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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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枉费她那么辛苦地坚持。 玉坠拿出一盒玉肌膏:“能有机会跪娘娘,是他们的福气。” “跪得也够久了,回头淋雨再都病了反而得不偿失,派个人下山,就说本宫感激他们的拳拳之心,身体已经大好了,请他们回去吧。” 沈沉瑜示意玉扇先将镜子取过来,观察自己晒伤的面颊。经过几天的敷药,脱皮发红的地方已经恢复得快差不多了,只除了脸色还有些黯淡。 玉扇为了方便她看清楚,身子半蹲地抵在榻沿前,举着镜子:“娘娘,咱们不回宫么” “不回。” 回什么,圣驾到了文台山下又折返了,分明是没打算让她立即回宫。沈沉瑜观察完,丢开镜子,任玉坠抹药:“你们觉不觉得本宫腰肢粗了不少?” “没有啊!要说有什么变化,奴婢认为娘娘比以前更好看了。” “奴婢一样。” 沈沉瑜听了等于没听,不过就算粗再多也不打算束腰:“夫人呢?” “夫人在前院和住持下棋。” “哦。” 玉坠眨眨眼,想为皇上说点好话:“听皇宫那边说皇上那天突然到了又回,好似是为了重挑吉日来接娘娘回宫,怕太草率不够体现对您和皇子的重视……” 沈沉瑜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玉坠打住了,其实她也不确定,按理说这吉日也该挑好了,可皇上那儿还没个动静,所以她才会问娘娘要不要回。可娘娘貌似也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总不可能等小太子生下来再回宫吧? 都这么多天了,天大的气也该消了。 沈沉瑜早就没脾气了,事情顺遂后回宫是理所应当,可谁让慕容瑾人到了文台偏偏又扔下她不管了,要不是父亲当即让人递了消息来,她还不知道他曾出现过。 怎能让她不多想,他是在怪她不该求雨成功,还是怪她不该有孕。 沈沉瑜不敢往坏里想,她的身体也不适合忧虑,所以在慕容瑾态度不明的情况下,她还是安安分分地留在国寺内安胎比较好,反正她晒伤的身子还未痊愈。 “别苦着脸了,本宫不回去是觉得精神不济,且想让皇儿多沾沾佛气,将来好平安诞生,没有和皇上闹别扭的意思。”何况她现在和慕容瑾闹别扭有什么好处。 玉坠立刻放心地笑了:“皇上一定会亲自来接娘娘的。” 沈沉瑜不置可否:“把兔子抱过来。” 玉扇连忙起身摆好镜子去找笼子了,寺中也实在无聊得很,还好有兔子小玉能让娘娘逗逗乐。 玉扇去抱兔子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叫住了她:“玉扇姑娘,有个叫小新的女子跪在国寺前磕头求见娘娘一面。” 玉扇冷眼看他,此等小事居然还要报上来,不禁质疑他身为侍卫的职责:“不见。” 侍卫看着她不由分说的背影,犹豫要不要叫住她。 “等等。”玉扇前进的步子又退了回来:“她是怎么到了寺门前的?” 娘娘在国寺暂住不是秘密,数名禁卫军在山下看守,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百姓们冒雨替娘娘和皇子祈福也是安分守己地在山下跪了多日,那个叫小新的女子是怎么上来的? 侍卫如实道:“她有先皇赐的金牌。” 玉扇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古怪,拿着先皇赐的金牌来找娘娘做什么?“她有什么事要见娘娘?有没有说她是先皇的什么人?” 侍卫摇头:“没有,她只说了她来自太和庙。” “你先在这里候着。”玉扇迟疑了片刻,想到沈沉瑜为数不多的几次提到过太和庙,还有她曾从帝宫打听到的一次消息,果断快速抱了兔子返回禅房。 兔子一见到沈沉瑜便熟练地跳到了她的怀中,沈沉瑜笑眯眯地抓住了它的前腿,见玉扇有事要说,又看向她。 玉扇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沈沉瑜握着兔腿的手一顿,将含在嘴边的“为什么要见本宫”吞了回去。 虽然朝中不会封个圣母太后,可只要太和庙的人不死,那个位置不管封不封都光明正大的存在。 她的人前来找她,她若故意不加理会,传入慕容瑾耳中难免会心生计较。 可她又凭什么理会? 一个被先帝褫夺封位抹掉一切扔进太和庙自生自灭的女子,来的人不提任何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值得她见? 沈沉瑜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兔毛,几个瞬息间就决定了——不见! 对方不惜动用了先帝赐的金牌来找她,说明一定有要事相求,她何必招惹麻烦上身。上次还说过人都快死了,既然皇上都坐视不理,她就更不用管,何况她本就“不知情”,拒绝是再正常不过。 沈沉瑜没想让后宫多一个太后压在头上,所以太和庙的事与她无关:“就说本宫累了,不能见人。” …… “她真这么说?” 太和庙内,神容枯槁的妇人得到小新的回话,剧烈咳嗽了好几声,才目含愤恨道:“不愧是白氏的女儿,果然和她一样心狠,什么慈悲善良都是装出来的,可恨百姓受其蛊惑,瞎了眼睛!” 小新捂着磕得红肿的额头,默默地站在一旁。 妇人稍稍平复了心情,手指艰难地伸向她,心疼道:“好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实诚呢?没见到她的人又何必磕头?” 小新弱声道:“奴婢只是想诚恳一些,皇后知道后能见奴婢的机会也大一些,可惜奴婢在那儿跪了好几个时辰,皇后也不愿意见奴婢。您这儿还病着,奴婢怕您身边没人伺候,就赶回来了。” 妇人看着她眼中溢满了泪光,她重病在身,不能回宫享福,只能在这方苦地中饱受煎熬,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会纡尊降贵去求白氏的女儿。 “你明天再去一次,把我的身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就不信她敢再拒绝见你!” …… 距离文台祈雨已过去了四五日,绵绵细雨渐渐带走了帝王的落寞,在天下百姓的溢美与朝臣们的赞颂中,抛开那个孩子,慕容瑾不可避免地感到与有荣焉。 他也并非忘记去国寺接人,只是平阳的折子上传来的噩耗牵绊住了他的脚步,狠狠地打了他个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