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到底为了什么去踢球
坐了10几个小时的火车，李乔终于到达了广州，一出车站，李乔看见一个高大的老外举着一块板子，上面写着“广州天宝足球学校”，李乔猜那应该是接自己的。 李乔过去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李乔”，随即拿出了入学的材料，对方接过看了看，伸出手说：“我是你的教练“斯坦科维奇”，你也可以叫我斯坦”。 “斯坦教练你好”， 对方微笑着说：“走吧，带你去见见你的生活教练”。 原来这广州天宝足球学校一个班是有两个教练，外籍教练负责足球教学，中国教练作为助理教练外加管理学生的生活。 来到一辆黑色帕萨特轿车前，只见一个带着墨镜高大黝黑的中国汉子站在那里，李乔上去打招呼，“教练你好”。 “我叫石默，你叫李乔吧”。 “是的，石教练”。 闲话不说，3个人开车来到学校基地，远远的李乔就看见学校建筑上偌大的穹顶，一派西式风格，整座学校给人的感觉就是气派。 “石教练，我们学校都是西式建筑吗”。 “不，中西合璧，就好像这里的教练一样，有外国人也有中国人”。 李乔斜眼偷瞄斯坦，不知道能不能问对方是哪国人，最后鼓足勇气问：“斯坦教练你是哪国人”。 “南斯拉夫，现在是塞尔维亚了”。 原来这斯坦教练今年40岁，以前是南斯拉夫一名优秀的球员，可是在28岁的时候因为伤病退役了，此后就一直从事青训工作。 “南斯拉夫足球以前很厉害啊”，李乔说。 斯坦一脸骄傲的说：“现在也不错啊，塞尔维亚依然有很多优秀的球员”。 石教练边开车边说：“记得我年轻的时候，南斯拉夫的“贝尔格莱德红星”就像现在的巴萨一样，横扫欧洲啊”。 “石教练您以前也很优秀吧”，李乔说。 “哈哈，不，我没有踢过球，直接做的教练”。 “那您跟穆里尼奥一样”，李乔说，此时斯坦，石教练同时哈哈大笑。 聊着聊着已经来到校门口，石教练例行公事的出示了证件之后，学校的大铁门缓缓打开。 这所大门背后的世界李乔不知道期待了多久，那对李乔来说是梦，是希望，是未来，是父母的期待。 李乔心想：“终于来了”。 石教练把李乔带到了宿舍大楼，然后告诉李乔下午1点半在教学楼集合，李乔问：“那间教室”？ “门口写着马赛标志的”。 后来李乔才明白原来天宝足球学校一共5个年级，最低一个年级只招收8到10岁的孩子，一个年级20个班，一个班级23人，班级名称按五大联赛的球队命名，比如一年级是法甲联赛，二年级是意甲联赛，三年级是德甲联赛，四年级是英超，五年级是西甲联赛。 入学一年级班级的名称是随机分配的，从二年级开始，班级名称是可以选择的，选择的先后顺序是按照前一年的联赛成绩确定的，也就是说一年级联赛第一名在升入二年级的时候，第一个选择班级名称，比如你可以选择尤文图斯，AC米兰，第二名在剩下的19支队伍里选择，以此类推。 天宝足球学校的一切都是用实力说话，用成绩说话，每年都会有世界各地的球探来学校秘密观察，表现好的球员可能二年级，或者三年级就被带到欧洲去。 当然大部分球员都是在5年级毕业之后被国内球队签下，如果5年级之后没有球队要的，只能放弃足球的道路，去读高中，以后参加高考。 李乔背着行李来到宿舍，看见里面已经有人了，于是敲了敲半开的门，里面的人马上转过身，一脸阳光的笑着，“来，我帮你”，顺手就接过了李乔的行礼， “我叫戚冰，山东人，8岁”， 李乔一看对方虽然比自己小，可是还比自己高一点，“我叫李乔，浙江的，今年10岁”。 “嘿嘿，这里的规矩，你最喜欢什么球员，什么球队，先报上名来”。 李乔心想这是你自己编的规矩吧，但李乔的性格洒脱，于是说：“我喜欢巴乔，俱乐部是国际米兰和拜仁慕尼黑”。 “你呢”？ 戚冰说：“我喜欢德波尔兄弟，我最喜欢的俱乐部是阿贾克斯，我以后的梦想就是去荷兰踢球”。 “有志气啊，罗纳尔多第一站也是荷兰啊，很多伟大的球星第一站都是荷兰”。 戚冰嘿嘿一笑说：“我喜欢荷兰足球的全攻全守”。 “你呢，为什么喜欢巴乔，是不是想学巴乔的忧郁去泡MM”？ 李乔哈哈一笑说：“巴乔不泡MM，都是MM泡巴乔”。 戚冰觉得李乔有趣，也笑了，就这一笑，两人结下了一辈子的友谊。 两人正在谈笑风生的时候，一个高鼻子老外走了进来，只见他非常的腼腆，看见李乔，戚冰只说了声：“hello”。 李乔心想：“还有老外学生”？ 原来广州是国际化大都市，很多外国人在广州工作，所以也有很多人把孩子送进天宝来。 “你好，你是哪里人”，戚冰主动上去搭讪。 “我阿根廷人”， “你不在阿根廷青训，跑这来”？ “我在河床青训2年了，今年爸爸mama来广州工作，我只好跟来”，说完耸耸肩。 李乔心想好家伙，原来是足球圈的学霸啊。 见两个人都愣住了，外国男孩主动说：“我叫桑德罗”。 3人互相介绍之后，戚冰说：“我们玩个游戏，要说最喜欢的球员和球队，你愿意参加吗”？ 桑德罗很爽快，此时他已经褪去了刚进门时的腼腆，说：“我最喜欢的球员是“卡尼吉亚”，我最喜欢的球队是河床”。 “那你以后会加盟河床吗”？ “不知道，但是我想我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支球队一定是河床”。 正说的热闹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人，3个人一看，是一个胖子，戚冰嘴最快，说：“这么胖也踢球”？ 对方不高兴了，说：“喂喂喂，什么态度，历史上有很多身材稍壮的球星好不好，比如奇拉维特”。 戚冰点点头说：“也是，这身材也只能做门将”。 李乔，桑德罗上去和对方握手，对方说：“还是浙江朋友和阿根廷朋友比较识货”。 “我叫齐率，海南人”。 戚冰说：“也姓齐，和奇拉维特还真是一家啊”，说完4个人同时哈哈大笑。 下午4个人找到了一年级“马赛”班，进去才发现已经来了很多人，而且没过多久23人就到齐了，天宝足球学校纪律很严，所以没人敢迟到。 1点半刚过，斯坦教练，石教练就准时来到教室，教练，学生起立互相问好。 石教练开始讲话：“学校的一切规章制度我不讲，给你们发的手册里都有，只有一点，违反规则的人，校规绝不姑息，我建议你们不要以身试法”。 “好了，你们有任何疑问现在都可以提出来”。 齐率举手问：“请问每个人的场上的位置安排怎么确定，是抓阄吗”，话音刚落，大家笑了起来，连讲台上的斯坦也笑了。 “这个问题很好，场上位置分两部分，教练建议和你自己选择，教练建议会在一个学期之后，根据你的特点和平时的表现，建议你踢什么位置，你自己的选择是根据百米成绩，第一名的先选，以此类推”。 其实这个办法不科学，毕竟足球不是田径，跑得快不代表一切，可这个办法很公平，对新人来说，公平比一切重要。 齐率追问：“百米测试什么时候进行”。 石教练大声的说：“明天早上”，众人一听刚进学校就大考，也不让人喘口气，心里都打鼓。 第二个提问的是戚冰，“学校手册上写学校的教学是平时训练，周末联赛，请问第一场联赛什么时候进行，之前有没有热身赛”。 “你的第二个问题很好回答，答案是没有，你的第一个问题，第一场联赛放在下周周末”。 李乔想今天星期三，到下周末10天左右，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厉害，想到这来，不免心里七上八下的。 “还有什么问题”，石教练大声问。 此后又有些人陆续发问。比如奖学金的问题，比如球探什么时候来的问题。 大概1个小时候过后，见没人发问了，石教练说：“下面请斯坦教练给大家讲一讲足球理念”。 斯坦走到中间，先开了玩笑：“大家好，我来中国很久了，可以算中国人了，以后你们不需要对我见外，其实说不定我的汉语比你们很多人还标准”，大家微微一笑。 接下来斯坦问：“你们踢球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答案，只不过没人好意思说出来，斯坦笑了笑，“我猜为了两个M吧”， 大家一愣，斯坦继续说：“money和MM”。 很多人扑哧一笑，斯坦也笑了，说：“我记得我在南斯拉夫第一堂足球课的时候，我的教练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因为当时南斯拉夫很穷，我们很多孩子踢球就是为了去西欧”。 “很多很多年里，我踢球其实和你们很多人一样，为了钱，为了更好的生活，直到我受伤不得不退役的那刻，我才明白，足球不仅仅是钱，而是我生活不能离开的一部分，变成了我的信仰”。 说到这里教室里的气氛变的凝重，也许这是这帮小孩子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番话最终会影响他们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