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到首尔去（三）
“你不介意吧”？斯坦拿着笔记本问。 首尔FC的老板微笑着摇摇头。 斯坦纳闷了，这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但斯坦不管那么多，自顾自的拿着笔记本，准备观看下半场的比赛。 可下半场结束的时候，斯坦在笔记本上没有新加一个字，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因为首尔FC下半场的比赛突然转变了风格，场面上也变的乏善可陈。 “小崔“崔龙洙”还是防着自己啊”，斯坦心想。 但也很正常，如果换做自己，估计也会这么做的。 比赛结束了，斯坦准备起身告辞，那个“翻译”挡在斯坦面前说：“俱乐部准备了宵夜，我们社长，还有球队主教练都会参加，希望斯坦教练可以赏脸”。 “好痛苦啊，怎么办”，斯坦心想。 斯坦是真不想去吃这鸿门宴，可是对方那么友好，显得不去又不行，左右为难的时候，结束比赛的崔龙洙一溜小跑来到贵宾室盛情邀请斯坦，而在崔龙洙身后的正是斯坦非常欣赏的首尔FC后腰“河大成”。 斯坦一琢磨，今天肯定是跑不了了，索性去吧，况且斯坦挺喜欢河大成的，也想下个赛季把韩国后腰挖过来。 斯坦曾经跟日本人吃过一顿饭，餐桌上以生食为主，老实说那顿饭日本人也是拿出做好的东西招待斯坦，可是斯坦不习惯吃生食，感觉很恶心，这次跟韩国人吃饭，不知道会不会重演上次的悲剧。 好在韩国人准备的东西斯坦还是挺喜欢的，餐桌上吃的和乐融融，崔龙洙双手各拿着一瓶酒，左手是红酒，右手是白酒，“斯坦教练，你喜欢那种”？ “红酒”，斯坦爽快的说。 斯坦知道那种白酒几杯下肚就会趴下了，比较适合内科南，但不适合自己。 崔龙洙示意服务员给斯坦倒上。 斯坦没有多喝，他可不想在韩国人面前出洋相，况且鬼知道韩国人请他喝酒是什么目的？ 斯坦在中国待了很久，他对亚洲文化还是很了解的，他隐隐约约觉得崔龙洙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每次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酒酣耳热的时候，崔龙洙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出两个字，“李乔”。 一听到这两个字，斯坦的酒醒了一半，马上警觉起来了。 崔龙洙摊开手，表示自己很坦诚，“这是一次私下的聚会，我想问一下，广州天宝有没有可能出售李乔”。 “当然不可能了”，斯坦心里想。 但斯坦准备玩一下对手，他假装说：“那要看给多少钱了”。 崔龙洙和球队老板交换了一下眼神，“本来这是不能说的，球队下赛季将签约一家韩国大企业作为赞助商，500万欧元的赞助费，我准备全部用来收购李乔”。 “好家伙，也就是说首尔FC最高愿意为李乔开价1000万欧元”，斯坦心想。 斯坦知道规矩，一般第一次开的价都是意向性的，有弹性的，比如自己当年收购“加布里埃尔”，第一次也就开价500万欧元，然后慢慢往上抬。 其实俱乐部之间很多转会就是餐桌上谈成的，比如2001年，拜仁慕尼黑作客汉堡比赛，赛前赫内斯和对方的经理共进早餐，就把汉堡球员“科瓦奇”转会拜仁的事情谈成了。 这个数字不可能让斯坦心动，就是翻一番也不可能，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崔龙洙这么识货。 “好了，东西也吃的差不多了，该给韩国人一个下马威了”，斯坦心想。 斯坦严肃的对着崔龙洙说：“击败你以后，我下个赛季有5000万欧元的转会预算，我可以告诉你，李乔是非卖品，就像巴萨的梅西一样”。 崔龙洙耸耸肩也不在乎，伸出手说：“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除了李乔，其他都好说”，斯坦说。 崔龙洙很喜欢斯坦的坦诚，崔龙洙以前也是韩国国脚，踢前锋的，估计踢前锋的人都直接吧。 突然斯坦准备调皮一下，问：“如果你击败我，下赛季俱乐部给你多少转会预算”。 “我们没有广州天宝那么有钱，有时候我很羡慕中国的联赛，太有钱了”，崔龙洙说。 斯坦笑了。 ***** 第二天，斯坦如约来到首尔FC的青训基地，崔龙洙也来陪同斯坦参观。 一进训练基地，斯坦很喜欢那种建筑风格，就好像欧洲青训营一样，简单，其实斯坦并不喜欢广州天宝的青训基地，因为那些建筑华而不实的，但是老板说，在中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基地太寒酸，谁愿意花大价钱来？ 首尔FC的基地没有什么多余的建筑，远处是低矮的建筑，作为球员的宿舍，餐厅，洗浴什么的，而剩下的地方就是一块块草坪，更让斯坦惊奇的是远处还有一块沙滩排球场。 斯坦指了指远处的沙排场地，说：“这跟德国人学的吧”。 崔龙洙笑了笑说：“你们不也是引进多特蒙德的训练房吗”？ 崔龙洙的话让斯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虽然球队没什么秘密，但对方竟然调查的这么仔细也着实让斯坦有点吃惊。 崔龙洙的身上蕴含着韩国人的优点，那就是外柔内刚，刚才那句话就很典型。 “斯坦，我恐怕你的5000万预算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崔龙洙说。 斯坦耸耸肩，然后继续往前走。 突然斯坦的目光被一名球员吸引，这名小球员在场上如风一样的奔跑，转眼间过掉了3个人，最后射门得分。 一个好教练看见好球员的目光，就如同一个色狼看见美女，吃货看见美食一样，眼睛里是会放光的。 一旁的崔龙洙看见斯坦贪婪的眼神，就知道斯坦心里在想什么了，突然斯坦一抬头，哒吧哒吧嘴，想问什么。 没等斯坦说话，崔龙洙就抢先开口，“他是非卖品，就和你们的李乔一样”。 嘴被堵上了，斯坦却笑了，他越来越觉得崔龙洙是自己的知己了，其实世界足坛，对手变知己的很多，说不定他和崔龙洙有朝一日真的能成为好朋友，就像弗格森和莫耶斯一样。 其实斯坦看上的那名如风一样的小球员，就是后来转会巴萨进入拉玛西亚，被称为韩国梅西的“李胜宇”，很可惜，此人差一点就来了中国的联赛。 ***** 训练场上的小球员们一个个虽然目不转睛，专心训练，但谁都知道成年队的主教练来了，于是一个个都特别的认真。 斯坦看了一会，发现首尔FC的青训真的强于广州天宝，而广州天宝之所以笑傲亚洲，只不过是凭借雄厚的金钱。 看见一个个基本功扎实，刻苦认真的韩国小球员，斯坦明白了，韩国国家队为什么能成为代表亚洲参加世界杯次数最多的球队了。 斯坦知道对一个国家的足球来说，有钱是必须的，但是有钱又是不够的，比如日本足球，刚开始的时候用钱去吸引高水平的球员来到本国，比如那时日本国家队归化了几个巴西人，但是随后日本大力投入青训，培养本国的年轻人。 想到这里，斯坦暗下决心，如果本赛季亚冠夺冠，拿到5000万欧元的预算，自己一定要拨出1000万投入青训。 “要不要看一看5对5对抗”？崔龙洙问。 “当然”，斯坦回答。 崔龙洙看了看远处的一个青年队教练，此时那个教练正对着训练场上的孩子大喊，斯坦不懂韩语，但是本能告诉斯坦，他反复喊的那句话应该就是，“位置”，因为对年轻的孩子来说，玩出花是正常的，而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位置是很难的。 此时他也看见崔龙洙对他挥手，于是跑了过来，两个人耳语一番之后，崔龙洙向斯坦介绍了那名教练，“这是朴再成教练”。 斯坦和他握了握手。 很快，朴教练就安排了一场5对5的对抗，斯坦看了看，是基本的训练，强度不大，类似表演的性质，所以斯坦也没兴趣看了，这些花拳绣腿适合媒体，不适合专业的足球教练。 10分钟后，斯坦礼貌的对着球员鼓掌，球员也很配合，纷纷过来要求斯坦给自己签名，搞的斯坦好像明星一样。 盛情难却，斯坦依次给10个孩子签了名，最后在崔龙洙的陪同下，斯坦结束了参观，离开了训练场，就在出门上车的那一刻，斯坦最后回望了首尔FC的青训基地，心想：“韩国足球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有深厚的底蕴”。 回到酒店，斯坦给佩科维奇打了电话，本来只不过是例行的一次交流，也就是询问一下球队的近况，可电话那头传来的一个消息对于斯坦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一般。 佩科维奇说：“李乔受伤了，情况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