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事，突变
隔几天独自在院子里熬药，总是能看见十皇子。 也许是怜薇给他吃饭的缘故，倒也听她的话，吃饭知道用筷子，怜薇不让做的事，便乖乖坐在那个小木凳上。 最先几天也是担心，萧妃会突然让她回去伺候，过了段时间，像是忘了这事，没再提心吊胆，一个月来，倒也是相安无事，倒是时常往吴太医的太医院跑。 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知道了怜薇，私下底传吴太医脾性上来了，奴役一个宫女小娃做这做那。但也没人敢当着吴太医的面上说，毕竟他脾性不好，整个太医院都知道，但是他医术高明，也是整个太医院都知道的事。 反而是当局者没觉得被人欺负了去，怜薇跟着吴太医，反倒学了不少，因为她也喜欢这个。每次吴太医让她磨药的时候，就会告诉她这药材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作用，说话的人无意，但都让怜薇记下。她从小记忆力就比普通人好，说了一遍或者看过一遍的东西便不会忘。 原本是因为无意说出，后来吴太医发现怜薇很有天赋，倒也没在意她是女儿家，对她说得也多，教训得也多。一边帮着给吴太医磨药煎药的药童，对着怜薇没什麽好脾气。 为此，怜薇还让送菜的小太监买来了笔墨，磨了半天药，晚上回去将知道的写下来，也担心自己会忘。 嬷嬷对怜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怜薇身上的伤几乎全好了，只是两只手腕上的疤痕太深消不了，她也不在意这些。先几天的药都是吴太医给拿的，可半个月后，吴太医就不给她拿药，让她自己拿。 第一次拿，她也怕拿错，拿了去给吴太医瞧瞧，吴太医冲她直嚷嚷，“吃了有问题便来说。” 怜薇没办法，只能拿着药回去，后来她都是自己给自己拿药，不时还给来拿药的宫女太监开药。 那是她从未有过的自豪感，或许心里有点点隐私的想法，吃一堑，长一智。 这几日，宫里的气氛显得紧张，听嬷嬷们嚼舌根，说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匈奴近日不断进攻域华边境的城，原本边境的城高，防守的士兵也不少，但由于长时间边境一直和平，突然的袭击让所有边境的士兵没反应过来，驻守在边境的士兵仅仅五日不到，死亡半数。 域华帝大怒，三更所有大臣进宫朝圣，整个皇宫一夜灯火阑珊，连后宫里的妃嫔都不敢闭眼片刻。 这只是怜薇知道的一部分，后宫不得参与政事，而这些事只是听一些公公说来。怜薇知道的事比其他人要来得多。 因为一个人。 怜薇不明白为什么白云里遇到了她在太医院，便夜里在膳房外的小院提来一壶酒，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侍卫的。 第一次，她帮吴太医熬着药，白云里就珊珊而来，站在她跟前，瞧了她半晌，沉默不语，瞧上了一炷香的时间，便翩然而去。第二次，便拎着一壶酒，在她耳边说着些有的没的，有些是以前破的案子，有些是他抱怨她不是个孩子，甚至有时候喝高了些，说着些话乱七八糟。她在旁很少说话，他也从不放在心上。 有时会跟她斟上一杯酒放在她面前，不管她喝不喝，自己反而是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他说，她不像个孩童；他说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他问她，是真不怕死吗？ 她第一次反问他，怕死吗？他说怕，那锋刀架在脖子上他明白了什麽是寒意。 他没多说，想来自己也知道喝多了许，拎着酒壶，将酒壶放在头顶上，摇摇晃晃离去。 她想，如果在这个时代，或许她和他可以成为知音，兴许她不配。 而她被萧妃叫回宫时，她似乎也丝毫不吃惊，因为宫里四处传的消息是，萧妃的爹，萧将军被敌军所俘，生死不明。 萧妃得知大将军的消息便昏厥过去，萧妃宫中请来太医，怜薇也跟着过去。 所有宫女太监都跪在宫中，萧妃发了好大的脾气，太医上前隔着罩帘诊治，栖玉站在床边也看见了跟进来的怜薇，瞟来一眼，低头询问太医。 太医说是近日来未能休息好又受惊，开了服调理身子的单子，栖玉派怜薇跟着去抓药。 太医院，怜薇还算熟悉，太医将药单给了药童，上了很少上的二楼，拿了熏香给怜薇，怜薇拿着闻了闻，太医说这熏香比普通的安神香定神。 怜薇拿着药和熏香正离开，吴太医依然坐在门边的石阶上磨药，怜薇打了声招呼，吴太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怜薇也已经习惯了。刚走了两步，吴太医就让她站住。 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的东西，问了句谁给拿的药。 她清楚说了，吴太医点点头，离开之际，吴太医让她晚些来他这那些药。 怜薇回宫时，萧妃已经醒过来，栖玉安排人下去将药煎了。 萧妃一醒来，闹着要见圣上，栖玉拦不住，怜薇也跟着拦着，萧妃跌跌撞撞，衣衫都不工整的往御书房走。 栖玉面上焦急，可萧妃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栖玉拦在前面，将栖玉狠狠推开，栖玉跌在地上还大喊:“将娘娘拦住。” 一群宫女不敢拦，怜薇只得跟在萧妃身后。 后宫中，不少宫里看着一路过去的萧妃，心里都明白什么事。 来到御书房前，李公公守在门外，见萧妃衣装不整的前来，娘气地皱了下眉。 “萧妃娘娘这是……”李公公上前，拦住萧妃，尖着嗓子明知故问道。 萧妃苍白着脸，一只手不合理地直接拉住李公公的胳膊，“李公公去禀告皇上，本宫求见。” “萧妃娘娘请回吧，皇上已说现在不见任何人，而且”李公公瞟了一眼御书房门，“御书房还有大人在，娘娘这……” 怜薇犹豫地开口:“娘娘，我们回吧。” “啪”的一声，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扇在怜薇脸上，小小的脸，立即出现一掌红印。 “本宫说话还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插嘴。”萧妃阴着脸说，“本宫今日就是要见着皇上。” 说着，萧妃不管不顾推开李公公要进去。 李公公见拦不住，着急了，也不比上萧妃的手狠手快，冲到御书房面前将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