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表白
云清扬要和风家子念比武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包括温桓公子一怒杀十九人的事情。 全城沸腾。 温桓不仅有天下第一奇才的名头，还是名义上的从三品大员，一旦认真起来行使其权利，至少上原县没人能站出来反对。而他杀的都是武师以下的人，朝廷那边的弹劾他也能轻松应对。 他十八岁就已经有数十件军功，多次击退鬼族和兽族的侵略，其性命自然比风家那帮人珍贵得多。 至于定下的生死战，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看好云清扬，毕竟她才刚刚成为武者，元气少不说，一个武技都不会。反观风子念，虽然二十多岁还停留在武者的水平，可达到了武者巅峰，并且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有人欢喜有人忧，当事人云清扬已然来到了武会。 武会就在望河楼的旁边。此楼乃是上原县出名的文人聚集地，文会就在这里举行。旁边的空地则是专为武会准备的。一条宽约五里的洪陵河穿城而过，水面上波光粼粼船帆点点，渔翁和戴头巾的妇人则是最常见的风景，透出淳朴的乡情。 武会有三个石台，分别为大武师、武师和武者搭设。除非双方都自愿，否则不同等级之间的人是被禁止比武的。时至下午，石台周围的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云家特有马车的到来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可当温桓也从这辆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众人就做坐不住了。 上万人都站起来朝温桓拱手打招呼，流言在他们当中传播着，大家都好奇温桓怎么会和云清扬乘坐同一辆马车。 “难道这两人……互相爱慕？” “不可能！温公子是绝对不可能看上云清扬的!两人实力身份差距太大，不可能在一起的。” 孙都宰最先迎出来，请温桓和云清扬同坐第一桌。 “不太好吧，我一个武者要和许多大武师、武灵坐在一起？”云清扬皱眉道。 孙都宰笑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脾性，你是想躲在后面偷偷睡觉吧，以你绝强的元气和灵魂，做第一桌谁敢说个不字？” 云清扬无奈，只好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坐在了离擂台最近的第一桌。 第一桌坐的是实力在上原县数一数二的强者，或者是某家族的族长，或者是二十出头的优秀青年，他们都对云清扬投来和善的目光。 尹流沫也坐在这里。她还是一身白衣，脸上带着最标准的笑容，引得不少男子偷偷朝她看。 尹流沫只比云清扬大一岁，实力已然是大武师，在修炼速度上比别人快六七年。听说她本来在府武院中修炼，不知为何也回到了上原县。 她笑着跟云清扬问好:“云meimei，你怎么与温公子一起来的？”她眼中落寞和嫉恨之火熊熊燃烧着。 “他穷的要死，根本没钱雇马车。我是他邻居，顺带而已。”云清扬也做出了回答，仿佛那天食香楼中的冲突并未发生一样。 尹流沫亲昵地拍了一下云清扬的手背：“meimei说笑了，温公子富可敌国怎么可能缺钱，是不是有其他缘故？” “我的确是穷的要死。”温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尹流沫面色一僵，没想到温桓会拿云清扬的原话来回答，连忙说道：“既然如此，我家还有许多银钱，不如就暂借给温公子。” 温桓只吐出两个字：“不必。” 其他人看到尹流沫的表现都摇摇头。修炼之人一般都将钱财当作身外之物，人家若是主动要求借钱也罢，哪有自己说愿意借的，这不是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嘛。 孙都宰别有意味地看了对面的三人一眼，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大武师的下一场切磋就轮到流沫了，云清扬你也正经起来，马上就到你和风子念的生死战了。” “嗯。”云清扬那淡然的模样就跟过家家一样。 孙都宰原本嬉笑的神色不见，“我知你不是轻举妄动逞一时意气之人。年轻人需要历练，我不会阻止你生死战。我还是想要问一句，，你真的有把握？” “您就瞧好吧。” “大武师切磋下一轮，尹流沫对刑峰。” 右侧擂台上传来主持人响亮的声音，尹流沫起身朝众人行了个礼，一个跃身就穿过百米距离，若蝴蝶飘落在擂台上，台下数千人鼓掌叫好。 一个清奇瘦弱的男子不紧不慢地上台。他瘦的跟个麻杆似的，连胳膊上的骨头都清晰地显露了出来，但是他浑身散发的气息带着神秘的威压，让人不敢小觑。 随着主持人一声开始，就见刑峰右脚蹬地，全身亮起土黄色的光芒，双拳握紧就要朝着尹流沫冲过来。 尹流沫不闪不避，甚至没有任何的防御和攻击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人们心中充满疑惑，却见刑峰冲刺冲到一半就停住了。他保持着双拳轰出的姿势，不断挥舞着胳膊，然而前面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障壁阻止他前进。 孙都宰最先惊呼起来：“没想到尹流沫达到了灵魂地阶!灵魂力形成rou眼看不到的结界阻挡住了刑峰的攻击，让后者不能前进一寸！”他夸赞过后，流露出少许羡慕之色。 普通人都是人阶的灵魂，能达到人阶大圆满的就很罕见了，而突破地阶的少之又少。孙都宰自己都没有突破，自然羡慕。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尹流沫是地阶灵魂，不断爆发出赞美之声。 云清扬算是见识到了尹流沫受欢迎的程度。她忽然瞥到了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朝自己走来。 待那人来到第一桌旁，云清扬惊讶道：“是你？” 来人正是接受元气灌顶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书生。他长得颇为俊秀，此刻不知为何小脸儿通红，增几分魅力。 他低着头说道：“在下名为梁鸿，一会儿云小姐就要和那个风子念生死战，我..。我希望你能活着下台！我家境贫寒，连武者都不是，就只能送云小姐一个手链了，你一定要赢啊！” “还有，云小姐你真漂亮，我很喜欢你！”梁鸿闷着头说完这句话，就从袖中飞快掏出一个手链，跑着离开了。他的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云清扬笑了，这是她自穿越过来后从未在人前展露的一种笑容，来自内心深处的、最自然的笑容，也因此带着如午后在草地上漫步的优雅从容，你找不出任何一种花朵来比喻那种灿烂，找不出任何一种光芒来比喻那种温暖。 感觉整个世界都只有这一个笑容。纵使擂台上打的天翻地覆也无法阻挡它的耀眼。 温桓有那么一瞬陷入了这笑容的漩涡中，可一想到那手链，那表白，便立刻从这漩涡中抽身出来，握着茶杯的力道大了许多。 她拿起手链。红色的绳上串着小小的海螺和海贝以及各色的小石头，五颜六色很好看。她将手链戴在手上，雪白手腕上便有了各种颜色的映衬。 她其实对梁鸿无意，从血雨腥风中一路杀过来后，喜欢的只是那种纯真的感觉而已。 擂台上，尹流沫和刑峰的切磋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红黄两种光芒让下方的众人不得不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