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好说

    宋婉芝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能劳福禄公公带人来她这儿查账目。

    不过查完后，福禄并没有为难于她，临走前还给了她一个善意的微笑。

    宋婉芝既安心又不安心，看着人如来时一样莫名其妙地离开，心里有点儿委屈，她想过要不要去沈沉瑜那儿一趟，探探情况，可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总不能什么都要靠皇后。

    也许皇上只是派人来验证她协理后宫的能力，看有没有出错，宋婉芝说服自己以后更要尽心尽责。

    ……

    沈沉瑜恪守安宁地呆在凤藻宫内，之前或许还会觉得闲闷，如今却是一心一意除了凤藻宫，哪儿也不踏出一步。

    可她不出门，不代表别人也不会上门。

    忽然听说庄妍儿求见，她刚捏着鼻子喝了一大碗汤药，玉扇迅速将蜜饯的碟子呈到她的手边，犹豫地问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出去拦了庄才人？”

    她是知道庄才人与娘娘之间有些情分在的，所以潜意识里对待庄妍儿比其他人和善几分。

    沈沉瑜吃了几块蜜饯，压下嘴中的苦味:“不用拦，让她进来吧。”

    她事先也不知庄妍儿会来，但不排除她是想来看望她，没必要拂了她的面子与好意。

    “端些杏仁酥来。”

    玉扇立刻严肃阻止:“娘娘，您不能吃。”

    “没关系，本宫不吃。”沈沉瑜看了她一眼:“怎么重回本宫身边，变得拘谨起来了？”

    玉扇扯扯嘴角，绽开一个笑来:“哪里有。”

    人总要学着成长，今时今日的玉扇努力让自己变得稳重，不给娘娘添麻烦，不出能让皇上抹杀她的错误。但无论她怎样改变，唯一不变的，还是对沈沉瑜的忠心。

    沈沉瑜看着她将药碗收好，问道:“没人起疑吧？”

    其实她也没把握能瞒多久，可至少得撑一个月，只能祈祷期间不出乱子。

    玉扇想了一下，给娘娘的药从太医院全部移到了小厨房，药材都是她和玉坠亲手保管的，药炉也是每次她和玉弦一起盯:“没有，但御膳房那边，奴婢没敢插手。”

    白日还好，就是晚间皇上过来，都要与小厨房的菜进行替换一次，还要避免皇上起疑，让人提心吊胆极了。

    玉扇偶尔也会想，要是皇上一直不过来就好了。

    沈沉瑜和她的心思差不多，可能这种时候，人都不自觉变得更敏感多疑，她总怕疏忽，出问题，就算明知凤藻宫内固若金汤，可时不时仍要过问几句，仿佛只有如此，才会稳住情绪。

    烦的很。

    至于慕容瑾，她暂时找不出适当的理由来疏远，这两日面对他，沈沉瑜是难得的心虚，幸而他最近政务繁忙，接连两晚没有留宿。

    沈沉瑜让玉扇点起了久违的宁神香，在庄妍儿进来后，凤殿已经闻不到一丝药味。

    “妍儿拜见皇后娘娘。”

    庄妍儿看着又消瘦了许多，沈沉瑜从她孱弱的身躯上几乎找不到从前的活泼了。

    她让庄妍儿起身，又赐了座，见她拭完汗，便柔声问道:“怎么想到来看本宫了？”

    庄妍儿看着手边的杏仁酥，还有温度适宜的好茶，眼睛润了润，小声道:“妍儿自进宫以来都未能正式拜见过您，实在太不应该了，请您别生妍儿的气。”

    沈沉瑜眼神清明地看着她，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怪异。

    深宫误人，若不是熟悉她，她都快认不出身上泛着沉沉死气的少女是曾经那个娇憨可爱的庄妍儿。

    沈沉瑜原只想着让她好好地在青墨苑过日子，便无视了慕容瑾对她的禁足，直到端阳才出声解了她的自由。

    她想保全庄妍儿的性命，觉得只要她不惹人注意，再多的纷争也找不上她，可现在看，庄妍儿虽然过得清净，却自己敞不开心怀，竟然变得这般地憔悴。

    沈沉瑜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没道理一时的禁足就让人消极至此。

    沈沉瑜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又放下，笑道:“从行宫回来后，本宫的精神就一直不大好，庶务上也觉得乏累，便请了宋妃帮忙。若是有慢待你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庄妍儿立即对她的这番解释深信不疑，认定当初她是被藩党刺杀给惊了神，一时间对于自己来凤藻宫的目的感到羞愧:“您不生气就好，妍儿又怎么会怪您慢待，娘娘已经帮了妍儿很多。”

    沈沉瑜微笑，如今她或多或少都顾不上她:“你以后若有难处，尽管找宋妃，她会为你做主。”

    庄妍儿听出了她的意思，猛地一抬头，目光含泪道:“告诉娘娘不可以吗？”

    说完，她歉疚地咬住了唇，她也不想来麻烦沈jiejie，可只有沈jiejie才能彻底帮她。

    沈沉瑜失笑，心直口快这一点她还是没有改变:“当然可以。”只是她最近实在做不了什么。

    庄妍儿眼神里瞬间迸发出光亮来，但又很快地散开，垂下头，嗫喏道:“我其实不想麻烦您的。”

    玉扇等人听着耳朵不大舒服，敢情庄才人来看娘娘真的抱有别的目的。

    “本宫不介意，你说吧。”沈沉瑜动了动，换了个坐姿。

    玉坠为她又加了个靠垫，让她倚着更舒服。

    红儿紧张死了，她心里一方面很不赞同自家才人违抗皇上的命令，就这么跑来凤藻宫，可另一方面又见不得主子过得凋零。

    红儿也很难受，宫里不得宠的女子比比皆是，为何单单是她们才人受的欺负最多？哪怕她的地位并不算太低，且与徐昭仪熟稔，还是有奴才敢找青墨苑的麻烦。

    都是暗地里的，一次比一次过分，就算想罚人，也找不出证据。

    庄妍儿咬咬牙，鼓足了勇气，蓦地冲到沈沉瑜跟前，跪下，哭道:“沈jiejie，求您帮帮我！”

    沈沉瑜被她的举动狠狠吓了一跳，玉扇等人连忙护在她身前，看向庄妍儿的眼睛是掩饰不住的怒火:“庄才人，你有话好好说！”

    吓坏了她们的娘娘，拿什么来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