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风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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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映着月光,冷森森颤悠悠的逼了上来,悬在鼻尖上不足一尺的地方。 小飞疾撤了手,一旁装睡,覃楠兮闭起双眼,停下呼吸。 一只黑手,幽灵一样在半空停了停,落在了覃楠兮枕边的包袱上,摸索了两下,那包袱便离了覃楠兮枕边。 “还给我!”一声急叫。不知哪里来的天大胆子,覃楠兮劈手夺回了包袱,紧紧抱在怀里,张大眼睛,惊恐的傻坐在床上盯着眼前。 黑影显然一震!大刀霍然砍了下来…… “走水啦!走水啦!快救人啊!”床角的小飞歇斯底里的叫起来。 “闭嘴!”黑影一声低喝随着刀影一并架到覃楠兮脖子上。 小飞戛然无声,身子缩在床角上筛糠般抖。 “拿来”黑手来夺小包袱。 覃楠兮死死抱住,坚决不放手。 门外,一阵脚步声和着店家和一众伙计的大叫声“不得了!不得了!是哪里走水?” 房中,三个脑袋在在黑暗中一起转向门口。 “嗖~”黑影如暗夜飞过墙头的野狗一般,一越就跳出了小小的木窗。那猝然被撞开的窗扇,受惊一样打回到窗棂上,劈劈啪啪的响。 “哐当”一声,房门被撞开。门口塞满了衣冠不整的店家和几个表情惊恐的伙计。 房里的灯不知被谁点亮了。 “啊~”你的手。小飞一惊一乍,伸手过来捂住了覃楠兮正汩汩冒血的伤口。 “你傻啦!手伤成这样不知道叫喊!你不疼啊!”小飞又惊又急。 覃楠兮这才收回盯着窗口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撕碎的一小条包袱裹布和右臂上的鲜血,又怕又疼,哭出声来。 房里乱了一阵。 店家确认没有起火,便敷衍着小飞控诉的两人遭盗一事,只派人寻了些止血药散和净布给两人,便带着一众哈欠连天的伙计们退出去了。 “你疯了啊?到底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比命还重要?”小飞一面替覃楠兮包扎一面埋怨。 “对我而言,那包袱里的东西确实比性命还重要。”覃楠兮泪眼婆娑,悔恨自己不够谨慎小心,应该把苏先生托付的那本舞谱贴身放着才对。那舞谱和自己牢牢刻在心底的那首童谣,是当年答应了苏先生,一定要亲手交给旭哥哥,一定要亲口告诉旭哥哥的。可如今只剩下刻在心底的童谣了。 “那包袱里有很多银票?”小飞龇牙咧嘴,十分心疼。 覃楠兮回神,疼的咧了咧嘴角,摇了摇头,又傻愣愣的望向窗口。 “那你是疯了!还有什么东西比命金贵?有什么东西比银票值钱?你还真是个富家小姐,不食人间烟火,这样自己伤了,明日又没有钱会账!看你怎么办?”小飞絮絮叨叨起来。 “你怕什么?我答应替你开销了旧账,自然会做到。”覃楠兮收回哀伤的目光,咬着牙根忍着疼痛,还不忘担待小飞的事。 “你,你还真是…..”小飞瞟了覃楠兮一眼,摇了摇头,手下却又轻了几分。 “算了,你也别太伤心。我知道这一带有个地头蛇,他定能找出那个盗贼。只是,只是找他是要有些开销的。”小飞口气仗义。 覃楠兮眼睫一跳,凝了小飞一瞬,语气中荡起一丝冷意:“无妨,你说要多少钱就好了,只要能替我寻回那包袱就好。”略顿了顿,她又接到:“我这么在意那包袱,是因为那里有本儿先母留给我的舞谱,那是先母给我的唯一念想,我一定要找回来!” “就为一本舞谱?你知道找那皮五寻人要多少银子嘛?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银子?”小飞一跃跳起,深觉不可思议。 “我还有一些钱在身上,但也不多,还托小飞jiejie替我寻寻那地头蛇才好,那包袱我是一定要寻回来的。”覃楠兮收回受伤的手臂,自己缠起最后一小节布,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波,静定的凝着小飞。 “我,我,我也不是认得皮五本人,只能托相识的本地人寻一寻看了。”小飞的眼神有些闪躲。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 “谁?”两人一起警觉起身。 门外,立着个魁梧的汉子,一身紧窄的黑衣,脸上的面皮僵硬,手里领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我的包袱!”覃楠兮一把夺过去抱在怀里。 “这位大侠是….?”小飞贴在门边上,脚尖在地上不停的擦磨。 “还请小公子看看包袱中可少了什么?”那大汉嘴唇纹丝不动,沉厚的声音却传出来。 覃楠兮这才慌忙打开包袱。一本泛黄的舞谱,两件换洗的衣物,还有那把临走时一时动意拿来路上防身的小腰刀“冰魄”。一一安好。 “多谢侠士!我包里的东西一件不少。”覃楠兮感激的抬头。 “就着些!”小飞在一旁无奈不解的摇头,满眼的震惊和不解。
覃楠兮顾不上理睬小飞,对那身影长身一揖,道:“今日相助,小生不胜感激,不知侠士高姓大名。还请侠士告知,小生日后好相谢。” “不必,萍水相逢,也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公子包袱中一物不少就好,在下告辞。”说罢,那黑影拱手礼了礼。 他漆黑的袖口上,一支细秀的银丝风竹纹一闪而过。 “这人你认得?”阿飞一面伸长脖子望着远去的黑色背影一面关门。 “不认得!”覃楠兮摇摇头,心思只沉浸在那一支十分眼熟得风竹纹上。 “路见不平?呵,哪有这么巧?带好了人皮面具专等着路见不平?”小飞歪着脑袋,审视着覃楠兮。 “人皮面具?” “呵,别说你没见过!我怎么觉得他是专门为保护你。”小飞索性叉起双手,上上下下打量起覃楠兮来。 “看什么?我说不认得就是不认得。你若不信,立刻就给我出去!”覃楠兮压住心底泛起得疑惑,杏眼一瞪,先扼住了小飞的絮叨和探问。 “我不过,不过好奇问问罢了。苏小姐莫恼,千万莫恼。”小飞深怕被赶了出去,立刻服贴下来,讨好的过来扶覃楠兮向床边去。 夜,又归于宁静。 心头的余悸、疑惑和臂上一阵阵的生痛,扰的覃楠兮无心安眠。 辗转反侧,暗暗琢磨,那个银丝风竹纹到底在那里见过?为何那么眼熟? 忽然,心底霍然一亮,想起了哥哥最宝贝的檀香炉,那镂雕的纹,也是:一杆孤决的细竹,傲然在风中独立。与那黑衣人袖口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哥哥?”覃楠兮惊讶但更疑惑。哥哥同爹爹一般,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儒生,怎么会和江湖中的侠士有往来?即便哥哥交往了些江湖上的朋友,托他们一路保护自己,那他为何要遮起自己的面目?再者,若他们只是寻常交往,为何哥哥最爱的风竹纹会出现在他的衣袖上?难道他是刻意露出那风竹纹给自己看? 一阵夜风自撞坏的窗口灌了进来,冻得覃楠兮浑身一激灵,回头才见身边的小飞早睡熟了,此刻正蜷了蜷身子,咕咕哝哝的在说梦话,挪了挪冻僵的身子,抚着生痛的手臂,将那小包袱紧紧抱在怀里,覃楠兮这才躺下。暗暗盘算着,再走半月,大约就能抵北疆了,哥哥说过的人和线索牢牢记在心底了。旭哥哥,这一次是真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