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一章 婉曦请缨

    这时，一名斥候驰马来到宫外，高声叫着：“前线军情，十万火急，速速奏报陛下！”穿过宫卫的层层把守，一直来到殿前，将文书递上。史重训接过一看，大惊道：“陇西薛岙起兵三十万，大举入寇，围攻扶风郡，扶风太守邓岳发报告急。该当如何是好？”

    段思廉接过一看，奏道：“扶风抵近京畿，万万不可有失。当速发精兵，重压扶风，给予迎头痛击，使薛岙不敢正视关中！”

    史重训点点头，问道：“谁敢挂帅前往？”

    武班之中，段婉曦第一个迈步出列，奏道：“陛下，微臣愿往！”

    史重训道：“朕正欲降诏赐婚于卿与吏部侍郎郑泽慷，将择吉日成亲。爱卿如何离得？”

    “陛下，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薛岙入寇，京师有燃眉之急，若不迅速扑灭，京师不宁。军情紧急，甚至不及调动更多兵马。臣只带左翊卫主力二万人并属下胡骑千人，即日起行。不出半月，必奏凯歌。”

    “卿兵少而敌众，恐难取胜。还是……”

    段婉曦道：“兵不在多，在能设奇用智耳。薛岙初并唐璧所部，号称三十万，实则不过十五万，且皆乌合之众，虽多不足惧耳。臣托陛下洪福，必大破薛岙于扶风城下，为陛下登基献礼！”

    “壮哉！”史重训大喜道，“大邢有卿如此，何患贼寇临城？大丞相以为如何？”

    段思廉道：“陛下所言甚是。婉曦勇烈，必能力摧强敌，凯旋而归。但朝廷初定，诸将皆有执事，唯左翊卫大将军卫孝节可随行。婉曦能担此重任否？”

    段婉曦道：“臣已cao必胜之算，但有史大奈、康峭利二将为我所用足矣。卫大将军老成持重，若能随征，再好不过。”

    史重训和段思廉交流了一下眼神，便拍板定案道：“准奏！就命段婉曦为行军总管，卫孝节为副总管，率左翊卫诸军，即日兵发扶风！”

    卫孝节、段婉曦道：“臣遵旨！”

    退朝之后，彭鼎辉单独找来段婉曦问道：“婉曦，你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薛岙大军入寇，你浑然不当回事，而且道出他的真实兵力，如此自信满满，莫非……”

    段婉曦笑道：“恩师，您曾教导过我，为将者当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对可能造成的危险，哪怕是一只蚊子飞过也要竖起耳朵来听着。陇西薛岙对关中虎视眈眈，义军进军关中，我就知道他肯定打京师的主意，想来个浑水摸鱼。因此大军一到大兴城，我与父亲便向陇西方向增派了哨骑，加强对敌情的监测。到昨天夜里，我们已经形成了对敌情的初步了解，并且想到了制胜之策。只是时间太晚，没来得及和恩师通气，还望恩师见谅。”

    彭鼎辉笑着打了段婉曦一拳：“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彭鼎辉有徒如此，足以笑傲天下。但此去仍需小心为要。薛岙拥有陇西马场，他的骑兵非同小可，需得高度警惕。你手下不是有康峭利、史大奈部突厥骑兵吗？用好这把尖刀，看准要害，直插敌人心脏。那秦军就是再多，也是一盘散沙。”

    “恩师所言，正合婉曦本意。”

    “此外，薛岙投靠突厥，进攻关中，咱们也要打好突厥这张牌，让突厥人当破敌的急先锋，造成突厥助我破西秦之势，以此离间双方关系，为我军最终消灭西秦，扫清障碍！”

    “恩师高见，学生自当谨记！”

    彭鼎辉向她背后一望，笑道：“你的如意郎君送你来了。我先走了。”

    段婉曦一回头，只见郑泽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不远处等候。段婉曦迎了上去，不无歉意地说道：“就要完婚了，又在这当口要上前线，真的过意不去。”

    郑泽慷淡然笑道：“没什么。家事再大，大不过国事。何况你这么有把握，无非是多等几天而已。只是左翊卫方才易帅，加之屡战屡败，军心不稳，诸将对你和岳父都不服气，你能驾驭得了他们吗？”

    段婉曦道：“正因如此，我才特地选中他们。我只带左翊卫前去，一来为了缩短准备时间，二来就是要用一场翻身仗，来振奋士气，凝聚人心，让他们对我和父亲心服口服。要收服这些粗莽武夫，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实实在在的战绩。其他的，都是扯淡。”

    “你如此自信，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战场无情，千万要小心保重。我可不想还没进洞房，就成了鳏夫。”

    “去你的！”段婉曦甜甜地笑了，“好好布置我们的新房，等我回来！”说着也不管在什么地方，搂住郑泽慷的身子，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又去和家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