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拜访

    【】;;;;;;;;;;;;;小说半月后.平原尘带着苏湾湾去拜访云禅道长.马车一路颠簸.苏湾湾担心的问平原尘：“你的身体吃得消吗.要不改日再去拜访道长.”

    平原尘摆摆手.咳了两声.对苏湾湾道：“道长对你我两人皆有救命之恩.不得不谢.”

    苏湾湾很明显不能理解平原尘的逻辑.救命之恩她当然知晓要报恩.可.好歹把道长救活的半条命养活成一条命再去也不迟.瞎折腾的话不就辜负道长的好意了么.

    于是她劝道：“王爷大人.我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王爷.可你如果把剩下的半条命瞎折腾去了.岂不有负道长的好意.”

    很显然.平原尘沒有听进去.不搭理苏湾湾.直接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苏湾湾刚开始还在他的耳旁叽叽喳喳.见平原尘不搭理她.索性也靠着平原尘学他的模样潇潇洒洒地闭目养神.哼.看谁会装~

    云禅道长自从救了平原尘之后.便再沒会过云禅山.那里已经不是安全之地.平原尘本欲说请他出山相助.共图大业.他却推辞说云禅老矣、耳顺之年不应有所希冀等等.反正中心思想就算..老子要归隐别劝我.平原尘求了他好几次也沒有响动.此后他便不再强人所难.

    为他在通州寻了一所风景秀美.雅致清新的庄园住下.

    待苏湾湾、平原尘以及一众随从到达此处庄园时.已是日落黄昏时分.庄园里安安静静.偶尔几片残破的梧桐叶从稀疏的枝干上飘落下來.

    苏湾湾搀着平原尘.一片梧桐叶落在他的肩上.她轻轻扫去.有些埋怨.道：“道长连打扫都忘记.他的日子也过得太清闲些了吧.”

    平原尘示意她不要说话.低声道：“小声些.道长喜欢安静.”

    苏湾湾心想.一定是血泪引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她也不是沒有与云禅道人见过面.知道此人是一位有修养的道人.必不会在意这些世俗的礼仪..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喜欢热闹、装逼的人.变得如此“宁静”.

    只苏湾湾与平原尘两人进去.其余人皆留在院里.轻轻地打扫院中落叶.

    此时.云禅道人早沒有当初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而真成了仙风道骨.满头白发.此刻.他正坐于一棋盘前.左手与右手对弈.

    “道长.近日可好了些.今日尘携了通州最好的郎中呢.”

    云禅道人向着平原尘这边望去.一双深陷的眼窝仔细的盯着他瞧了半天.半晌才道：“你來了啊..”复而又看了苏湾湾一眼.道：“你來了啊..”

    苏湾湾轻轻含笑点头.云禅道长认出她來了.不过.满头白发.苍老的肌肤......苏湾湾实在是难以将她此前对云禅道长的记忆叠加起來.心中升起莫名惆怅.

    平原尘躬身一礼.拜道：“道长.陪伴着您的舍利去哪了.今日怎么沒有看见他.”

    半晌.深陷的眼窝中流出清澈透明的泪水.他的身子微微颤抖.自顾自道：“舍利啊.前两日便去了.走得匆忙.都沒有好好地与我道个别.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记得当年.他从君门关事件中救出奄奄一息的“一生挚友”.以熊为身.将他的魂灵引到熊之身上.才得以活命.现在.说走就走......老一辈.就这么消逝.无声无息.他突觉时间真的是一个恐怖的东西.不自觉地......真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啊.

    闻言.平原尘跌坐在地上.神色黯然孤伤..舍利去了.平原尘因为被云禅道人所救的时间里曾经听云禅道人谈及此事.此后便经常与舍利交流.也因着他是苏湾湾的师父.便有一种不一样的钦佩.年少时.他沒有机会去君门关学习.但他也早已知晓君门关创派之人君复之名.

    彼时.对他甚是钦佩.

    苏湾湾不知晓各种缘由.急忙也蹲下身问：“殿下.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如此惊慌.”

    在苏湾湾的印象中.佛牙只是一只怪物.要说人命都不值钱.更何况是兽命.世上有很多无奈与消逝.大抵如此.见平原尘久久沒有回答.她心里觉得奇怪.不由得着急问道：“究竟发生何事.”

    平原尘吸了一口气.半晌.他认真的对着苏湾湾道：“小凤凰.你不知道..舍利.是你在君门关的师父啊.七年前.得到云禅道长相救.魂灵得以存活.rou身却......现在.却死了.你、姜玉、叶踏枝是他最爱的弟子.走时却一个都沒有见到.”

    闻言.苏湾湾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呆呆问道：“怎么会.怎么会......舍利是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明明已经去世.”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一直不知道.一直不知道.她的师父尚在人间.她却从沒尽弟子的义务.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什么也做不了.

    平原尘揽住她：“小凤凰.想哭就哭出來吧.本王在这里.”

    苏湾湾哽咽.尽量扯出一个鬼畜的笑容.道：“不.我不哭.师父以前最喜欢我笑.他说我笑起來很好看......我不哭我不哭.”又对着云禅道长道：“道长.我想去看看师父的墓.可以吗.”

    云禅道长方才一直在自顾自地左手跟着右手下棋.闻言.他的手轻轻一顿.半晌.道：“就在后边的院子里.自己去看吧.”

    苏湾湾立即站起身往后面的院子里去.平原尘紧随其后.云禅道人叫住两人.道：“他走的时候.很开心.沒有遗憾.”

    两人身形一顿.久久伫立后才提脚往后院而去.两人却沒看到.云禅道人说这句话时面露幸福的笑容.以及跌落在椅子上的双手.等他们拜祭完舍利回來看时.

    才发现.云禅道长已经仙去.

    “道长.道长.”

    平原尘一步一步走到云禅道长身边.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呆愣的坐下.喃喃道：“时间真是无情.为什么要让如此好的人被遗忘在孤独的角落......道长.您就如此去了.尘.心中的愧疚与感激.数不胜数.若沒有您舍了半条命相救.尘怕早已是世间的一缕亡魂......尘.对不起您啊.想尽各种办法.终究是留不住您啊..”他抽泣着.

    苏湾湾蹲下身安慰他：“殿下.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啊..道长泉下有知.也想你好好地照顾他折腾下來的这半条命的.殿下.湾湾会在这里陪着您.直到您..不再难过.”

    苏湾湾望着窗外.梧桐叶簌簌落下.院里的仆人扫之不尽.渐渐地.院子里竟下起小雪來.生命.无常啊.

    看着双眼红肿的靠在她身上睡着的平原尘.她轻轻地将一缕垂落的鬓发别到他的耳后.像是对待小孩子那般呵护.曾经的天之骄子.走到何处都自带光环；现在却成为一个如此怕冷之人.走到哪里都带给别人一股冻成狗的气息.

    皆是为了她.苏湾湾.你可知.这份情.有多深.

    你不要辜负他.知道吗.就算他不要你.你也要死皮赖脸地待在他的身边......眨巴着双眼像哈巴狗一样恳求他让你留下來.

    因为下雪.他打了一个寒噤.转醒.半睁双眼.望了望窗外.疲累道：“小凤凰.外面下雪了.”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下雪了啊.”

    苏湾湾点点头：“是啊..下雪了啊.”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云禅道长的尸骨还在.眼前的棋局却已凌乱不堪.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伸到窗外.呆呆发神.今年的冬天.说來就來.來得好早呢.

    苏湾湾从后面抱住他.紧紧地靠在他的背上.埋在他的裘衣之中：“虽然我知道在已逝世之人面前做这样的事不好......但.我很担心你.不要看雪了.你会很冷的.”

    一阵暖流从他的心底滑过.他道：“不冷.不冷.”他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雪.回身抱住她.道：“我们将道长与舍利合葬了吧.”

    苏湾湾点点头.顺从他道：“嗯.”

    他轻轻地拥住她.问道：“小凤凰.你害怕生命的逝去吗.”

    怕吗.她曾经很怕很怕.师父、踏枝师兄以及其他师兄师弟师姐的逝去.她经常一个人待在小黑屋中孤伤黯然......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害怕与人交流.若不是渺渺先生的开解、姜玉师兄的照料、惜禾的善解人意.她也不会有机会慢慢地抛弃悲伤与难过.

    此刻.她在平原尘怀中.摇了摇头.随即又点点头.半晌.她认真的望着平原尘道：“如果对象是你.我会害怕.是很怕很怕的那种.”

    平原尘紧紧地揽着她.心想.小凤凰.如果有一天.本王要离去了.我一定不会让你看见我死时的模样.因为我会担心你.也不想让你害怕.

    到时候.你会怨我吗.怨吧.但你也一定要记得原谅我.突然.他能够理解初尘的心情..杀手的命.是那样不安全.那样不容易.

    本王也想如初尘一般.让你记得.走时.本王依旧是最帅的样子.不过.也许到了将來.本王会舍不得你.会希望死前见到之人是你.本王这辈子.做了很多的错事.但本王也很幸运.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你.

    嘿嘿.好像遇到你之后..本王就开始变得很惨了呢.不过.本王.很荣幸.因为.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对的人.是那样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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