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斗志斗勇
不过, 宫斗与生死中走过来的帝皇,反应能力迅速无比,既然林月池能够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亦不想过于伪装自己。 抿唇颇有兴味的笑了笑。 眼中冷意转换成关切,上前靠着月池坐下,柔声道。 “母后多虑了,朕有些睡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失去母后已经二年,如今母后得道成仙,重新返回人间,督促朕治理江山,朕心中感动,也十分感激,故而有些无法安睡。” “以后我邬月,有母后在,必定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再也不用担心那些虎视眈眈的野心了。” 这可是变相的嘲讽啊,明知道她是来搅乱朝局的,还说因为她在而让国家安定。 这厮也是个会演戏的主,月池浅笑转头吐了一下舌头。 可是, 一座诺大的江山,她拿什么去平定啊。 慕容让墨原本是望着旁边的繁花说话,却在月池吐舌头的时候,正好抬眸看向她。 那一刹那间,让墨惊得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这…… 这样的女子,就算是官宦家里的嫡女、庶女,也没有一个敢做出那样的动作的。 她,究竟是什么来路。 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多了。 “母后……” 让墨倾身唤着,月池转头看他。 年轻的少年,对着有些稚嫩的美丽少女,怎么看怎么美丽,但又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危险。 “梨公公所报之事,可当真?” 说罢, 也没有等月池回答,抬手,梨公公便引着内务府、慎刑司、仵作朝厢房走去,月池没有动作,只是静观其变。 倒是她身后的喜鹊,却哭得梨花带雨的,突然间上前跪倒在让墨的面前。 “求皇上给锦兮姑姑作主,锦兮姑姑十二岁入宫,如今十四年,人缘是极好的,教会了我们许多的东西,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杀死在这贤宁宫里,奴婢斗胆,冒死进言,希望锦兮姑姑在天有灵,保佑凶手快快落网。” 月池听着眨了眨眸,喜鹊胆子不小,说的话也天衣无缝,暗示皇帝,柳锦兮是被人杀死的。 谋杀再加上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太后,好玩了呢。 揽月听着喜鹊别有居心的话,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了喜鹊的胸脯上,痛得喜鹊惨叫着大哭了起来。 揽云急忙跪在皇帝的面前。 “皇上,是奴才教导不力,让她上前乱说话,这婢子一天到晚,就琢磨着怎么近得御前,妄想天开,想要得到圣宠,好飞上枝头呢。” 慕容让墨倒是挑了挑眉,颇有些深意的看了喜鹊一眼,小脸蛋一片煞白,哭得可怜兮兮,而且和皇后还有几分相似,身形凹凸有致,宫装也花了心思,自己动手加绣了蔷薇边。 如此一来,揽云公公说的,倒有几分可信。 喜鹊咬着红唇,想要爬起来争辩,可是被揽云瞪了一眼,吓得她不敢再说话了。 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失望得紧。 揽月那一脚可是下了狠劲的,踢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梨公公束着手,沉沉稳稳的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对皇帝施礼道。 “皇上,确定是他杀--” “锦儿啊,锦儿,爹来接你回家啊……” 院子外面突然间传来工部尚书撕心裂肺的声音,中年男人独有的沧桑加上伤心,让人听着,却是有些动容。 转头间, 便看到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一脸伤容奔了进来,径直跪倒在慕容让墨的面前,施了大礼之后,颤着身体。 “皇上……” 工部尚书一身官气,坚毅沉稳,眼中伤泪已经收起,笔直的跪在让墨的面前,沉声喊道。 “皇上,锦儿在宫中为婢,是生是死,也不过是主子的一句话。” “但微臣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锦兮在宫里兢兢业业侍候了十几年,太后疼爱于她,本是到了年纪就要出宫的,可是锦兮却舍不得太后娘娘,执意要留在贤宁宫,原本打算为太后娘娘守孝三年,就自行离宫婚配,微臣连夫家都给她说好了,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微臣要怎么交待呢。” …… 这么一说,慕容让墨倒是想起来了,这柳姑姑在去年确实是说了一门亲事。
是工部侍郎蓝玉棠,说好了待柳姑姑出宫,便办喜事。 虽没有成亲,但柳大人却对这个未来的女婿疼爱有加,以然把对方当成了铁板女婿了。 在工部对他自是提携维护,让蓝玉棠混得是顺风顺水。 让墨微微挑眉,有意无意的看了月池一眼,工部尚书眼尖,跪着爬到了月池的面前,也是一个标准的宫礼。 “微臣一时糊涂,竟未向太后娘娘请安,求太后恕罪。” “只因丧女,心中悲巨,微臣尚记得,太后娘娘一向对锦兮疼爱有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怎会死在了贤宁宫呢?” 曾经的太后对柳姑姑疼爱有加,如今的太后,却让她死在了这里,倘若是一个人,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月池望着工部尚书那强硬的态度和一幅讨要公道的坚定,蹙了蹙眉。 他一定要个公道,可自己给不了。 究竟是谁,动的手。 她的十指上有黑血,那是一种********,估计,大概是自己进入贤宁宫的第一天,她就中毒了。 而且她双眼圆睁,必定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令她震惊不已。 工部尚书个性泼辣难缠,正好又有一个女儿在这里,被人拿捏住,正好拿来练手。 “母后……” 让墨淡淡的唤了一句,月池眼中冷意隐隐升起,看似云淡风轻,实际袖子里的手却是紧紧攥着的。 工部尚书却是转头,对跪在地上的贤宁宫的奴婢斥道。 “你们告诉本官,柳姑姑最后见的人,是谁?” 宫人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的,最后只得颤抖着牙齿轻声喃道。 “回柳大人的话,柳姑姑自搬进这个院子以后,就不许奴婢们侍候在一旁,一直都是独居,要说最后见到的人……那、那便是太后娘娘了。” 一把利箭插进月池的腰上,月池的心顿时怦怦的乱跳了起来,深呼吸了一次,强迫自己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