间宁道奇跃身半空，往下扑击。 “来得好！”刘若水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难怪宁道奇这个老道敢于挑战自己，原来他已经找到了“戾枪”的破绽，一个不是破绽的破绽。 “戾枪”若是出手，那自然是无可阻挡。但他若是能够逼刘若水不使出戾枪，那自然就无需面对戾枪的魔威了。 如果刘若水现在使出“戾枪”的话，那宁道奇自然是避无可避，必死无疑。但此时的刘若水，却真的不能使出这一招。 “戾枪”出手，那便是有进无退，有死无生。但也因此，刘若水使出“戾枪”之后，自身便处于“不设防”的状态。刘若水若是动用了“戾枪”，虽然能够将宁道奇刺死当场，自己却也可能会死在宁道奇的散手八扑之下。 宁道奇之所以这样做，倒不是想要和刘若水同归于尽，只是想要以此来封杀住刘若水的“戾枪”。 “哈哈，宁老道，你已经是快要如土的人了，我若是和你以命换命，那岂不是大亏特亏了吗？”刘若水一边笑道，一边将手中的长枪掷于一旁，空手迎了上去。 两人刚一交手，口中均都不由自主的轻咦一声。 不是因为对手的掌力太过强悍，而是双方均未用力，哪怕在两人交手处放了一个鸡蛋，也不会有丝毫破损。 当然，若是说丝毫没有用力，倒也不正确。刘若水的一对rou掌，好似变成了一个大漩涡一般，似乎要将宁道奇的真气吞噬一空一般。 只是，宁道奇这边却是真正的“虚若空谷”，明明看似凛冽的一击，却没有蕴含丝毫力道，也正是因此，刘若水无法用“归墟玄功”汲取宁道奇的一丝真气，更不可能将其反推回去。 刘若水微微一愣，然后笑道，“原来如此，宁老道你的散手八扑的“精要”在乎一个‘虚’字，我竟然想要用归墟玄功来对付你，简直就是一个傻瓜。不过，你若是一位凭此就能够对付我，那真是妄想了。” 说罢，刘若水骤然暴喝一声，肌rou绷紧，整个人好似拔高了几分一般，他骤然将全身力道凝在自己的右拳上面，然后朝着宁道奇狠狠的砸了过去。 这一次，刘若水赫然是打算去“以力破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