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最低

    “放屁！！”不知薛琼的嘴炮到底击中了几分，但瑞纳德是真的被激怒了，“嘴上说的漂亮又如何？！你这种可笑的招式，能在国土炼成的抽取下坚持多久？？”

    “一分钟？两分钟？三十秒？？马上就要下地狱的家伙，哪儿来的那么多屁话！！”

    “三十秒就三十秒。”薛琼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但，如果这样呢？！”

    在这样说着的时候，身形已经再次闪动，出现在了瑞纳德的面前。而沙包大的拳头，也再次对准了他那张已经返老还童的脸！！

    击中与否，其实无所谓了。

    重要的是，他已经侵入了国土炼成的阵眼，只要他瑞纳德敢躲，就等于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哇~~~”

    仰望着天空，小韵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

    当“国土炼成”的巨眼扩散至整个城市，从内部向外看，那效果是绝对不同的。不同于原作中的航拍视角，若是置身于“眼白”之中，也只能看见一个如山岳般巨大的黑眼珠而已。

    而且，在缺乏了很多关键的特征和线索之后，要判断这个阵势到底是什么，还是非常难的。

    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小韵是真的准备启动预留在身上的紧急传送符文了。

    但下一秒，深蓝色的能量护盾就瞬间笼罩了整个大竞技场，将这里的选手、观众、工作人员，范围内的所有人都保护了起来。而那股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也在能量盾升起后就烟消云散。

    “…瑞纳德叔叔，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重要吗？”

    在大竞技场的最高处，山姆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虽然不知道这个阵势到底是什么，但他无比庆幸，自己本着防患于未然的原则，悄悄在大竞技场中构建的防御法阵，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

    地下，数颗超大型的能量水晶已经瞬间就出现了裂纹，而几个被他忽悠着签下了相关的恶魔契约的大法师，也只在几秒钟内就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这些都是他立刻就能得知的事情。但山姆现在心里想的，却是…

    你就这么不在乎我的死活吗？

    永生就这么重要吗？！

    我还以为你很信任我，但这种将以所有人的性命为代价的大型仪式，你居然事先完全没有想过要告诉我吗？！

    在启动之前，也不通知我避难？！

    “瑞纳德叔叔…”

    黯然惆怅之中，山姆还用单手握住了一颗飞来的石子，同时脚步向后轻移，在一身华贵的礼服粘上落地窗爆碎的玻璃碴子之前，躲到了安全地带。

    斜睨向下，在数十米的距离外，他对上了坎基洛那喷火的眼神。

    “吼~~~”不再醉心于国土炼成阵的震撼特效，小韵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面前的对手身上，“连他你也要杀啊？”

    身边，是遍地的哀鸿。

    即使在超大能量罩的保护下，观众们躲过了国土炼成的抽取效果，但暴走的毒岛冴子近在眼前，而卡赞的触角也已经伸入了这个世界。就像是感染了某种恶性的皮肤病，他们的手臂、大腿、脖子、甚至脸上都出现了一块块的棕色瘢痕，初次鬼神化的人类们在惨嚎着，挣扎着，呼喊着…今天之后，他们十个中或许能有一个能在卡赞瘟疫的感染下存活下来，而能保持住自我意识的幸运儿，可能还要再少十倍。

    但，对于这场诡异的多方战斗的主角们来说，这也不过是换了另一曲背景音乐罢了。

    最多，小韵会怀疑一下这个世界到底是否只是吕子乔造出来的【幻象】，毕竟如果只是一些虚幻的影像，绝不会引起卡赞这种存在的兴趣，更别说去感染。

    “北斗——”

    “北你妈X!!!”

    面对小韵毫无价值的调侃，坎基洛选择了用切实的行动来回应，但还没等他喊完招式名，就被迅捷无比的一拳狠狠地轰在了脸上，连带着整个人都向后倒飞了出去！！

    以超过270的非人角度，小韵在收回拳头后掰了掰手指，制造着噼里啪啦的响声，然后一步一步地向着倒地的坎基洛走去。

    很不幸，在差点被防御法阵抽成人干的几位大法师里，有在赛前给坎基洛施加了祝福的那位。

    坎基洛自己都没察觉到，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官方作弊”的状态，同时久战的疲惫也终于涌上全身…否则他根本不可能被这个只是普通的动作快力气大而已，一招一式间连一丝技巧都没有的吸血鬼击中要害！！

    而另一方，即使被突然启动的国土炼成稍微打断了气势，但小韵心中，贴在坎基洛身上的那个“渣男”标签还依然清晰无比，而她的怒气也完全没有被打消。这含怒一拳中所蕴含的气势，甚至比那无意中挥出剑气的一招也不相上下！！

    “你好像怨气很重啊，哈？”

    将光滑的小脚踩在他的脑袋上——小韵的打扮一直是走着“清纯无垢”那一条路子，在获得了吸血鬼和半灵体的强韧身体之后，她也不需要鞋子这种东西来保护了。

    “比起这个，你能不能说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哈？”

    “我从学长那儿听说了很多啊，所以你是正义使者？赏金猎人？角斗士？牛仔？拳手？女票客？暴徒？”

    这大竞技场中所有清醒的智慧生物，都没有注意到小韵在俯视的同时，还往以毒岛冴子为中心的那团魔气瞟了一眼，并且特意地调整了一下站姿，将自己的大白腿和宽松的白色连衣裙底下的风光，作为惊鸿的一瞥，稍微展示给了倒在地下，怒目圆睁的坎基洛。

    说实在的，她实在不在乎一个竞争对手到底能不能在这场考验中活下来。

    但，作为未来会站在薛琼身边的战力，小韵还是不介意亲力亲为地为她上一课，如果此时毒岛冴子的脑子还清醒的话那也不错，而反过来，如果她真的是连吕子乔预留的紧急传送都没来得及触发，直接被卡赞抹消了自我意识，那也是皆大欢喜。

    而且…

    “你到底是所谓正义的伙伴，还是单纯的恶党？你真的清楚自己是谁吗？哈？”

    身旁，经过了很多天的折磨之后，阿尔托莉雅挥过来的无力拳头，被她一把握住。

    “还是说，从前的你，只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物质和rou体欲望的同时，给自己贴上一个正义的标签，让自己在杀戮和剥夺他人自由的过程中，那无趣的【良知】不会那么难受而已？”

    “而现在，你更单纯了，在这个女人的影响下。”

    阿尔托莉雅的身高比她要低一些，所以她熟练地将她的手腕翻转提了起来，挑战着她关节极限的同时也在输出着痛苦。而另一方面，她可不会说什么“爱情改变了一个人”、“爱的力量让我变得更强大”之类的可笑台词。

    “也就是说，变成了只会用JB思考的男人。”

    “对于你这样的废物，我只能说…”

    说到这时，小韵稍微顿了顿，好像是在组织语言，试图寻找一个最合适的词语来概括她对于这个男人的扭曲评价。

    “SAITEI。”

    无论是最熟悉的中文里的“恶心”、“差劲”、“低劣”，还是这个世界中通行的英语中的“nausea（令人作呕的）”、“make-me-sick（让我难受）”、还是“disgusting（不堪入目的）”都不足以精确地形容，再加上考虑到了下方不知道状态到底如何的毒岛冴子，说不定也在分心看戏…她最终选择了一个日语的词。

    用汉字可以写作最低，也字如其意，是11区女孩子口中能说出的最坏，最劣，最差劲，最觉得恶心的时候才会用的形容词！！

    即使地上的坎基洛对于11区文化没有一丝了解，但也能从这种只相当于汉语和某地方言之间，相差无几的发音，和小韵说这句话时脸上那嫌恶至极的表情，完美地体会到这两个音节中所蕴含的意义。

    “你怎么能——”

    “你怎么能这样践踏他人的感情！！”

    感受到后脑的寒风，小韵已经第一时间散作了一群蝙蝠，这种切割性的攻击方式，对她真的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

    “你也成长了很多嘛？”

    再次站定时，小韵颇为赞赏地褒扬了一番再次发难的阿尔托莉雅。

    特别是，她手上的那把剑：胜利与誓约之剑，Excalibur——这剑明明在很早以前就被大竞技场的工作人员所收缴，而此时却能毫无理由地凭空出现在她手里，也只意味着一件事。

    这把神兵，如同毒岛冴子手中的“紫琼”一般，已经彻底地认同了持有者，在灵魂的层面上彻底绑定，融入持有者意志的同时，成为了她灵魂的一部分，无论两者之间相隔着多远的距离，即使是在另一个世界，也会被凭借这股强劲的联系，被强行召唤出来！！

    而且，其实小韵也并看不见那把剑——她已经连风王结界都完全驾驭了！！

    如果说，先前的阿尔托莉雅，只是由小韵的尸体变成的“白骨精”，拿着属于小韵的武器，并因为从她那儿分出的【概念】，“相信”自己是“阿尔托莉雅”而已，那么现在的阿尔托莉雅，就已经越来越真正地接近那个“SABER”了！！

    但，面对着成长了的强敌，所谓的“jiejie大人”，小韵脸上那股先前对着坎基洛的怒意，却陡然变成了丧心病狂的大笑！！！

    “终于能对我挥剑了？！对的，就是这样，在这些狗屎的冲击下，变得越来越强吧！！”

    留着锋锐指甲的纤纤玉指，擒住了再次袭来的剑锋，小韵将另一只手刺向阿尔托莉雅的脖颈，“超额完成任务！！来啊！！再成长给我看啊？！成长到可以轻易杀死【现在的我】的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