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076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隔日一大早,剧组就忙碌起来。【】 运送鲜花和彩灯的车一辆辆驶进影视城,工作人员为搭建场景忙得脚不沾地。 付丞雪被打发过去跟秦逸生培养感情,两人就坐在一边大眼瞪小眼,还是付丞雪最先转开视线,从道具箱翻出一枚从传统工艺师父那收购的纯手工民间彩灯,放在手中把玩。 今天这场是重头戏。 剧本是花灯节。 严导规划了三个布置方案,各类花卉运载六车,彩灯上万盏,街边挂的,湖里游的,天上飞的都有,从早上忙中午才堪堪搭设好场景。午饭后就去化妆,六组化妆师同时工作,两百多个群演排队化妆,闺秀妆,书生妆,少爷妆,丫鬟妆,侍卫妆,百姓妆,小贩妆等等。 两位小主演有专门的化妆师,也消耗了一个小时。 接下来又是群演排练。 排到华灯初上。 探班的容白指着被一盏盏亮起的花灯围满的长街,勾起眼角笑道,“宝贝儿,今晚我们就要在这如诗如画的街上情定三生了!” 付丞雪无语,“准确说,是和小时候的你。” 穿着桃色罗裙,披着雪白轻纱,拎着一盏游鱼戏水的精致绸灯,伫立在街头一端,淡看熙熙攘攘的喧闹人群……百花争艳,明月高悬,彩灯摇曳,平日深锁楼台的闺阁小姐带着盈盈笑语往来其中,付丞雪真有种“命定”的感觉。 单论渲染场景的功力,严导当一不二。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挽起花灯,缓缓步入戏中。 剧中,这是杜若诗第一次女装上街。 人海中的付丞雪被精神力包裹,在俯视的镜头中明明就是不起眼的一点,却能被人一眼看见,哪怕看不清身形样貌,也让观者直白地感到: 这,就是主角! 杜若诗跟兄长约定好时间,就带着几个丫鬟转身走入人群,顺着人流,走向桥头。 无数人擦肩而过,也只有一人能让你惊起回首。众里寻她千百度。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杜若诗一袭粉衣,淡施薄妆,眸光流转盈盈若秋水,颦眉望来,在秦逸生心中荡出一波又一波涟漪。 最是那抹春·色,遮了百花,暗淡了明月。 媚色萌生。 秦逸生差点忘了戏里戏外,三皇子却难以自制地唤道:“你是……” 杜若诗却抢先开口,冷冷淡淡地道:“公子认错人了,女儿家注重清誉,还望公子想好再说。” 秦逸生被付丞雪冷淡的态度泼了一层冷水,顿时清醒不少。 三皇子低喃:“原来是佳人啊……” “卡!” 严嫣叫停后,工作人员都去吃晚饭,之后还有一场新加的吻戏,就在三皇子寝宫。 容白自听闻有吻戏就满心纠结,一副闺女跟野汉子跑了的表情,连经纪人和严导都被他的矫情作死样逼退三尺,怕食不下咽。 付丞雪坐在容白对面,直到容白把碗里的米饭都快捣成米糕,终于忍不住出声: “能好好吃饭么,江爸?” 容白这才想起照顾付丞雪的情绪,一脸“爸是过来人”“爸经验多”的表情坐到付丞雪旁边,摸着他的小脖子瘦肩,帮忙做心理建设。 “儿啊,吻戏啥的都没关系,就当吻头猪了,实在不行就借位啊,别不敢说。严嫣那是缺德货,逼迫未成年进行非法行为……秦逸生那死小子要敢占宝贝便宜,爸给你做主,往死里揍!陆绅在爸面前算个屁,爸钱多的能砸死他!” 这话说的容白都有些心虚。 算上家族产业,容白确实占便宜,可论名誉地位,他得给陆导舔·脚趾,更何况陆导现在还逐渐渗透商圈,手里握着几个大公司的股份,早前也创立了电影制作公司。出入保镖护驾,能进人民大会堂打瞌睡,身担全民偶像华夏表彰,哪怕放个屁,都有人说是香的。 标题会是: #居然闻到我大男神的屁味,贫道此生无憾了!# 或者: #我高高在上的陆神终于回到人间,有点欣慰,不再遥不可及。# 容白觉得自已要是放个屁,估计会有人跟他热情地讨论午饭吃得啥,还激情澎湃地传到微博。 标题会是: #明星也是凡人,开扒容白:放屁,挖鼻屎!# 或者: #又一代男神的陨落,那些你所不知道的糟点!# 摇头甩掉一脑袋悲剧,容白还是有些不甘心,这可是付丞雪的初吻啊!捏起付丞雪的脸,“儿啊,要不还是先把初吻给爸吧,别便宜了外人。” 付丞雪咽下嘴里的饭,一巴掌推开容白的咸猪嘴。 “滚远!” 付丞雪不仅拍过吻戏,还拍过床戏。虽然今生没跟人亲密交流过,但在他心里,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唯有李律死去那个凶残的唇齿争端。 晚上上戏前,严嫣把两位小主演叫过来,讲戏。 “这一场是三皇子在梦中确认自己的感情,首先,你——”严嫣指着付丞雪,“要主动引诱。然后,你——”再次指向秦逸生,“要在渐入佳境后,抢夺出主动权。” “你们先准备十分钟。”严嫣挥挥手驱赶两位小演员,嘱咐一句:“这次你们不要怕ng,也不要紧张,慢慢来。” 严导又召集摄影组讲述机位和拍摄要点,付丞雪和秦逸生一前一后走到休息区。 一路上秦逸生垂着头,脸上浮着尴尬的红色,不自在,更不敢去看付丞雪。 付丞雪接过助理递来的口香糖,塞进嘴里,回头看着秦逸生神思不属的样子,冷声嗤笑,“你要不敢,乖乖躺那就好,其他我来。” 秦逸生脸上又有些泛白,看上去很可怜。 付丞雪递过去一条口香糖,秦逸生没有接,目露疑惑。 “清清口气,省得等会亲出一口菜味。” 秦逸生脸色发青,感觉智商受到了鄙夷。上小学前他一直跟着陆绅的剧组走,当然见过吻戏床戏,只是这回亲自上阵,有点转换不来心态。 十分钟一到,严导喊道:“过来拍戏。” 秦逸生走到床上,盖上锦被,闭上眼睛。 酝酿情绪。 床上重了一下,有人爬上来,隔着被子的重量让他像是被人绑住,不能动作,甚至不敢睁开眼。付丞雪隔着被子按按秦逸生的胳膊,发现秦逸生紧张得手脚都僵硬起来。 “!” 秦逸生睁开眼,看见女装的付丞雪。 付丞雪还没使用精神力,此时秦逸生也完全没法把他当成杜若诗。 监视器后严嫣皱着眉头,却没有喊卡。 付丞雪穿着白天的衣服,粉色的裙,雪白的纱。动作间,白纱从肩膀滑下,露出光滑的肌肤,能刺痛秦逸生的眼,无法移开视线,又想伸手遮住,不让别人看见。 秦逸生机械地吐出台词,“你……怎么在这?” 付丞雪内心皱眉,仍不见严导喊卡,只能继续。他巧笑嫣然,用上精神力,可夺魂摄魄,秦逸生果然进入三皇子的角色,怔了一下。低下头,在秦逸生耳边吐气如兰,语调也情意绵绵,“怎么,你不想见我?” 三皇子被熏得晕乎乎,目色渐渐茫然,又点点痴迷。 “见你……干什么?” 付丞雪偏过头,双目直对秦逸生,突如其来地压下头,贴上秦逸生的嘴唇,温温热热的四片唇瓣贴在一起,秦逸生额头青筋都跳了一下,瞬间从三皇子变回秦逸生,猛然推开付丞雪,从床上跳了下来,就好像有怪物在身后追。 严嫣没有指责。 “休息十分钟。” 付丞雪接过助理的矿泉水漱口,容白凑过来咬着后牙槽抱怨。 “宝贝儿你有没有被伤到,那个死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容白的声音不小,秦逸生听得一清二楚,没有搭理,走向严导,语气不太确定地说。 “这一段,能借位么?” 严嫣只说,“不要多想,回去休息会儿。”意思就是等会接着拍。 秦逸生回到座位,大口大口灌着水,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渴? 额头浮起一层细密的冷汗,不是热的,冬末春初哪里会热?实在是……有些后怕。他不知道怕什么,当付丞雪吻上来后,他身体就打了个激灵,好像遇到了天敌一样浑身瑟瑟,想要发抖,想要挣开,他从不知道,接个吻都能让他怕成这样!
以前看别人拍吻戏,能拍得如痴如醉,可轮到他,却只感到毛骨悚然,好像多一秒,灵魂就被那双唇吸走。 经纪人走过来,给秦逸生擦擦汗,关心地说:“实在不行,明天再拍!” 秦逸生摇摇头。 他可以想象到,付丞雪若是知道他被一个吻戏吓成这样,肯定会露出冰冷轻蔑的讽刺,那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再一次重拍。 秦逸生躺上床,他想忘了自己,只当三皇子。 身上一重,他睁开眼,他张开嘴说话,可大脑空空,自己都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全身细胞都在身体里蠢蠢欲动,似乎在等待,等待那早晚会到来的,让他战战兢兢的吻。 付丞雪再次低下头,两人唇间一片guntang。 秦逸生又想伸手去推,付丞雪干脆压住他的手脚,伸出舌头去顶秦逸生的牙齿。 舌头触摸齿缝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似被电流击过。 付丞雪那双总是冷冰冰看他的双眼缓缓闭上,长睫毛垂下,轻轻扇动,像两个小勾子,勾得他心里一颤一颤。 舌头伸进口腔,扫过牙齿,他分泌出唾液,润湿了入侵者,随着唾液交融,脑子里越来越混沌,他像被诱惑了一般,不满于被动的状态,试探着伸出舌头,纠缠着付丞雪共舞,他的举动青涩,力道却很猛,付丞雪似乎有些意外,或者不满,想要离开,秦逸生却吮住付丞雪的舌尖,不放他逃开。 严嫣似乎发现了不对劲,从椅子上站起。 众人就见摄像头中心,秦逸生翻身把猝不及防的付丞雪压在身下,狠狠吻住,紧接着碰咚一声,被付丞雪伸脚踹开,撞上床柱。 秦逸生张嘴把嘴里的血吐在掌中,经纪人立马紧张地围上去,激动地问,“撞到哪了,要不要拍个片去。” 付丞雪冷笑着从床上站起,头也不回地往下走。 秦逸生的助理又跑过来挡住,不依不饶地说,“你这人好没理?咬了人怎么都不道歉?” “道歉?”付丞雪不可思议地轻笑,回头冷眼看向秦逸生,“谁给谁道歉还不一定呢!” 付丞雪要走,助理还要伸手去拉,却被秦逸生叫住,“先帮我去拿瓶水。” 片场的工作人员对此局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止一人想到全童预赛时雪花cp的爱恨情仇,齐齐看向严导。严嫣也对这状况有点没招,头疼地低叫一声,“真见鬼!”看见连牙刷都拿上去消毒的付丞雪,又看向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什么的秦逸生,宣布: “先休息半个小时。” 严嫣叫住秦逸生,“你过来一下。” 秦逸生乖乖坐在严导面前,一副听训的老实样。 “……我本来是打算让付丞雪陪你喂戏,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四遍五遍……直到把三皇子激发出来,省得一没了付丞雪你就掉线。可现在这样……我看还是借位吧!” 秦逸生抬头,温和地冲严嫣笑了一下,“不用,我已经知道怎么演了。” 严嫣不太相信,“真的?” 秦逸生起身冲严嫣鞠了一躬,“请严导再给我一次机会。” 秦逸生确实知道要怎样演,虽然之前别人总说他演戏像块石头。 之前那场戏中,他意识混沌,脑中已隐约萌生清晰的想法,他选择顺从本心,释放自我。果真如他所想,越禁锢越难以放开,而一旦得到满足,也有力气去压制现实的感官。 这让他想到过去。 母亲在世时,对他教育严格。 他眼馋零食,却很少被允许购买,因此念念不忘,一旦有了机会,吃起来就毫无节制。刚被陆绅收养时,那个男人没有太多精力管他,总是买一堆零食放在家里,让他随便吃,只要不乱跑出去。第一天,他吃得很激动,第二天仍吃得很开心,可第三天,第四天,过了一周,他就失去了兴趣。 因为,他吃够了。 彻底胡吃海喝后,才能学会节制,否则贪心就像吊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得不到的总在sao动。 他现在与那时何其相似。 释放掉秦逸生,在戏中才有余地去构建三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