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法反抗

    他走到董轻云面前，一双大手撕开了她的衬衣，扣子颗颗落地，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她忍不住惊叫，眼中几乎要渗出泪来。

    程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头深深皱着，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

    董轻云本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可是那宽大的手掌突然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握住程少的手，试图掰开，却发现一切是如此徒劳。他的那双手，出乎意料地有力，如同一座大山，无可撼动。

    没想到他竟然要掐死她！

    她绝望了。生，竟然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

    她的手缓缓放下，她已经决定了听天由命，只是觉得对不起那仍旧卧在病床上的母亲。

    不料，此时那人却突然松了手，眼睛定定地望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悲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董轻云脑海中充满了疑问。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方才的九死一生，让她对这个程少的恐惧更甚。

    “衣柜里有衣服。”程少转过身，面无表情道。

    董轻云默默坐起身，随意在衣柜里拿了一件衣服，快速穿上。现在大概是暂时安全了。

    她坐在沙发上，等着程少发话。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所以你最好把嘴巴闭紧了。这是手机，以后我联系你只会通过这部手机。你要记得，你是我程少的家奴！”他说这番话时，依旧是背对着董轻云，只是在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的时候，微微侧了侧身。

    “我知道了。现在我可以走了么？”董轻云起身拿起手机，淡淡道。深深的恐惧已经让她渐渐接受了这个身份。

    “负一楼有人接你，每个月我会在你卡上打十万，以后表现好，我会给你更多。”

    不知何时，这个程少点起了烟，缭绕的烟雾让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迷蒙。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董轻云突然觉得此时的这个程少似乎正在经历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这大概不关她的事吧。她想道。快步出了房间。

    一切和程少说的一样，负一楼早有人等候她。那些人脸上都是一样的表情，戴着墨镜，她无法看清楚他们的眼神。不过，这对她来说不重要。

    车很普通，司机也很普通。她从车上下来，走到H大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十点了。

    回到宿舍，其他人看了她一眼，便又干自己的事去了。她们已经习惯她这么晚回来。她做的兼职太多，很多时候都是晚上将近十一点才回来。

    她将外套脱下，里面的连衣裙露了出来。

    “轻云，你这件衣服是哪里买的，我也要！”和她关系十分要好的高思君突然惊叫道。

    她心里一惊，握在手上的包差点掉下来。她连忙敷衍道：“在路边买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件衣服和巴黎时装周里面的一件衣服超级像，过来，我给你看看。”

    她这么一惊叫，招来了宿舍不少人的目光，都看着她身上的衣服。

    “你确定是在路边买的？”宋玥紧紧盯着董轻云身上的衣服，语气很是咄咄逼人。

    董轻云正欲说些什么，高思君突然道：“肯定是在路边买啊，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买得起巴黎时装周上出现过的衣服！”

    “也是。”宋玥抬眼又瞅了瞅董轻云身上的衣服。

    关于衣服的话题就到此结束了，她长长舒了口气，幸好没被发现，不过这也警醒了她，以后从程少那里拿来的东西，都不能带回宿舍。

    晚上的时候，她早早睡了。喉咙的痛感没有丝毫减弱，内心的恐惧在黑暗中如同有毒的藤蔓将她紧紧缠绕。她有某种预感，她的一生，都会被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钳制，永世不得翻身。地狱的大门，似乎已经向她敞开。

    她渐渐沉入梦乡，夜里却因为做噩梦，被惊醒。

    周围一片黑暗，当她摸到熟悉的床铺时，她又安下心来，这里是宿舍，是安全的。

    早上五点钟，她便醒了，再也睡不着。无聊间，打开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她收到一笔转账，十万。看到那么多零，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这钱如同罂粟一般，将她拖入万丈深渊。

    她默默关上手机，闭上眼睛，热泪终于流下。这条不归路，她只能背着枷锁，负着荆棘前行。

    擦干泪水，她匆匆从床上起身，早上的时候没有什么兼职，这是她最佳的学习时间。天还未亮，少许星星还舍不得隐匿在空中。她便已经推开宿舍大门，迎接新的一天。

    包里因为多了一个手机，让她觉得分外沉重。每过几分钟，她都会将手机拿出来，看一看有没有程少的电话或者短信。

    三天过去了。

    一周过去了。

    一个月又过去了。

    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关于程少的消息。他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如果不是还有一个手机在她手上，她都要以为这是一场噩梦了。

    距离她第一次收到钱一个月，她再次收到了十万元。上面真真切切的数字，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那个程少白白给她二十万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这个程少这般对她？她不知道。

    现在她不想多想关于程少的问题，她在第一时间将二十万送入医院，为母亲支付医药费。肺癌已经将她折磨得不像人样。

    看到如此憔悴苍老的母亲，她的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用手背频繁地擦着眼角，可是泪水却也来越多，在她脸颊上肆无忌惮地流淌。

    “别哭，我这不是还没死么？“李素秀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略有了些光彩。

    母亲如此乐观，她心中却越发沉痛，母亲这样善良乐观的人，上天为何不让她在世上多停留些许时日？

    她陪母亲说了会儿话，见母亲有些累了，她便放缓了声音，等到母亲沉沉睡去，她才离开。

    出了医院，她还没走多久，就看到迎面驶过来一辆车。她的脚步突然顿住，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程少的目光透着玻璃，正灼灼地望着她。

    轿车飞速驶过，可是她却觉得有一年那么长。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让她觉得太过热烈。

    渐渐地，她缓过神来，程少不过是从这里路过，不用如此大惊小怪。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她掏出震动的手机，正是程少给的。

    慌乱中，她不小心碰到了屏幕上挂断的符号，接着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

    完了，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