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章 连当卫生纸都不够格的自尊心
不论是在班上或是整个学校，秋人跟信诚都一样，是个不太爱显摆的人，就算成绩在学校排名都不错，但也没有因此到处去炫耀，即使是现在在弄漫画，也没有到处去宣传自己的成果如何如何，都是默默地在努力着。 不喜欢高调宣传，因为那只会为自己带来麻烦，尤其是在有可以被认可的成就出来之前，过多的言语只会成为被攻击的把柄。不过，他们也不排斥话漫画的事被同学知道就是了，毕竟只有志同道合的同伴在这条布满荆棘的崎岖之路上踽踽独行，如果没有旁人的祝福、鼓励，那走起来除了备感艰辛之外，还有那只能躲在暗处独自一个人****伤口的寂寞感，其中辛酸更是难以让人理解。 好在不论是信诚还是最高，家人都理解并给予支持，也都有红袖添香的雅致；但秋人便不同了，他可以说是舍弃了不少东西，才将自己跟最高绑在同一台战车上的。 秋人不喜欢高调，如果画画的事情被知道，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也很少为了自己的事情生气，毕竟不遭人妒是庸才，被别人如此挂记也可以为自己提供一些向上的动力。 不过不管是谁，都很讨厌一种情形，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大半个月的作品，读者看完只要几分钟，结果还出现自以为是的恶意评论，来对呕心沥血的作品说三道四。 不只是秋人，连信诚也看不下去了，他们两个可是知道最高为了要重新朝这个梦想努力，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连身体状况也差点赔上了。结果换来的却是被这个肥宅说三道四？基于义气、志同道合的理念，都没有让他继续在这里发表这些垃圾言论的权利。 「你们看看这次拿到奖项的前三位作者，上杉、新妻、福田的作品，再看看自己的，你们知道自己失败在哪吗？」 看着最高还坐在座位上哑口无言的样子，石泽感觉这样似乎还不错，继续在杂志上比来比去，不断强调几部作品之间的差异。 「你们看看这些图，答案是画啊、是画啊！你们看看底下的评价是怎样给分的，作品分数评比中，各个项目的满分都是5分，这几部的故事大都是4分，不过得奖者的画功得分不是5分就是4分，而你们是3分，而且是鼓励性质的作品才会给到3分的低分。会不会得奖的关键点，就在于这1、2分的差距上面，也就是说高木有着当原作的能力，结果真城的画太差形成了在那边扯后腿的。说真的啦，喜欢漫画是一件好事，但自不量力就跑去投稿让人笑话，那就是你的无知了。」 「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快点给我滚回隔壁班，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这时候信诚已经走到了石泽的面前，他看到秋人紧握的双手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赶紧将他的手稍微压了下来，自己挡在身前质疑石泽的看法，并下达了逐客的指示。 同时他也不忘给孩在位置上的最高一个眼神，要他多注意他搭档的情况，不然等等可能真的会出事。 「怎么？想要当正义的使者啊，但你有这个资格吗？别忘了之前二年级的时候，那些馊主意都是谁出的，像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想跳出来当正义的伙伴啊？不要笑死人了好不好。」 听到自己的陈年旧帐被石泽翻出来一一清算，加上当时的事件闹得满城风雨，已经有不少女同学对信诚指指点点，毕竟当时的情况让两个班的女生心里都留下不少阴影。 信诚闭上眼睛，好好地在脑海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生气、生气就输了」之类的话，一边努力按捺自己的情绪，避免自己这个调解人变成当事人的情形发生，过了好几秒他才长叹一口气，继续劝说的工作。 「石泽，当初的事我承认的确是我的不对，这些指责我会概括承受。」为了防止事情被闹大，信诚决定还是先承担这责任，之后再找机会好好说明厘清，不过眼前这事情随时都可能爆发冲突，不先解决不行。 想毕，他用眼角余光看了秋人一眼，只看到秋人的情绪已经处在失控边缘了。 「我们几个好歹同学一场，今天你一早就过来挑衅，难道真的要走到这种地步？今天能不能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好，你还是赶快回去自己的班上吧，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说完，他还稍微向石泽鞠躬致意了一下。 看到信诚的姿态都放低成这样，班上的女生也收敛了不少，毕竟当时信诚也不是主谋，真的要算起来的话，当时两班的男生都可以被列入清算的对象，像信诚这种事后担任调解的「从犯」，她们还是愿意从轻发落的。 加上信诚平时的人缘也没有差到哪里去，相较于石泽四处树敌的作风，大家对于信诚的评价还是比较好的，此时不分男女，谴责石泽的声音也逐渐多了起来。 石泽跟信诚之间的过节，只有他们两个加上黄泉知道，也由于彼此都有对方的把柄，使得双方保持在微妙的平衡点之上。不过这次他不认为信诚会为了最高跟他撕破脸，有恃无恐般地继续说了下去，完全没有想要息事宁人的想法。「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上杉，看看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语的真城，他那样子摆明就已经承认自己的画工很差劲了，他自己本人都这样表态了，你这个无关人士还在这边跟我争论是怎样？不要人家在那边不反对，你在这边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好不好？别人的事说得像是自己的事一样，难道你真的是太监，下面没有了啊！」 不理会听完自己刚刚讲的话，留在原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众人，石泽慢悠悠地从口袋中拿出充满绉折的纸，不难看出是张画有人物的作品。 当石泽摊开呈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才发现原来是画个几个小萝莉，画工还不怎么样的作品，顿时都忘了要去评论。 「去手冢赏投稿又怎样？还不就是没得奖的作品放在上面，沦落到让内行人嘲笑的下场？比起那个，还不如看看我手上的手稿，这样的画工可是比真城那个半吊子高上不少，毕竟我可是个有才能的人。高木，要不要跟我搭挡画漫画……」 听到石泽讲成这样，信诚也不打算继续忍受下去了，「朋友来了有酒rou，对付敌人用棍棒」，眼前这家伙摆明就是存心寻衅，自己也没有继续跟他装温良恭俭让的必要了。 不过，正当信诚要出拳的时候，他发现石泽整个人早已飞了出去滚到教室外，一道黑影也随之跟上坐在石泽上面。 原来是秋人早已忍耐到了极限，最终因为刚刚石泽肆无忌惮的言论而爆发，将石泽打出教室后，迅速在他身上不断扭打，当然是一边倒的暴力事件就是了…… 如果说平时的秋人虽然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大致上还是可以被师长、同学们归类到好学生这一区块的，毕竟他优异的成绩摆在那里、对待同学也够义气、家境也不差，怎样也很难让同学把他跟校园斗殴连结在一起，不过这样的想象在今天破灭了。 现在的秋人面目狰狞，完全没有平素儒雅的样子，现在他只想透过双拳将愤怒的情绪好好地传达给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 「秋人，快住手！这样下去你会出事的！」最高出声了，石泽对他的评价他知道自己也有不足，虽然很不愿意，但也只能默默接受，将这些无情的批评转为鞭策的动力，但看到自己的搭档不顾一切为了自己动手，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对于最高的努力，身为搭档当然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论是整理川口老师的工作室、说服家人支持、熬夜练习画画、不断和自己思考作品，甚至是鼓起了勇气，立下赌注向亚豆求婚，真城最高所有的努力，他高木秋人都是参与者、全部都可以感受得到！ 石泽那恶意中伤的评论，他完全无法接受，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就受不了而先行动作，地上躺的石泽气若游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充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原本伤人眼睛的长相，此时更是不堪入目。 「好了秋人，到此为止，住手吧。」 信诚从秋人身后，将他从奄奄一息的石泽身上拉开。 「信诚放手，他不向最高道歉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够了！他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想要我们的原谅，他今天就是故意来闹事的！而且你再打下去，事情会闹大的，到时候不论是你还是最高，只会受到更多压力，你真的要变成那样吗？」 在信诚的劝说下，秋人这才悻悻然地从石泽身上离开，不过他也没忘记在他身上踹了一下表达自己想打却无法动手的不满。 「石泽，你给我听好了。画技不行又怎样？最高的画进步速度我跟秋人都看在眼里，或许还不是很成熟，但那是可以得到《Jump》编辑肯定的水平、那是勇敢朝向自己梦想迈进的水平、那是不懂得放弃的男人的水平！」也不管躺在地上的石泽能不能听到，信诚继续加大音量说了下去，「看看你那蹩脚的作品，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基于嫉妒才会过来挑衅，就凭你那没有什么技术的作品与那可笑的自尊心，连给我当卫生纸擤鼻涕的资格都没有！你只不过是藉由批评别人，来达到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像你这种人，一辈子就等着活在我跟最高他们的阴影之下吧，你这个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