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顺藤摸瓜
收回了玉佩的萧瑟瑟,觉得心里面像是多了个疙瘩,一直在压迫着她的心绪,十分别扭。【】:3w.し 喂鱼的心情也没有了,萧瑟瑟把馒头整个扔进后湖,索性回房去刺绣。身后的锦鲤们纷纷跃出水面,划出一道道的弧线,渐起不少水花。 何欢刚奔波回来,有些累,去洗了个澡,把衣服换下了,就去找何惧。 但是当他找到何惧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大哥比自己刚回来时看着还要阴沉,不但脸绷得像一块寒石,连嘴唇也紧紧抿着,心事沉沉的样子。 何欢疑惑,把毛巾搭到肩头,呼道:“大哥,你有事啊?” 何惧回过神来,盯着何欢,不说话。 被何惧这么看着,何欢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做了件大坏事要接受批评一样,他挠着耳根子说:“大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没做好?” 何惧不语,又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说道:“在湖阳,南林候死亡的现场,我发现‘她’的标志。” “她是……”何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何惧说:“我发现一瓣血梨花。” “血梨花!”何欢吃惊的差点蹦起来,“那不是少——” “嘘!”何惧赶紧做了手势,打断了何欢即将出口的话,“小心隔墙有耳。” “哦、哦。”何欢连连点头,捂着嘴巴,把四周了环顾了一遍,这方小声说道:“她不应该专程从湘国跑到大尧,就为了杀一个地方侯爷。” 何惧道:“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为免出事,我销毁了血梨花,瑾王和表小姐一行都不知道。” 何欢点点头,继续用毛巾擦头发,虽然,心里不是太明白大哥到底在担心什么。 柳絮飘零,春意盎然。 这日下午,玉忘言从帝宫回来的时间比之前都要早。萧瑟瑟欣喜,连忙梳妆打扮了一番,去书房找他。 “忘言。” 推开门的时候,萧瑟瑟静美含笑,柔情缱绻。她看见玉忘言烟灰色的蜀锦干净而整洁,阳光照进去,随着蜀锦的纹路横横纵纵,细腻奢华,像是江波上的浅浅粼光。 他敛一敛眸底的乍暖还寒,蕴了满眼的痴心柔情,笑着唤了声:“瑟瑟,你来了。” “忘言……”萧瑟瑟莲步走去。 本有不少话想和他说说,其中就包括玉佩的事,可是,门外山宗的声音响起,让萧瑟瑟一时没法说了。 “王爷,常孝传消息来了。” “瑟瑟,稍等,先坐这儿。”玉忘言扶着萧瑟瑟坐下,对山宗道:“进来说话。” 山宗这便进来了,星眸含笑,给萧瑟瑟点点头,接着对玉忘言抱拳道:“常孝说,大理寺的牢中又有人混进去想把南林候公子弄出去。他让我问问王爷,要不要采取点什么措施。” “瑟瑟,你有什么看法?”玉忘言抚着萧瑟瑟的手。 萧瑟瑟思索了一阵,说道:“就让他们把南林候公子弄出去吧。” “哦?”山宗挑眉,饶有兴致。 玉忘言柔和的看着萧瑟瑟,听她的看法。 萧瑟瑟说:“南林候的这些家眷,再过不了几天就要集体问斩了。以大理寺的戒备,赵家想营救南林候公子难度不小,那个握有赵家把柄的人如果想要接触南林候公子,也会很难。” 山宗道:“所以,王妃提议就让赵家把南林候公子弄出去,看看会不会有人跟侯公子接触,是吗?” 萧瑟瑟浅笑着点头,“是。” “顺藤摸瓜?好像是个可行的方法。”山宗笑问玉忘言,“王爷,你看呢?” “本王与瑟瑟不谋而合。”玉忘言的目光带着七分赞赏和三分骄傲,把萧瑟瑟的小手捏在掌间,轻轻按摩着。 “山宗,去和常孝说吧,你跟何惧带几个人,盯紧南林候公子,一旦他被赵家营救出去,定要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盯着他,早日找到那个握着赵家罪证的人。” “明白了。”山宗立刻告辞,还十分体贴的把房门关好,让玉忘言和萧瑟瑟独处。 见山宗走得快,萧瑟瑟不禁好笑道:“他年纪也不小心,你这做主子的怎么不帮他找个姑娘?” 玉忘言道:“山宗迟早要回到江湖,顺京不适合他。” 萧瑟瑟笑着说:“忘言,我发现你真的很有人情味。” 玉忘言微怔,眸中浮现了喜色,却还有那么一丝只有萧瑟瑟能察觉的促狭。好像只要被她夸了,他心中就会有不好意思似的。 这样略有矛盾的情绪,看得萧瑟瑟心里甜蜜,搂着玉忘言的脖子,主动送上亲吻。 温香软玉,红唇柔软,窗外柳絮飘飘,一室的岁月静好。 不出两天,常孝就传来了消息。 消息称,赵家不知从哪儿找了个跟南林候公子长相酷似的人,借着探监为由,把两个人给替换了。 南林候公子得以脱离囹圄,去赵家住下。而那个替死鬼,则要跟着南林候的家眷一起,在五月初四被斩首。 五月初四,死刑如期执行。 可怜南林候造的孽,害得他家人都成了刀下鬼,连同那个替侯公子死的,一共二十多口人。还有些侯府的家丁奴婢,涉及到盐案的,都判了流放。大理寺审他们也没审出什么结果,常孝按照玉忘言的吩咐,上表了天英帝,说湖阳盐案就是南林侯爷一人所为,无人指使。 至此,湖阳赵氏松了口气。 南林候公子更是松了口气,想着那个替死鬼和自己的一干姨娘姐妹都死了,自己又是顶着那替死鬼的名字活着的,肯定是安全了。这左丞相府住的挺好的,自己终于又恢复了逍遥的日子。 赵左丞相也知道侯公子是个什么货色,他找了几个郎中给他养护身子,让他能下地活动,镇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就等着看能不能靠他这个钓饵,把南林候留下的那个握有赵家把柄的人引出来。 却道自从赵访烟回来了顺京,就被赵左丞相绑在家中,将她软禁起来。
对于自己这孙女竟然敢一个人骑马跑去湖阳,赵左丞相差点没气得休克,更恼怒瑾王将消息封锁得这么好,竟让他都不知,自己的孙女一直跟瑾王他们在一处。 如今,把赵访烟关起来了,赵左丞相铁青着脸呵斥:“小小女子满脑子离经叛道,竟不知自己该做的是什么。你的人生由不得你自己做主,在嫁给太子之前,都给我待在屋里,不准离开府邸半步!” “老爷!老爷!”婢女青青想要为赵访烟求情,却被赵左丞相一脚踢出去,连着滚下了好几层台阶。 赵访烟倒吸一口气,连忙去把青青扶起来,看着她受伤的样子,心中的痛苦和悲哀在不停的涌上来。 她的人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这样全无道理的事情,却是个沉重的根本就难以挣脱的枷锁。 她不想屈服,可是,没有能力的她,又还能再走多远? 赵访烟扶着青青,两个人艰难的退回到房间里。 随着房门被关上,窗纸上映着的,是看管他们之人的身影,不停的在房外来回走动,时不时对她们发出警告,至多只能在这院子附近活动,否则别怪他们动粗。 “小姐……”连青青都替赵访烟鸣不平,酸楚的掉下眼泪,甚至想着,要是赵访烟不生在这种将相之家,那该有多好。 “青青,不用可怜我。”赵访烟凄然一笑,咽下一口苦涩,语调渐渐的坚决起来,“就像夜空那么黑,星子却还在努力闪耀。我也是一样,总有一天会挣脱出去。”哪怕鱼死网破,她也不会低头! 倒是方才青青的呼喊,惊动了在院外附近的侯公子。 这厮本在赏花,间或扑个蝴蝶,手里装模作样的拿着把折扇。扇面一开,是素雅的黄白色,扇上是几行草书题得《西江月》,乍看之下,风流儒雅。 他先是听见青青的喊声,接着见赵左丞相气呼呼的出了院子,还以为是哪个年轻漂亮的小妾不会说话,惹了赵左丞相,便走近过去,挽了下袖子,对院子门口的管事问道:“喂,本公子来问你,你要如实作答!”拿着扇子,指了指院门,“这个院子瞅着不错啊,住这儿的是谁?” 管事其实心里面很看不上这个纨绔,但碍于他是赵家的客人,只好毕恭毕敬的说:“回公子的话,这是访烟小姐的闺房。” “访烟?”侯公子摸着下巴,啧啧道:“这个名字不错。” 管事连忙说:“访烟小姐是老爷的嫡孙女。” “是吗?”侯公子听罢,来了兴趣,摇着折扇说:“那你就给本公子引荐一下吧,本公子要见见这位佳人。” “这恐怕不行。”管事心中厌烦的情绪,说道:“访烟小姐金枝玉叶,没有老爷的允许,自然不是想见就见的。” “哦,不是想见就见……”侯公子若有所思的喃喃,倏地眉头一竖,一脚踹在管事的肚子上,“我呸!你他妈就是个下人,也敢跟本公子这么横!你横啊,你继续横!看我踹死你个不长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