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球成名后遗症
“啊，什么”？李乔问。 虽然是新人，但是自己进大名单了，还上场了，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知道，那还是有点过分吧。 女记者也觉得自己问的很突兀，于是竟然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沈瑶，现在在一家网络媒体实习”。 李乔看着眼前的女孩拿着话筒的手在微微颤抖，也已经猜到了对方应该是菜鸟记者。 于是李乔转身指了指自己球衣上的名字，“李乔，我叫李乔”。 “嗯”，然后女记者沉默了。 李乔一看，干脆自己自我介绍吧。 “我叫李乔，来自浙江，现在在广州天宝踢左边锋”。 李乔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菜鸟记者，心想：“大牌球员一般都是很nice的”。 李乔把球衣脱下来，递给沈瑶，“当做纪念”。 没想到沈瑶冷不丁的说：“能不能请你签名”。 李乔心想：“何乐而不为，正好练习签名”。 李乔工工整整的写下了“李乔”两个字，一点也没有明星的范，李乔笑了笑，“不好意思了，第一次签名”。 沈瑶也笑了，“能不能留个电话”？ 李乔心想：“这不太好吧”，但是看见眼前的女孩，挺单纯的，问个问题都紧张成这个样子，于是说：“好”。 女记者拿到李乔的电话之后，很开心的说：“还得去采访雷科巴，没办法老板交代的，要不然回去要挨骂了”。 李乔耸耸肩，“去吧”。 经过混合采访区后，李乔登上球队的大巴，大巴上李乔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短信，上面写着：“对不起，李乔，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刚才语无伦次了，抱歉”。 PS：“我最后还是没有采访到雷科巴，回去又得挨骂了”。 李乔看后，笑了笑。 ***** 比赛第二天早上的照例是体能恢复训练，下午有一堂正式的训练课。 早上7点，李乔就起来跑步，这是李乔的习惯，据说当年捷克铁人“内德维德”就是一年365天，每天早上坚持慢跑，作为职业运动员，自我要求的严格是延长运动寿命，少受伤最大的良方。 但是今天李乔感觉有点异样，路上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的，李乔第一反应就是被人恶作剧了，背后被人贴大字报了，于是脱了衣服。 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只能满心狐疑，继续跑步。 等到经过一间报摊的时候，李乔停下来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李乔顿时有时空穿越的感觉。 只见那份报纸上是当年自己在天宝一球成名的那张照片，也就是洛巴罗夫在机场看到的那张照片。 李乔仔细读下面的文章，发现才一夜，自己的祖宗八代都被“人rou搜索”了，不仅有自己的详细资料，还有自己踢球的经历，有在天宝的，也有在乌克兰的，最夸张的是还有一张当年在哈尔科夫比赛中自己吃红牌的照片。 李乔现在明白什么叫人红是非多了，特别是在媒体高度发达的今天，但是文章总的基调是赞美李乔的，这点倒是李乔喜欢的。 李乔再翻了几份报纸，都是关于自己的，有一份报纸一篇文章，是记者连夜电话采访卡马乔的，问是否会考虑召入李乔进国家队参加接下去的世界杯预选赛。 还一份是泼冷水的，觉得中国历史上，天才球员很多，比如当年曼联的“董方卓”，可最后真正成才的是“0”，执笔的记者认为李乔可能就是下一个董方卓也难说。 李乔又翻了几份，可此时报摊老板开始咳嗽，李乔才意识到自己只看不买，对方不高兴了，于是随意买了几份。 离开报摊之后，李乔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昨天那个女记者的。 “喂”， “谢谢你”，沈瑶说。 “莫名其妙”，李乔心想。 原来昨天沈瑶怯怯的回去交差，因为没有采访到雷科巴，沈瑶已经做好被老板骂了，但是没想到把采访素材交上去之后，老板是交口称赞，老板是媒体界老人了，有很高的职业嗅觉，他也看了比赛，觉得这个9号要红。 此时沈瑶竟然未卜先知，自己没有吩咐，就拿回了自己想要的采访素材，老板当然高兴。 “没看出，你很有做体育记者的天赋嘛”，老板夸奖道。 沈瑶想这一切都是李乔的功劳，于是决定明天一大早给李乔打电话，表示感谢。 知道前因后果之后，李乔只能嘿嘿，嘿嘿。 “李乔，你现在很红”，沈瑶说。 “知道了，我看报纸了”， “什么”？沈瑶闲得很惊讶。 沈瑶心想：“90后还看报纸”？ “你还看报纸”？ “那看什么”？李乔反问。 “微博啊，快上微博啊，现在微博上最热的搜索词就是，那个9号是谁”。 “怪不得”，李乔心想。 “好了，我挂电话了，我要去训练基地了”， “嗯”， 随后沈瑶又是千恩万谢了一番。 ***** 与天津队的比赛4天后，广州天宝的2大新外援来到广州，其中最引人关注的当然是巴西甲级联赛的MVP，阿根廷人孔卡。 另一位就是普拉希米。 按惯例，两笔转会的转会费都没有对外界公布，但是据媒体猜测，孔卡的转会费应该达到千万欧元级别，而另一位普拉希米大家是听都没听过，但是因为又是一个来自“基辅迪纳摩”的，很多记者还是留心一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新闻可挖。 发布会上，孔卡选择了10号，这个信号再清楚不过了，这应该就是未来天宝的主力前腰了。 普拉希米选择了16号，这个黑铁塔一样的黑人球员，给人的感觉就是彪悍，在中国联赛，这样的身材，太占便宜了。 大部分人都觉得广州天宝又做了两笔不错的买卖。 按惯例，签约之后是媒体提问环节，首先接受采访的是孔卡，孔卡的回答都是很官方的那种，我很喜欢中国啊，我来中国踢球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接受新的挑战什么的，虽然没什么新意，但是记者们基本满意孔卡的回答，这样的稿子起码回去可以交差了。 轮到普拉希米的时候。 有记者提问：“你也是来自基辅迪纳摩的，那你认识一个叫李乔的吗”？ “乔”？ “呵呵，那是我的好朋友啦，其实就是他建议教练签下我的”。 这段话是用乌克兰语说的。 一旁的翻译一听就愣了，没敢翻译，因为发布会前公司的新闻官对他说过，说话尽量按稿子上的，稿子上没有的问题，就说不方便回答。 现在普拉希米的话，让新闻官左右为难，于是他自作主张，回答：“不认识”。 大家觉得不对啊，乌克兰语不认识需要说这么长吗，刚才普拉希米是夸夸其谈啊。 新闻官一看情况，决定自己上场，在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发布会就结束了，好在发布会是只准拍照的，否则普拉希米第一天来，就因为大嘴巴让俱乐部难堪了。 ***** “乔，太感谢你了”， 虽然俱乐部为普拉希米安排了五星级酒店，但是普拉希米还是溜出来，到了李乔家里。 李乔看见普拉希米也很高兴，这可是一起成长了7年的小伙伴。 “因为那40万”？李乔坏笑着。 “当然不是”，普拉希米回答。 “真的吗”？ 普拉希米害羞的说，“其实也有点吧”。 李乔知道普拉希米是爱钱如命的，“听到消息的时候，有没有乐坏了”？ “当然啊，比我在基辅的年薪高一倍啊”，边说普拉希米边使劲点头。 “我在想当年我爸爸mama为什么去乌克兰呢，直接来中国多好”，普拉希米说。 李乔哈哈一笑，心想：“普拉希米把中国想歪了”。 “以后怎么样，还得看你表现，中国足球现在不一样了，没有好的表现，斯坦教练会把你扫地出门的”。 普拉希米吐了吐舌头，心想：“刚见面就给我一个下马威”。 “今天晚上是回酒店，还是住我这”？李乔问。 “当然是和乔在一起了”，普拉希米笑着说。 “行，收拾行李吧”，李乔说。 就在两个人收拾行李的时候，普拉希米的行李箱里掉出来一样东西。 李乔一看很眼熟，是的，就是当年他送给普拉希米的球鞋，小孩子脚丫子长的快，其实那双鞋第二年普拉希米就不能穿了，真没想到到今天他还带着。 “还带着”？李乔问。 “嗯”，普拉希米边说边把掉出来的鞋放好。 “我来中国踢球20%为了钱，80%为了李乔”，普拉希米说。 李乔笑了，说：“你小子比孔卡诚实多了，他竟然说来中国是为了接受挑战的”。 普拉希米哈哈大笑，李乔也被自己逗笑了。 有些人，有些情，有些友谊是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