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玉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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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是…….?她话还没说完,只觉腰身被人狠狠一匝,身子在半空旋了半圈,就狠狠的撞到了司徒逸怀里。 “帮我挡挡!”他恳求声音扫过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像三月的春风般缭绕在脖颈上,一阵暖一阵酥,激得她一动都不敢动。 众目睽睽下,覃楠兮被司徒逸揽在怀里。她涨红着脸盯着他,却只看见他透着青黑胡茬的下巴,他根本就没有看着她,他的目光正落向眼前那一排姑娘。 姑娘们的歌声戛然而止,五双打量的目光定定的投向司徒逸怀里的覃楠兮。 周遭,起了一阵吁声。 覃楠兮紫红着脸,竭尽全力才赶走了心底里对他的咒骂声。她无辜的在各种眼神里僵立了一会儿,很快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与其越描越黑,不如暂时和他共进退。” 心思这样一转,她就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望向他,清了清喉咙,镇定的大声道:“我不介意你娶小,只是她们入了门都要按我的规矩行事!你不得偏护!”说罢,她竟作势伸手,要去替他接下那几个姑娘手中的彩结。 司徒逸应声侧过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覃楠兮飞了他一眼,假笑道:“为妻可还算贤慧?”说罢,她顺势一推,乘着他正陷在惊愕之际,挣扎出了他的怀抱。 司徒逸半张着嘴,空悬着臂弯,愣愣的望着她,惊异的眼底如流云变幻。 他们身后的摊档上,热心的老板娘低低叹了声:“咦~这一对儿还真是奇!”人群里,有人盛赞她的气度胸怀,有人羡慕司徒逸的艳福不浅,也有人摇头不理解他们的荒唐。 覃楠兮对一切置若罔闻,她像是入了无人之境一般,带着大度能容的端方笑意,从容的迎向那一排姑娘。 云泽一代民风悍直不假,可这里的男人却并不多娶。通常是一夫一妻相守终老,甚至偶有中途撒手的,剩下那个为遵守执手时曾许下的一世一生的诺言,竟也常常是鳏寡到头。这些事,几日前覃楠兮已从,两人当时还为此唏嘘感慨了好一阵。没想到这么快,这民风就能被覃楠兮利用了来。 她知道眼前的几个姑娘是都看上了司徒逸,也明知她们坦荡荡的一起前来,只是在公平的竞争,是要他从她们之中选一个而已。覃楠兮却不但大方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更要让他将她们都收下做小。她知道,这是她们不能理解和容纳的。 五个姑娘瞪着眼睛盯着一步一步逼过去的覃楠兮,其中四双手迅速的收了回去。 可是,还有最后一双手掌,掌中仍托着那个红绿相间的彩线如意结,静静的悬在寒冷的空气里,挑衅的向前略探了探,迎向了覃楠兮。 这,完全意料之外! 覃楠兮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她怎么都没算到竟然会有番人的姑娘愿意嫁给司徒逸做小!不解的抬起头,她只见一双狡黠的目光迎了上来,在自己脸上琢磨搜索。 难道是方才的自己羞涩出卖了自己?还是戏做过了火?覃楠兮暗自思忖,百思不解。 这一次,她生生领略了什么是——进退两难。眼前是这个还没入门就已经一副争宠架势的姑娘,身后是人群中的窃窃议论。 覃楠兮脚下仍然在慢慢向前,心底里却疯狂的希望身后的司徒逸随便做点儿什么,多少挡一档事态。可他却只在她身后安静的站着,事不关己一样含着笑,远远的看着她。 焦头烂额又不能发作的覃楠兮一面僵着脸笑迎上去,一面咬牙切齿的暗道:“好,你求我帮你,又把我一个人丢在尴尬里!别怪我拖你下水,给你招个番婆子回去!” 恶念一起简直万劫不复,覃楠兮想到这里,不觉心口顺畅了许多,她长舒了口气,唇角随即一漾,便从容大度的伸手过去。她雪白的手探出皮袄宽阔的衣袖,腕上那串艳丽的珊瑚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红光,向风里翻飞的红绿流苏靠了过去。 “哎~”司徒逸这才急了。 覃楠兮已铁了心整他,毫不留情的伸手过去。 不想,她却一把握了个空。 只见她面前那姑娘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倏然收手回去。方才她眼底唇角的狡黠笑意也已散尽。她的目光在覃楠兮腕上的海棠红上缠了一瞬,便抬头向赶上来的司徒逸望去。 迎到两人身边的司徒逸暗吁了口,歉然的对那姑娘点了点头。 那姑娘见状,便向后退了一步,一面抬起右手抚住心口对司徒逸欠了欠身,一面唧唧哝哝不知说了句什么,罢了便转身跑开了。她身后,另外几个姑娘也欠了欠身,随之消失。 “哎~”覃楠兮完全愕然,回过头刚要开口,却见一旁的司徒逸也右手抚着心口,略欠着上身,正对着她们消失的方向致意。 “她,她这是做什么?”她收回空悬了半天的手怏怏道,仿佛没能把那姑娘给他招回去是件十分可惜的事。 司徒逸起身,瞟了一眼那姑娘已近消失的背影,转身向她笑道,“人家是怕你的规矩太大,不敢进门!”他此时满眼的笑意,仿佛他自己是个局外人,刚看罢了一场欢快的武斗。 “不知好歹!”覃楠兮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四下围观的人群里传出一阵嘻笑声。 司徒逸没了被迫的压力,赶着她的背影,笑嘻嘻的讨好道:“娘子莫恼!你若嫌为夫惹眼,咱们不呆在这里就是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好不好?” 覃楠兮回过头,立着两道眉毛无声的向他示威。她不恼他方才情急之中的求助,却恼他眼下的将错就错。 司徒逸却眯眼一笑,牵起她的衣袖,就将她从围观的嘻笑中一路牵出了集市。 云泽城的西南门外有个宽阔的大草场,那里圈养着许多等待入市的骡马。虽然已是腊月里骡马市最萧条的季节,可场围上那一垒垒半人高的草料垛后面,依然挤挤挨挨的栓着百十来头壮硕的骡马。
骡马于覃楠兮而言并不稀奇,可她见惯的都是低头耷耳的套着车,候在府门上的马。那些马纵然长的很高大,也驯顺的仿佛豢养在身旁的猫狗一般。而眼前这样跃身飞腾,死命要挣脱缰绳的马儿,她是从未见过的。她怔立在围场外,只敢远远观望。 不多时,就见司徒逸牵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缓缓向她走来。 “那些马为何叫个不停?”覃楠兮抬手指着马群里不时激跃而起的马头问他。眼前新鲜而有震撼力的场景让她忽略了方才集市上两人间的插曲。 司徒逸望了一眼围场里此起彼伏的马头,也仿佛将集市上一幕遗忘干净了一般,手下利落的系着马鞍,口中应她道:“它们不想就这样被卖了。” “被卖?它们这是要被贩去中原吗?”覃楠兮侧头向他,同情着那些围场里徒劳挣扎的马儿。 司徒逸摇了摇头道:“玉骢性子烈的很,若让它离了草原,它会绝食寻死,根本就运不到关内,没有人愿意做这样赔本的买卖。这里的马都是遴选战马淘汰下来的,可它们自己都还觉得自己是战马,不甘心就这样做脚力,因此难驾驭些。” “这就是誉满边疆的玉骢?”覃楠兮又仔细瞧了半天眼前黑压压的一群大马,接着奇道:“它们离开草原就要绝食而死?难道玉骢这**竟能聪明到和人一样有故土难离的情感?” 虽然她也曾从书中见过些生蓄通人性的故事,可当时也只觉的那是文人矫情,刻意笔墨渲染的罢了。 “倒不是它们离不开云泽,玉骢原本是野马,被驯服的日子也还不长,野性未散,性子还很烈,它们只是不愿离开草原,若硬逼它离开,它宁愿死。”司徒逸又远远望了一眼场里腾跃着的几匹骏马,低声接到:“不过若不是有这么个烈性子,我也不会去驯它们做战马。” “玉骢是你驯的?”覃楠兮惊讶的转头凝着他问,不由有些崇拜起来。她知道玉骢的美名,也知道玉骢确实是近几年才横空出世的马种,却不知道玉骢是司徒逸亲手驯养出来的。 司徒逸闻言只无所谓的点点头道:“踏雁就是玉骢的驹子,它的父母都是我驯服的,这些年戍北骑兵的战马也多是玉骢的驹子。” “踏雁?就是你那匹比你还出名的大黑马?”覃楠兮望着他眼中热爱的神色,更加好奇的追问起来:“踏雁的父母也像它一样漂亮吗?你是在哪里找到它们的?”她歪着脑袋望向他,期待的只是一段闲谈的有趣的故事。然而她不知道,那曾是十五岁的司徒逸的博命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