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军校一入深似海，从此休闲是路人
大陆历888年，南方政权领导者盖亚，突然之下杀死所有引导者，并烧毁白之屋和埃尔汀。盖亚麾下四战爵之一的白银战爵，将其重新熔铸雕塑成白银之门，同时放出消息，将整起事件捏造为是北方恐怖份子破坏之说。 南北情势就像一桶桶的炸药般，只等着野心家去触碰那根敏感的引信，将其点燃，战争一触即发。 对于招收新生的联邦军校，这股氛围也将其垄罩在其中，大概只有新加入的成员还不能察觉到这股诡异的气息。 「咚！咚！咚！」一阵奇怪的声响在演习场中间响起，像是将一滴墨汁滴入杯中，由滴入处开始扩散，直到整个校区的人都听到为止。 「这是甚么声音？」许久无法好好在床上阖眼的信诚，好不容易在入校后能够吃上热食、在被榻上入眠，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选择把握时间好好睡上一觉，来弥补先前不能安稳睡上一觉的遗憾。 但这阵恼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信诚睁开眼睛，发现看到的不是晨曦、也不是遮天树林，而是陌生的屋顶，他才发现自己现在总算是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了。 「喂！兄弟，该起床了，再不快点动作换上衣服集合，可有你好受的。负责新生训练的教官可没一个是好人啊。」看到信诚彷佛被南方盖亚的法师下了咒术，被封印在床上的样子，昨天入学的伙伴只好出声提醒，希望他可以赶快动作完毕，避免因为连坐而使自己受到惩罚。 「我知道了，我这就起来，谢谢你的提醒。」听到同寝室友的提醒，信诚这才有了实感，发现自己要进入到一个新的群体之中生活，而不是继续孤身在各地流浪。 随着玻璃窗外透下来的一缕光照到了身上，信诚发现时间不早，他已经没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慢慢摸鱼，只好以最快的动作洗漱、换上昨天下午学校公发的军服，朝cao场走去，迎接第一天的「震撼教育」。 晴空万里无云，今天无疑是个好天气，是个令人喜爱的日子。 没有人会讨厌好天气，尤其是对于信诚这样的平民而言，因为好天气代表有更多机会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而那样生存下去的机率也会高一点。 但对于现在已经是军校生的信诚而言，天气越是好得灿烂，现在他看那阳光却是怎看怎毒辣的，尤其是当你全副武装站在cao练场，听着教官千篇一律训词的时候，会巴不得这恼人的太阳赶快消失，由倾盆大雨所取代。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对于军校四年的生活总结，基本上可以用神仙、老虎、狗等三种层级来形容。大四生即将毕业授阶，成为军官分发到部队服务，无疑在校园中有着神一样的地位；大三生在学校只低大四的学长姊一个阶级，地位大概等同于啸傲山林间的猛虎般，难有人可出其右者；至于二年级生的地位，那必须要说一声很抱歉，他们地位跟狗一样的低。 或许有人会说：「奇怪了，不是说军校是四年制的吗？那么一年级的家伙跑哪里去了呢？」 这道理其实并不难，连比他们资深的二年级生，地位都跟狗一样了，新入生会好到哪里？ 这群刚进军校的新兵蛋子，他们的地位当然是连狗都不如！ 他们是军校阶级中最低的一群、不管教官或是学长姐们说什么，他们都必须要去做，而且没有达到超乎预期的目标就不算成功。 虽然这听起来十分不合理，但这是每个军校成员在进入军队之前必须接受的「震撼教育」。惟有透过在军校中的再社会化，使这些甫进军校的年轻人重新塑造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使他们的言行举止、一举一动，甚至是意识形态都符合国家的要求。 最后在他们成为基层军官到各队后，能够将这股思想、信仰，全都化为力量，带到所处部队中。 就像是一块酵母，使得整个面团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发酵起来；就像是骨髓，源源不绝创造新血来新陈代谢。 军校的训练要求，便是这么地针对他们，只要熬过去了，那么国家的收益将会是一批优秀、为了国家不顾一切牺牲的璀璨流星，他们将是国家开疆拓土的利刃，也会是敌对势力的梦魇。 自从有「铁腕」之称的乌拉诺斯首相上台以来，更是对于军队整顿、军队教育不遗余力，想要打造一支无坚不摧的劲旅，来因应不断紧张冲突的南北关系。他不但资助学者研究新武器，将其运用到部队实战上，并透过增兵、动员、演习之方式，时时刻刻维持着秣马厉兵的姿态。 此外，按照联邦的扩军计划与长期作战的后备方针，需要能够源源不绝补充的大批优秀军官。在这个大战略之下，联邦军校对新生的训练可以说是残酷，每天无时不刻都在不停的训练，从体能到狙击，从战术到机器cao作，从战略到后勤补给。 只要是有助于总体战争的相关学识，毫不保留地将各学门知识传授给学生，而联邦的学生们也展现了令人惊讶的适应力，纵使是成人都难以接受的训练量，硬是被这些青涩的少年少女全部都坚持下来了。 但这对于昨天还是一介平民的信诚他们，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光是全部新生起床、盥洗、着装到集合完毕，所用的时间已经超出规定十分钟。 十分钟虽然对于一般民众而言，并不是什么太长的时间，但对于情势瞬息万变的战场而言，即使是十秒钟，都有可能决定一场战役的成败，所以对于这一届新生的集合情形，将这些丑态尽收眼底的总教官站在司令台的总教官看得是怒火中烧。 「全部都给我立正站好！」一声怒喝，让本来在队列中还动来动去，像身上长了虱子一样的新生们，都吓得呆立当场，只能僵硬地站着，并不时试图用眼角余光来找寻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看看你们这是什么样子！站没站相、早上在规定时间内集合很难？还有人不知道要站哪里，是找不到自己的家啊？还没入列的，还不赶快给我入列站好？动作在不快点，小心我以总教官的身分让你们退学！」 听到上级准许动作的口令，还没入队的学生们才从呆立中回过神来，连忙进入各自的队伍中排队站好，等待眼前中年男子下一步的指示。 在中年男子威胁的眼光、愤怒的言词关注下，这群新生每个都像是乖顺的小绵羊般，直直盯着台上的发号司令者。 「太散漫了！你们看看你们这是什么样子？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一群迷途的羔羊、是一群只想混吃等死的乞丐，还是联邦军校的新生？如果是前两者，那么哪边凉快哪边去，联邦军校不需要只会吃饭，却什么事也都做不成功的家伙，达不到这要求的家伙我们称其为废物。」 在中年男子致词的同时，底下的学生有低着头反省，随即回复严肃而笔挺站姿的、有抬着头眼中燃烧着怒火，无视身分差距恶狠狠盯着台前侮蔑他们的人；但仍有一部分的人对于中年男子的话置若罔闻，毫不当成一回事，只是继续维持原本姿态的。 「不行！我必须要振作起来，不然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浑浑噩噩地流浪，再也没有查清事实真相的机会了。」 而信诚，只是在短暂地低垂既不高贵，也不荣耀的头颅后，以坚毅的姿态重新抬起头，勇敢地直视面前将他们训斥得一文不值的总教官。 突然，总教官不说话了，他只是仔细盯着底下学生各异的姿态，等过了一阵子，确定学生的神色短时间内没有改变的样子后，连忙使个眼色给在各地巡查的年长生代表。 「等一下！你们在干嘛？」「为甚么要抓我？」「我只不过是头低着而已啊！」「我是通过入学测试的，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就像是老鹰从天空俯冲，迅捷地从鸡群抓起小鸡般，已经有数十位新入生被学长姐带离队列，而这数目还在持续增加之中，最终队伍人数大概只剩下原本的四分之三。 「小兔崽子们，你们给我注意！今天对于新生的联邦而言，是个光荣而又伟大的日子，因为你们入学成为这所军校的一份子。在入学之前，你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可能是联邦组成前各地国的贵族后裔，可能是弥赛亚的冒险猎人，可能是大陆各地区的居民，也可能是河道都市的平民，但这些过往的身份我都不管。」 看着底下的学生很自觉地，在前「战友」们都被请走后，很自然地递补上空缺，继续维持立正站好的姿势，仔细聆听总教官的训示。 「你们从现在开始必须要很清楚认识到一点，那就是你们都是联邦未来的军官，是军队未来的骨干。刚刚被带走的，不是只会自怨自艾的懦夫，就是完全不把羞耻心与纪律当一回事不服管教的废物，所以他们走了你们还是在这边，我很庆幸能够有这么多优秀的年轻人还能够留下来，为了联邦的安定与和平尽一份心力。过了今天，你们只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联邦军队的一员；站在身边的战友，是彼此可以托付生命的袍泽，是联邦开疆守土的军官，是保卫联邦和平、人民身家财产、联邦荣誉的一份子，是伟大的联邦军官！」 随着总教官训词的结束，底下的新生们这时候彷佛又回复了生机，他们知道他们还能站在这里，代表他们已经通过第一道考验，现在都成为联邦未来的军官，可以为联邦、他们的祖国尽一份心力了。 但对于信诚这个外地人而言，他与联邦之间并无任何瓜葛，真要说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话，那或许就是他曾经在联邦这边讨过生活吧。 但他这时候也被周遭的氛围感染，不自觉地愿意为了联邦，用自己的鲜血来浇灌名为和平的花朵；愿意用自己的身体为土壤，种植安定的参天大树。 虽然他不是联邦的成员，只是个被灭村的幸存者，但他感觉他似乎可以在这里找到生存下去的意义。 「记住我的名字，我是你们的总教官赛柯特。这名字会是你们四年来的恶梦，但同时也是你们未来会感念的对象。」 联邦军校，就在这一天正式开启了课程。究竟军校生是成为保家卫国的稳定力量，还是野心家们挑动战争的鹰犬，这一切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