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重回浣花宫 第二节
“我家颜儿也是你们这种怂包能指手画脚的么?做梦,不敢过就少在这丢人现眼!” 帝释天才不管他们所谓的自尊心,怎么能戳人痛处就怎么来,尖酸刻薄,偏偏又笑得兀自妖娆,看得人一阵火大的同时却发不出火来。 “谁说我不敢?”一人被逼出了血气,站出来清喝一声,手中长枪猛地在地上一跺,气势蹭蹭地往上涨,但也仅限于气势。 他的下场如何,帝释天都没有去看,只听得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帝释天闲闲挑眉,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潘灏天,足尖轻点,身形忽的坠下,气流搅得他长发凌乱飞舞,红袍绵展,仿若一只赤蝶,眼见着就要坠入云雾之中,身形却忽然拔高,朝着对岸疾驰而去。 总归是有惊无险地落了地。 怀香和风岚最为简单,一张飞行符便可搞定。 苏叶修为最低,唤出了成长型的小白驮着他飞了过去。 潘灏天、半夏、连翘、茯苓、庞峰、白术、风红、潘云清属性各不相同,同时出手,一时流光飞舞,好不漂亮。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安全地闯过了第一关。 而林子苏、陆青烈、林惊弦、吴皓四人并非遗失大陆的人,不会玄气修炼,也只能凭借往日所修轻功行事。 对于紧接着燕流光、许欢颜之后,又出现的这四个单凭武学修为通过第一关的人,围观者表示接受不能,完全覆盖了简歌的风头,也将这日所有出现在断魂桥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就连小白这头四阶灵兽的风头也盖过去了。 注定了又是许欢颜独领风sao! 景明带着几个弟子同简歌汇合,其余家族、门派的人也都从震颤中回神,逼迫自己专注于浣花显影,而不是许欢颜等人的风华,但他们带来的冲击着实太大,根本平静不下来。 面对各路复杂的眸光,猜忌怀疑也好,嫉恨不善也罢,许欢颜都躲在燕流光身边,寻求他的庇护。 走进了浣花宫才知,真正的困境还在后面。 许欢颜的妖女之名早已传遍了浣花宫,各大门派家族也都知道她的存在,有的小门派派出的人甚至直接被团灭,连接近浣花宫的机会都没有,对她自然是诸多怨恨。 初时见着这么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并未将她与妖女联系到一起,然而池傲天一语喝破,别人想不知道也不行了。 “许欢颜,你这个妖女,还敢来浣花宫?找死么?” 池傲天气势汹汹而来,寻着个机会便一剑刺出,恨不能将其拆骨拨rou。 这一声吼不知惊动了多少人,胆子大一点的都围了过来,观着这一出好戏该如何收场。 许欢颜有些发怔,一动不动地看着,自有人替她出手收拾,果不其然,潘灏天一招便秒掉了池傲天,身形如玉,眸若冰雪。 “她,不是你能动的!” “潘灏天,你当真要为了护这个妖女不惜与天下为敌?”池傲天以剑撑地,勉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保持最后一点尊严,这一声质问宛若问天长剑,凛凛入心。 “有何不可呢?”潘灏天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笑意,眼底寒光凝冰,嗓音越发森冷,“因为我的犹疑导致她竟然身中剧毒,死于非命,如今好不容易救了回来,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们伤她?” 如果当初再坚定几分,许欢颜根本不可能落到那种田地,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忘记了所有关于他的事情。 池傲天愕然,被他话里刻骨的悲伤惊到,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许欢颜死过一次? 他下意识地看着被众多男子护着的女子,越发迟疑。 这是他记忆里,许欢颜最安静的样子。 如瀑青丝挽成简单的发髻,衬得那张瓜子小脸莹然如玉,秀致的眉如远山青黛,明亮的眼好似夜空繁星,鼻子小巧灵动,双唇不点而朱,笑得天真浪漫,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她莲步轻移,浅紫色长裙肆意飞舞,仿若风中盛放的一朵紫荆花,美艳不可方物,可她说:“哥哥,你为什么要杀我?”她已经不记得浣花宫内外发生的血案,眼神清明如初。 池傲天凝着那双不惹尘埃的眸子,默然,忽的仰天狂笑起来,“哈哈,许欢颜你也有今天?” “嗯?” “你以为你忘记了那些事就不曾发生过么?做梦!”池傲天出手如电,忽的攥过了许欢颜的腕子,指节泛白,扣得死死的,眸间迸射出一种复杂的笑意,怨恨、恶毒、快意、怜悯。 她挣脱不得,也就由他去了。 “你带给我的耻辱,带给我们的噩梦,总有一天会分毫不剩地全都还给你,届时,我看你怎么保持这份天真!” 池傲天的话没说完,潘灏天便一掌劈出,将其击飞,许欢颜一个踉跄,跌在他怀里,面色惨白,盯着潘灏天,眼神有些古怪。 “颜儿,你怎么了?”潘灏天见她心神恍惚,隐有惧意,不由得抱紧了她,低哑的嗓音深处尽是担忧。 “无事!”许欢颜摇了摇头,眸光落在了不远处从地上爬起来的池傲天身上,陆陆续续有人围在他身边,纵然狼狈,气度却不减丝毫,依然傲气,隔着来往的人群,他也看了过来,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诡异。 许欢颜迅速收敛眸光,若无其事地从潘灏天怀里溜出来,躲进了潘灏天身边,眼神有些怯懦。 众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许欢颜何曾怕过? 潘灏天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骤然空了一块,也越发自责。 半夏冷冷地瞥他一眼,道:“你以为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可能无缘无故陷入癫狂杀人不眨眼,至于紫牡丹这种剧毒,不过是被人当了靶子,倒是可惜了她对你的一番信任!” 他说完便向着许欢颜走去,全然不管潘灏天。 潘灏天再愣,这是自相识以来,半夏话最多的一次。 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涌出一种不能名状的情绪。 帝释天也是冷冷嗤笑,猛地拍了一下潘灏天的肩膀,眉梢一挑,风情万种,“有时我也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可她承了那份痛苦,你还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