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查暗访
曲剑和罗颖按资料上的地址，来到高志文车祸案肇事司机杨希光居住的小区，曲剑道：“我们先去居委会打听下这个杨希光平时的为人。【】” 两人走进居委办公室，拿出证件亮明身份，一个老太赶紧热情的招呼他俩坐下，给他们倒水道：“两位公安同志，我姓王，是这里的居委主任，你们就叫我王大妈吧。我已在这个小区干了十多年居委干部了，这里所有的事我都很清楚，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罗颖甜声道：“好，王大妈，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杨希光的情况。” “杨希光？”王大妈奇道：“他不是法院已判下来了吗？你们怎么还要查他？” 曲剑道：“王大妈，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随便聊聊。你先跟我们说说，这个杨希光平时为人怎么样？” 王大妈叹了口气，道：“唉！老杨其实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啊！只是没想到这次他竟会出这事，真是可惜啊可惜！” 曲剑问道：“他干个体司机已多久了？” 王大妈道：“十来年了吧。以前他是给一家运输公司干，后来那家运输公司生意不好倒闭了，他就借贷了一点钱买了一辆卡车自己干个体运输了。” 曲剑道：“那他以前有过违法犯罪记录吗？” 王大妈马上摇头：“从来没有过，老杨可真的是个老实人啊，他胆子很小，对什么人都是客客气气和和睦睦的，别人就是占他一点便宜，他都不做声。我还从没看见他和任何人红过脸呢。” 曲剑道：“那他朋友多吗？平时他和什么人来往多一点？还有他有什么爱好，比如喜欢出去玩吗？” 王大妈道：“平时和他相交比较多的，也就那几个和他一起跑运输的同行了。他们平时没事时，就一起喝喝酒打打牌什么的，没什么特别的爱好。除了出去接活，老杨这人也很少往外跑，他算是比较宅的。” 曲剑微微怔了下，又道：“那他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吗？” 王大妈道：“他有一个老婆和儿子，他儿子杨晓斌今年大概要二十岁了吧。两年前他儿子高考考得不太好，老杨咬了下牙，拿出他所有的积蓄，又向亲友借了点，把他儿子送到加拿大读书去了。唉！如今老杨进去了，他可是他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啊，他老婆身体一直不好没法工作，他儿子在国外读书又要很多钱，不知他们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曲剑沉思了下，道：“王大妈，麻烦你了，我们这就告辞了。”他向罗颖递了个眼色，两人出去了。 到了外面，曲剑问罗颖：“颖颖，你怎么看？” 罗颖道：“和我爸以前调查的结果差不多，都说杨希光是个好人，老实人。” 曲剑却道：“可我倒觉得杨希光的疑点反上升了。” 罗颖道：“何以见得？” 曲剑道：“你听那王大妈刚才说了吗？杨希光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爱和他一起跑运输的那群同行喝酒打牌，由此可见，他的酒量一定不会差。” 罗颖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杨希光酒量很好的话，就算他喝得过量点，也能保持清醒不会轻易出事故？” 曲剑点点头，又道：“还有一点，他的儿子现在正在加拿大自费留学，这可需要很多钱，他老婆又没工作，他干个体运输司机钱也不会赚得很多。” 罗颖紧张起来道：“如此说来这件事可真的危了。” 曲剑道：“走吧，我们现在去见见杨希光的老婆，但你记着，先不要亮明我们的身份。” 罗颖点点头。 曲罗两人又来到杨希光的家，敲门，一个相貌平常神态温和的中年妇女打开门，他自然就是杨希光的妻子了。曲剑道：“请问您是杨希光杨师傅的夫人吧？” 杨妻点点头：“我就是，请问你们是？”她的面色看起来有点憔悴。 曲剑编了个谎道：“哦，我叫罗剑，是东海运输公司的总经理。”他又指向罗颖道：“这位是曲颖，我的秘书。我们听说杨师傅出事了，特来看看他家人。杨师傅是好人啊，以前帮过我们公司很多忙。” 杨妻赶紧侧开身道：“你们快请进！” 曲罗两人进去，只见杨希光家的陈设很简单，家什都已很陈旧了，但很干净，一处墙边挂着杨家三口的全家照，父母子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让人明显感觉得到这个家庭本来是很温馨幸福的，杨希光憨厚的神色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曲剑看了忍不住心里想道：“还真的很难把这男人和杀人凶手联系起来啊。” 杨妻端来两杯茶道：“你们坐呀，快喝点茶，不好意思，我这里也没什么招待人的东西。” 曲剑和声道：“没关系。杨夫人，杨师傅以前和我们公司有过很好的合作，我们都坚信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这次会出这事，我们真的都很遗憾。杨夫人，现在你们家里生活有什么困难吗？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我们公司一定会尽力相帮的。” 杨妻微笑着摇头道：“谢谢你们，但真的不用了，我现在一个人还过得去，我只希望老杨能好好服刑，快点回来和我团聚就可以了。” 曲剑已看出来了，这个杨夫人就是个平常的贤惠好女人，没有一点心机。他瞄向墙上的照片道：“这是你们的儿子吧，他好可爱！” 杨妻也看向照片，思念道：“是的，晓斌是我们全部的希望了，我和老杨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们现在就只希望晓斌将来能有出息。” 曲剑故意道：“你们儿子现在也该读大学了吧，他在哪所学校啊？” 杨妻道：“不，他现在在国外读书。” 曲剑仍故意道：“哦，那你们儿子还真有出息，都考到国外去啦！” 杨妻果然是老实人，马上尴尬道：“他可没你们想得这么好，我们是花钱把他自费送出去的。” 曲剑借机道：“哦，那可要很多钱了。现在老杨出了事，恐怕至少得在里面呆上几年吧。杨夫人，你的生活，还有你儿子在国外读书的费用可怎么办啊？” 杨妻道：“这倒不打紧。你们知道吗？就在不久前，老杨突然接到一个大活，一下子赚了好几十万呢，一下子就把我们晓斌后两年的学费都付清了。” “哦。”曲剑小心道：“他已接了大活，是什么大活啊？你知道吗？” 杨妻马上不假思索道：“他说一家公司请他运送了一批价值连城的文物到外地，因为那批文物很有价值，所以对方给他开了很高的佣金。”停了下，杨妻突然又黯淡道：“唉！那天他完工回来后，可能是因为赚到了钱太兴奋了，喝了很多酒，到了第二天早上酒气还没全退，我当时跟他说他钱也赚到了，就休息一天吧，别出车了，可他不听，一定要出去，结果就出了事。如果那天早上我硬拉住他，不要让他出去就好了。” 曲剑明白杨希光对妻子说的所谓运送文物赚了高佣金的话肯定是假的，这时他心里真的很可怜杨妻这个善良的女人，但可怜归可怜，这时他也只好狠下心来了，道：“对不起，杨夫人，现在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了。” “配合调查？”杨妻一愣，突然恐惧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曲剑这才亮出证件道：“对不起，杨夫人，其实我们是警察。现在你丈夫涉嫌参与了一桩谋杀案，请你协助我们调查？” 杨妻目瞪口呆，突然摇头大叫：“不！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丈夫是个好人啊，他绝不会和什么凶杀案有联系的！” 曲剑遗憾道：“我们也相信你丈夫本来是好人，但好人也会做错事的。杨夫人，你现在必须配合我们调查，麻烦你把你丈夫以前和他来往比较多的任何人，包括亲戚朋友都提供给我们，还有和他有过业务往来的公司单位情况，特别是在他出事前这段时间的，我都要。” 杨妻瘫坐下来，摇头哭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丈夫从不把外人带到家里来，也从不和我说他工作上的事，他和哪些公司有过合作，我真的都不知道啊……” 曲剑摇摇头，又道：“你家有几个银行账号？” 杨妻哭道：“就一个，就是给晓斌汇他的学费生活费用的，我们俩只要一有点钱都放在这上面了。” 曲剑道：“对不起，你必须把这个账号给我们。”他向罗颖示意了下，接着进入杨希光的房间搜查了一番。房间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几本笔记本引起了曲剑的注意，杨希光在这些笔记本上记录了这些年和自己有过业务往来的公司名称和业务内容。曲剑赶紧把这几本笔记本如获至宝的收好。 曲剑见调查得差不多了，对还在哭泣的杨妻道：“对不起，杨夫人，出了现在这样的事我们真的很遗憾。但我们身为警察，必须把每一个案件都调查清楚。你作为一个公民，也有义务配合我们警方调查，如果你后面又想起什么的话，可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曲剑拿出自己一张名片放下，接着和罗颖离去了。 曲罗两人走到外面，罗颖忍不住又回头看看，不忍道：“阿剑，我总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太残酷了，杨夫人真的很可怜啊。” 曲剑叹道：“其实我也不忍啊。说实话，我也想过不要再查这件事了，就让高志文的事当普通车祸处理吧。可不行啊，假如高志文真的是含冤而死的，他身后真的有大黑幕的话，我们也不能让他身后的这帮恶人逍遥法外啊。走吧。” 罗颖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曲剑道：“先去高志文家看看，然后就去监狱突审杨希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