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基础测试（上）
在原地站了一刻钟，麦迪文的手仍然在不停的动着。至于夜晨，似乎已经被他遗忘了。废弃的手稿被揉成一团，堆满书籍的桌子上，遍布着褶皱不一的数十个。看样子，麦迪文很早就开始这项演算工作了。 夜晨倒是还好，他多少能理解一点高位魔法师的古怪脾气，因而，自麦迪文让他等待后，夜晨再没讲过一句话，反倒观察起麦迪文书写的内容。尽管很多公式看不明白，他依旧能从中感受到魔法理论的魅力。 小魔女在夜晨身后，皱眉不语。又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她终于是忍不住了。一个时间加速窜到桌前，夜晨都没能反应过来，只听得“嘭”的一声响，小魔女接着开口了。 “喂，老头…把我跟晨哥哥晾在一边做自己的事有点不合适吧，你不是招生导师吗？难道对待工作就是这种态度？” 麦迪文是谁，那可是圣纳维亚学院高级导师之一。就算是吹口气，都能轻易灭杀夜晨的存在。见小魔女鲁莽的举动，夜晨头疼不已。赶紧拉住小魔女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了。 小魔女悻悻然退回去，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转身时，还狠狠瞪了麦迪文一眼。舒口气，夜晨正要道歉，却被麦迪文挥手阻止了。 麦迪文看上去约莫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稍显凌乱。脸上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红润的光泽证明着他很健康。眸子好像有点浑浊，但浑浊中又带着深邃的光亮。垂至下巴的八字银须，倒是为这名老人增添了几分异常的魅力。 作为顶尖大魔导师，周围任何一点细微的魔法波动都难逃他的感知。在察觉到特殊的魔法元素时，他理解从演算中解放出来。小魔女的时间魔法，在整个大陆都属罕见，能引起麦迪文的注意，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将鹅毛笔放到墨水瓶中，麦迪文没理会夜晨，向小魔女问道：“可爱的小姐，你也是来参加招生考试的吗？” “我有说过自己要参加招生考试吗？而且我还不满十八。老头就是喜欢啰里啰唆，考试的人是晨哥哥，快点出题吧。” 麦迪文的做法，显然引起了小魔女的不满。她不耐的催促着，都没正眼瞧麦迪文一下。夜晨闻言，不免有些尴尬。但他摸摸鼻子，却没打断小魔女的话。 毕竟，麦迪文直接绕开他，去关注小魔女让夜晨心里有了小疙瘩。见小魔女呵斥麦迪文，夜晨自然不会再阻止了。 “呃…这样啊，抱歉。”听小魔女一口一个老头的叫着，麦迪文倒是没有动怒。叹口气，稍稍有些惆怅，但也只能作罢。学院招生虽然不在乎身份，年龄却有所限制。未能经过成人礼洗礼，是不被学院所接受的。 尽管在意特殊的时间魔法，也唯有稍后再讨论了。因为，眼前少女的心神明显在她旁边的男孩身上。坐正后，麦迪文问道： “小子，名字呢？初次见面，应该打声招呼吧。” “……” 牙齿咔嚓咔嚓响着，夜晨终于明白麦迪文先前为何没有搭理自己了。什么专心研习魔法，分明是把自己忘了嘛。心中无奈，夜晨还是再次向麦迪文介绍了自己。 “您好，麦迪文大师。我是夜晨赫尔hikari，这是我的身份证明。” 夜晨一边说着，一边取出莱茵在成人礼上颁发给他的徽章。麦迪文接过随便看了一眼，将之递还给夜晨后，又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羊皮纸。 羊皮纸上写着一些夜晨看不懂的文字，和月清寒在地下迷宫给他看过的任务历练书有些相似。他还没来得及询问，麦迪文将羊皮纸推到夜晨身前说道： “先在这里签字，然后滴一滴血认证身份。然后，我会给你安排基础测试。” 夜晨点点头，提起羽毛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手指咬破，待血液触碰到羊皮纸后，原先由墨水写下的字迹开始有光芒泛出。数秒后，夜晨的签字转变成羊皮纸上的不知名文字。 仪式完成，麦迪文拿起羊皮纸，盯着夜晨的签字，目光疑惑，“海拉？光？是巧合吗？” 麦迪文的低语，夜晨和小魔女并没有听到。麦迪文摇摇头，将羊皮纸交到夜晨手中后，又道：“需要准备吗？测试要开始了，任务书会根据你接下来的表现，制定任务。将任务完成，你便正式成为圣纳维亚学院的学生了。” 测试流程，学院自然是会向外公布的。本着敬业的原则，麦迪文提醒了夜晨一句。 “麦迪文大师，稍等一下，您可认识这样东西？”测验终于要开始了，最为担心的体质测试近在咫尺。夜晨从Vislis中拿出月清寒送给他的特赦徽章，将之呈到了麦迪文面前。 盯着夜晨手中那枚银白色，两轮残月与剑交织的徽章，麦迪文的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捋着胡子，他再看向夜晨时，目光带起几分冷意。 “银月城中何时有了你这样的人物？月天邪竟然会把它交给你。” “抱歉…在下并不认识城主大人。我与公主殿下是朋友，托她们的福，我才得到这个徽章的。”麦迪文就算没有释放魔法波动，光是那长居高位的气势，都让夜晨有些喘不过气。但他还是直视着麦迪文，没有露出半分怯意。 “是吗？你想清楚后果了吗？看在它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但相应的，任务生成难度我会手动做些调整，真的没问题吗？” 包括银月城在内的五大主城在圣纳维亚学院建立之初出过很大力气，但为了不改变学院建立的初衷，历代学院长都在尽力撇清两者之间的联系。就算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眼前这枚徽章，就是秘密条约下的产物。 对这些想借关系走后门的贵族，麦迪文打心里看不起。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夜晨不要动用这枚徽章，不要去打破传承多年的规则。 可是，夜晨显然不能明白麦迪文的想法。首先，他不是贵族，尽管服装会招致误解；其次，他不懂势力之间的约定，归其原因，还是因为见闻太少；再者，就算前面的他都了解，他依然会选择点头。毕竟，步入学院学习是快速成长唯一途径。为了守护，他必须去打破一些规则。 麦迪文见夜晨颔首，合眼叹息。 “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说什么啦。接下来，祝你好运。” 话音刚落，夜晨脚下突然出现一个魔法阵。光华闪过，夜晨消失于这个房间。小魔女见状，惊了一下，随后跑到麦迪文身边，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老头，你把晨哥哥弄到哪里去了？” “他吗？自然是在接受测试。”麦迪文笑笑，宽大的袖袍中飞出一个水晶球，里面映照的正是夜晨的身影。 经由魔法阵传送，夜晨来到一个黑暗的空间。他刚站定，四周的魔法灯瞬间点亮。这是个类似密室的房间，没有门窗，墙壁由类似陨铁的矿石砌成。上面刻有各种各样的魔法阵，数量之多，足以把夜晨眼睛看花。 他还在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内响起了麦迪文那苍老的声音。 “第一项测试，力量。记住，是本体的力量，不能动用魔力。” 伴随着这声指引，夜晨身前升起一块黑色的石碑。石碑上，刻有十个黄色的五芒星。除此之外，还有些深浅不一的拳印。 没有说明，倒也明了。这是针对魔武者的测试，对魔法师而言意义不大，但夜晨还是卯足力气，向石碑挥了一拳。 拳头触及到石碑，没有预想的那种疼痛感。他提起的力道，在接触石碑前就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包覆化解了。那力量，包容万物，让他生出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收拳后，石碑底部的第一颗五芒星亮起，在第三颗半那里停了下来。就在这时，麦迪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力量三星半，一般。下一项，反应测试。要领：躲闪，身体直接承受五次伤害后终止。倒计时开始，10…9…” 力量测试结束后，石碑降回地面。夜晨都没能仔细想一下，给他的准备时间就只剩下了三秒。四周墙壁上的魔法阵开始运转，仿佛随时都会降下攻击。 夜晨屏息凝视，精神力遍布四周，全身心投入。在倒计时进入尾声后，第一个魔法降下。上方十点钟位置，水球术。信息经由精神力汇入脑海，夜晨提前侧身闪避。 这项测试，考验的是对魔法波动的敏感程度。除了不能用魔法反击，其他可以自由发挥。而且，难度也是逐级提升的。若所有的魔法一起降下，那便不是测试，是谋杀了。 水球触碰到地面后没有炸裂，直接分解。看到这些，夜晨心中了然，更加不担心自身会受到伤害。几秒后，第二次攻击姗姗来迟。 火炎弹…左后方七点钟位置，成功躲避… 净化之光…左前十一点位置，成功躲避… 冰锥术…后侧六点钟位置，成功躲避… 在生死间徘徊过几次，夜晨的精神力越发凝实，运用方面也纯熟了许多。加上魔法阵的延迟释放，让他可以轻松躲开这些单体魔法。正当他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测试方式时，左右两侧同时传出不稳定的魔法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