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曾经种种
两个包间的距离并不远，不然司允文也不可能会听到那边的谈话声。没有人知道司允文的内心有着怎样的挣扎，至少在他的动作上看不出来。 “怎么敢啊。哪儿是你们说的这样。你们不要乱说……” 站在房间门口的唐婉正和同学亲切的打着招呼，白衬衫，白裤子，一身休闲。留海遮住额头，甜美的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 “唐婉……” 有些迟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唐婉回身，看到司允文后稍微愣了一下，回过神后脸上的笑容也消散了。大大的眼睛盯着司允文开口道：“司允文？” 司允文听到唐婉叫出自己的名字，脸上微微一笑。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就像和单衫的相互熟悉，对唐婉也一样，记忆中儿时的身影，与眼前的人逐渐重合。正欲开口，从包间里传出一道声音。 “是婉儿到了么，怎么还不进来？” 是个男声，“婉儿”叫的还那么亲昵。司允文皱了皱眉头，看到对面脸色微变的唐婉，眉头皱的更深了。 “是啊。唐婉快进来吧。都等你很久了。” “对对，就差你了。” “……” 后面又是一些人在催唐婉，唐婉向司允文说道：“我要进去了啊。” 说完不待司允文回应，便转过身走进包间。 司允文愣了一下，而后给自己一个微笑。很正常啊，人家是来聚会的，能因为和自己偶遇便撇下那么一大伙人？感觉到背后有人扯动自己的衣服，司允文笑着回身，“怎么了，也不和她打声招呼？” “回去吧。”单衫说完迈步返回，“我和她才多久不见，哪跟你一样，六七年音讯全无……” 司允文赶紧打断，“什么跟什么啊？还音讯全无，你当我是逃难失踪啊。” “不是么？我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单衫斜抬起头一笑，明眸如月，鼻梁上皱出极漂亮的细纹。司允文看这不禁有些痴，有股刮一下单衫俏鼻的冲动。“你们？都有谁？” 单衫突然低下头，不让司允文看到她的表情，低声道：“没有谁。” 此时恰好到了门口，司允文也没有再问什么，跟着单衫入座。 “咳咳。杉杉，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说一下啊。” “没错，必须要说！” “不交代清楚，就，就……罚酒！” “罚什么酒！你们别捣乱。不交代清楚，就把这帅哥灌醉，然后我们姐妹……” “哈哈哈……” 包间内很快笑声一片，但此时司允文的心思却没在这里。同样，关注着他的单衫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情绪也是低落。司文，今天你是我的伴。单衫轻咬嘴唇，心中默念。 司允文心中所想的人，也在自己的包间内一张桌子上落座，和一帮姐妹说笑着。 “婉儿……”一位男子走到了唐婉身旁向唐婉打招呼，唐婉身旁的姐妹见势马上挪了个位置，后面的人也都往后挪了了。 包房内的交谈声也随之小了一些，都在有意装无意的关注着这边事态的发展。 只见唐婉挪动了一下座位，向另一边的姐妹靠近，拉开一些和那男子的距离。并且扭头笑着和那姐妹说话，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唐婉脸上的笑容极不自然。 “婉儿，我吴耀就这么令你讨厌吗？”叫吴耀的男子一脸的难过，只是唐婉依旧没有把目光转向他。 “婉儿，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啊。”唐婉终于回过头，给吴耀一个笑脸，一双大大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笑意，饱含复杂的情绪。“你也挺好的吧。恭喜你生活幸福。” “婉儿，我……” 吴耀还要说什么，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连忙起身去接电话。唐婉又是一笑，低下了头。 “婉儿……” “婉儿，你被想太多。” “是啊。那么久没见，好好和我们亲近亲近。” 周围的姐妹都来安慰，包房内的谈笑声也大了起来，以此消除一些唐婉的尴尬。感受到众人的温暖，唐婉的心中反而更加的难受。 “唐婉，刚刚门口那么帅哥是谁？穿的挺……” 一人开口，好心办坏事吧，瞬间成为众人关注的重点，被多道白眼的目光射中，后面的话哪还能说出口。 门口的帅哥，是司允文吧。唐婉心中想道，那货算什么帅哥！还穿的那么奇怪，怕自己不够惹眼是怎样！看那样子，该不会是这酒店的服务员吧？若是服务员就算了，可穿成那样，莫非是酒店的特殊服务员？ 唐婉一阵恶寒，司文，要是你真的为了金钱就出卖rou体，我，不会再理你了。稍微分神，心中的不快消散了不少，但因为司允文，又增添了一部分。 唐婉、司允文、单衫，是在一个小学的。小学是镇上的唯一一所小学。司允文是中途转学过去的，原先是在城市上学，家中出现变故才回到镇上。小学毕业，司允文又离开，回了那城市。从此就再无消息。那时通讯还不发达，更何况是在小镇。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六年的时间，彼此都长大成人。不曾联系过的人，散落在相近却不相知进而不能相见的状态。 有一位同学建立了个小学的q群，唐婉成为了管理员之一。大一的寒假，有一人申请加入。看到那黑白的动漫化头像，唐婉感觉有几分熟悉，心中也隐隐和一位同学对上了号，因此也同意加入了，即便是不认识的，以后还可以再踢出去。她并不知道，那个私密群并不是谁都能搜到的。 对于司允文而言，更是具有偶然性。他收到的是入群邀请，只是看到这邀请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面对失效的邀请，司允文照着群号查找到了。 司允文入群的第一句话就是：感觉自己如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一样，过去的点点滴滴，曾经天真纯真的记忆，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我们都长大了啊。那么久了啊。 时间就是个奇妙的东西，只是根据头像就认出司允文的人有很多个。而她们也不会想到，后来的他们之间，会发生那么多那么多事，伴随着时光的流逝，伴随着他们的成长，伴随着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