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们的敌人（三）

    “所以呢？”薛琼问道，“你的意思是，刘江涛手里就有那种最无耻的武器，而且只有他有？就是那个‘定祥’？”

    出乎他意料的是，吕子乔的回答却是：“并不是只有他有，而是很多人都有，你有我也有，各个剧情世界，甚至包括你所谓的‘现实世界’里也有。”

    薛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而且没有征求吕子乔他们的意见，就在这里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而吕子乔也没有在乎薛琼此时这种不文明没礼貌的举动，接着说道：“我说的武器，是因果律武器。”

    “而它的作用机制，是将传统因果律的运行规律，也就是由‘因’产生‘果’逆转过来，变成由因果律武器预先确定一个‘结果’，而其后所有可能与这个‘果’产生关系的随机性事件，包括微宏观和微观量子的坍缩作用，都会由原本的混沌变为确定，产生无数甚至乍一看匪夷所思的‘因’，从而自然而然地，将事件的走向推向那个既定的‘结果’…而按照武器使用者的意图，以及因果律武器的强度，理论上多么荒谬的‘果’都可以制造出来。”

    “哆啦A梦？”薛琼以为自己理解了这个概念，“谎言成真的面具？如意电话亭？”

    吕子乔摇了摇头，“虽然哆啦A梦世界里确实充斥着各种逆天的因果律武器，但它也是极少数非常经典，却从未在‘空间’中开放过的剧情世界，即使用指定世界进入券都不行…所以我们这里不做讨论。”

    “而且我说的因果律武器，并不是那种狭隘的概念，而是更加宽泛的东西…而且视其强弱的不同，也不光仅限于‘修改’，就连观测也算。”

    “有拥有特定形态的武器，包括人工造物和天生的器官，比如前段时间有人在交易区卖过的直死魔眼、穿刺死棘之枪，比如从来没有轮回者收集齐全过的龙珠和死亡笔记，各种世界券，甚至包括每个轮回者都持有的信标，也有这样的功能…还记得我说过的‘只要点数够，随便跳个崖就能当张无忌’吗？”

    “也有一些随使用者意念发动的招式，比如你自己的超能波护盾、念气罩，火影中的伊邪那岐，小黑的大预言术…虽然信标把我们‘锚定’在了时空中，时间机器或者穿越时空的能力是不用想了，而所谓的大预言术也只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

    “而除此之外，甚至还有一些自己都不受持有者控制的，‘人形因果律武器’体质…剧情世界中比较常见的就是主角光环，或者反过来也有一些特别倒霉催的人设，甚至‘现实世界’里比较经典的几个家伙，诸如张局座、马亲王、黄旭东之类的人，某种程度上也能算上。”

    薛琼已经懒得问吕子乔，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超能波护盾这些无耻招了，毕竟小黑会大预言术，而吕子乔又带着那副不知道被他添了多少功能的眼镜…所以听到这里，他也只是问了一句：“然后呢？所以定祥又是哪个类型？而且既然你说因果律武器并不少见，那么为什么偏偏在刘江涛手上就那么让你忌惮？”

    “‘定祥’是第一个类型，简单来说，它就是放在心协驻地中的一台超级电脑。”吕子乔在这里顿了顿，“但是问题又来了，据我所知，所有落到轮回者手里的因果律武器，不，应该是几乎所有已知的因果律武器，除了发动时非常无耻，外加无法在别的剧情世界花钱传送之外，都还具有一个十分特殊的特点…那就是‘不可理解性’”

    “无论如何，使用者在使用它们的时候，都完全无法以任何方式解析甚至察觉到它的运作方式，还包括部分因果律武器中，那些匪夷所思的限制规则…”

    “而且更奇妙的是，这些已成型的因果律武器仿佛都是浑然天成，根本无法拆开解析，有实体的只要破损到一定程度会直接失去效果，即使在拆开的部分找不到任何的元器件、符文之类的组成部分受损，或者说即使全碾碎了也找不到这些部件…而如果是带有因果律武器性质的招式，也通常是不如普通法术那样，带有可以考究、修改的咒语和能量运行规律，反而是只要喊出招式名，甚至只要一个想法就行，同时在招式中消耗掉的能量，施术者也根本不知道它们到底去了哪里，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薛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在他的整个阿拉德念气强化系统中，就是唯独念气罩这一招是完完全全的心随意动，没有任何的心法口诀，精神力也确实是像凭空消失，而且也只有单单这一招没有被天神人格修改过。而他的超能波护盾也是差不多这样，只不过这一招还有另一点让他一直无法理解，那就是无论他的精神力提升到了什么水平，这招还是一天只能用两次…

    而在这同时，薛琼也猜到了吕子乔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照你这么说…难道‘定祥’是心协自己制造出来的？他做到了你口中‘所有轮回者’都做不到的事？”

    “没错，这是刘江涛自己给它起的名字，‘全事皆定，必然得祥’。它的功能除了用于战斗和监视所有的‘过去’和‘现在’之外，还能直接修改‘空间’的部分程序…”

    听吕子乔说到这里，薛琼突然就不可自已地紧紧握住了拳头…他直到现在才知道，那个被以诡异的形式，被换成了星际争霸的英雄无敌3世界，究竟是怎么被人搞了鬼。

    “哦？”看着薛琼的样子，吕子乔挑了挑眉毛，“该不会你的面子那么大，其实已经中过‘定祥’的招了吧？”

    薛琼闭上眼睛，用人格重构计划强行“关掉”自己心中那股再次燃起的怒火，这才睁开双眼，问道：“那个剧情世界里的事，你能让小黑帮我看一遍吗？施法材料的钱我出。”

    吕子乔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我估计这次维护，就是因为‘空间’的意志已经不能坐看下去这种事了，‘定祥’的能力在接下来肯定也会受到一些限制，但它的防火墙却也在前些天又升级了一次，现在大预言术已经再也看不到所有受过它直接影响的世界了。”

    “那么…”薛琼转换了话题，“说一说复活的事吧。”

    吕子乔挥了挥手，示意小黑关掉屏-蔽器，默然一会后问道：“是你的同伴死了吗？死在那个被‘定祥’动过手脚的剧情世界里？”

    薛琼用沉默表示了肯定。

    吕子乔叹了口气，“要是剧情人物还好说…要知道，轮回者和剧情人物不同，剧情人物死了，就会直接魂归剧情世界里的天国或者地狱。而轮回者虽然有信标保证融合度，但毕竟在他们死掉的那一瞬间，信标就会消失，让他们的灵魂彻底变回‘黑户’…”

    “甚至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他们的灵魂到底去了哪里，要找到的话，也只能用世界观修正券，写上你想复活的人的名字或者轮回者编号，后面加上一个‘的灵魂’作为关键词，或者至少用龙珠那个等级的因果律武器，而且这条路还是非常不靠谱的…现在你知道了吧？为什么你闷不做声用掉一张修正券的事，会让我和心协都这么不爽。”

    吕子乔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的无奈更甚，还带上了一丝的黯然。但当他苦笑一声，重新抬起头时，却发现薛琼把一条项链举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吕子乔仿照次品版的亚祖拉之星，在一块轮回者眼中的无价之宝，生命结晶上面，带着一种年轻人真是不识货，以及自己糟蹋了一件好东西的蛋疼心情，附魔了灵魂陷阱效果的产物。

    吕子乔、站在他身旁的小黑、甚至原本已经跑远，在感觉到了什么事情后才向这边转过视线的陈美嘉，都看着这条项链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除此之外，薛琼的腿边还放着一副水晶棺材，那里面…那里面的人儿，容颜依旧。

    陈美嘉双腿一软，原地跪了下去。

    “子…子乔啊…”小黑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指了指薛琼那边，“如果我们当时…当时怎么就…”

    而吕子乔则是在阖上自己的嘴巴之后，僵硬地摇了摇头，“你真是个疯子。”

    这是他自己附魔的项链，他也当然知道，那个灵魂陷阱发动的条件，就是首饰的持有者亲手杀掉要禁锢灵魂的对象。

    而且，他还记得，这条项链…原本就是戴在躺在棺中的那个女人脖子上的。

    所以吕子乔也能想象当时的情景：在小韵临死之前，薛琼毫不犹豫地扯下她脖子上的项链，然后亲手在自己的同伴和恋人身上，补下那最后一刀时的情景。

    吕子乔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紧接着也想起了另外一幕，如果当时他能亲手杀掉陆展博…

    无论如何，办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