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击鼓赋诗

    司马衷这才在边上舒了口气，吃了会东西，他招招手让司马柬坐到自己的身边，两人边吃边聊，开始闲扯这满朝臣工，各色人物，司马衷满场除了认识皇上，皇后和叔祖司马骏，杨骏几人外新记住了个安平王司马孚。这满头白发老王爷太特别了，众人都是跪下向司马炎行礼，只有他是鞠躬一拜。司马柬看司马衷一脸迷茫的看着司马孚，想到他生病失忆，自己都不认识，便向他介绍，司马孚是宣帝司马懿的兄弟，皇帝的叔祖，司马家族里现在辈份最高就是他了，老头曾发誓要当魏之纯臣，脾气古怪的紧。

    司马炎为了显示自己崇上孝道，特别礼遇他，见他都是行家礼，可老头只要是司马炎向他行礼，他又会跪地阻止，司马炎至此对老王爷就一个原则，他愿意怎样都随便。这会司马孚就坐在司马炎的左手边，面无表情，两眼微闭，也不饮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马炎的右边坐着几个女人，皇后，羊皇后，京兆公主，这京兆公主是司马炎的亲妹，司马衷的亲姑姑，颇有才情，就是待人接物性子冷淡，他的丈夫驸马谢勋平庸无能，靠着妻子封了个侯，对养鸟到颇有心道。这些也是悄悄的询问司马柬才知道，好在司马柬少年天成，聪慧无比，朝臣与宫中人物没有他不知道。司马衷又随意捡着前面三公九卿向他询问，一会的工夫，倒也认识了不少。

    聊了会大臣，司马衷又打量起台上的女眷，看到人群深处，突发现一个十七八岁的绝色美人，望见她的那刻，她身边的宫廷佳丽颜色尽失，皇后美艳，却不如她纯真，美人女官娇柔，同她相比却少韵味，风姿动人，让人不禁赞叹造物主怎么雕塑出如此美丽的女子。她正和旁边一个面貌普通的女子说悄悄话，两人似乎说到了高兴处，惹得她捂嘴轻笑，司马衷突然想到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诗句，用在这女子身上却是太合适了，他用手肘轻轻撞了下旁边的司马柬，说道：“那个女子是谁。”

    司马柬随意看了眼道：“那个是左棻，是我大晋的才女，他哥哥叫左思，兄妹俩都写的一手好文章，父亲很快就要纳左棻进宫了。”司马衷听到这话，竟有几分失意，便把注意又转回了场地之中，不一会，却听钟乐舞声慢慢停了，咚咚咚……鼓声骤然急迫起来，各人回到自己的桌前端坐，热闹的场面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刚想问是什么事时，鼓声渐小，慢慢停了，一个礼官走到木台正中，字正腔圆的说道：“吉时已到，迎寒赋诗。”

    司马衷心道终于来了，伸手到自己怀里一摸，却空空无物，他记得出门时将李胤给的诗赋放在怀里，怎么这会不在了，一下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怎么办，他看着坐在后面的李胤，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存底，只是现在大家都静坐在了位上，也不好直接走过去，加之这会李胤头偏向礼官，根本没看他，司马衷眼神无助在期盼，希望他能回头，自己可以用动作告诉他状况。

    只听礼官高声道：“请陛下击鼓诏令”。旁边上来两个宫婢举着面小皮鼓跪在到他面前，司马炎微笑的站了起来，用鼓槌重重敲，“咚”“咚”“咚”，然后他宣布：“迎寒赋诗现在开始。”

    礼官奉旨后说道：“请太子首赋。”，这话出口，在场上千人的目光全部望向了司马衷。

    司马衷用手摸着额头，心里想，自己要不要站出去，还是学那个贾充直接装晕算了，旁边司马柬轻轻的努嘴道：“兄长快站起来，你要赋诗了。”

    司马衷悄悄望了眼司马炎和杨艳，见司马炎嘴撇着，一副没什么期待的样子，而皇后则用鼓励的眼光盯着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勇敢些。他心里暗叹了声，现在唯有自己编了，死就死吧，死也要站出去，前段时间发生了争执，这会要是不上台，司马炎肯定看不起自己和皇后杨艳。

    他想好了主意，反而不慌了，站起身走到台中，闭上眼睛冥思起来，这会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他，太子是干什么，上台了也不开腔，玩的是那一出，台下的大臣们忍不住议论纷纷。

    直站了半盏茶的时间，司马炎实在是忍不住了，刚要开口让他下去，司马衷眼睁开来，说道：“今日祭月盛典，刚刚新作了首诗赋，请父皇和众臣工指教。”李胤听他这样说，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司马衷的水平他太了解，最近虽用功，也多明白了事情，可文章太差，书中许多字都识不全，自己作赋，不是玩闹吗，你好好照我写的念，别读错了就行，他根本没想到不是司马衷不愿念现成的，而是找不着，李胤心中有气，这刚好了几日，又开始犯病，罢了，明日自己就上书请辞去这少傅之位。

    司马衷已经不在胆怯，反正就那么回事，好好坏坏过了这关再说，他清了清喉吟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影倚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也是急中生智，在脑子里想了想带月字的诗词，有的太短，有的记不全，唯有苏轼的这首水调歌头，印象深刻，便把词拿来应付，念完后，看下面鸦雀无声，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忽听又人轻轻的拍起手来，司马衷看出声处，却是和美女同桌那个长相普通的女子，这样的场合能有人给自己捧场，他顿生感激之情。

    女子一拍手，众人也哗哗的跟着喝彩起来，司马衷这会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哥们虽说是抄袭改编，好在是蒙混过关了。他看了眼司马炎和杨艳，两人眼神都有点喜色，看来自己的表现他们还是满意。

    衷听着掌声，眼眶有些湿润，他打量着人群，特别留意了下那个叫左棻的美女，见她眼神放光正看着自己，轻轻拍着玉臂，不免有几分飘飘然，站在中央享受着大家赞许。

    学生出众，自己面上也有光彩，李胤看着满场皇亲贵胄，也兴奋起来，太子终于脑瓜活了，这诗赋虽说不合时下风格，对仗也不工整，但意境颇好，尚算佳作，总是往日辛苦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