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闻：语言不通的问题
天空是不被污染的湛蓝，风吹过脸颊有点刺痛，自由飞翔着的不是我而是身下威严的巨龙，它的双翼泛着金属的光泽，我趴在它的身上，任由自己被它带向空荡的天穹。 不知何时开始，那空荡而又浩瀚的天空被细小的锁链分裂。 巨龙也被锁在了无云的天顶。 我坠了下来。 眩晕与无法着地的恐惧将我抛向无光的塔底。 沿着旋转的沙土楼梯向上攀爬，我整个人如蛇一般贴在这陡峭的建筑上。 向上爬，就在上面。 一个无端的信念给了我力量。 已经记不得爬过了多少层楼梯，我只知道自己需要到塔顶去。 艰难抬起的脑袋，那迷茫的双眼总算看到并非沙土旋转楼梯的存在，那是一个人偶般精致美丽的少女，明明同处陡峭沙尘的楼梯之中她却一尘不染地笔直站立着。 张口想要呼唤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在下楼，与我的目的相反。 找到了。 我想爬到塔顶的原因就是这个，我想见到，不，找到她。 她最终还是从我的身边走开，她看我的眼神陌生，那是看待不认识的人的眼神，但我清楚地记得我们是认识的，明明没有任何记忆。 我早已停下了匍匐前进的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楼梯下的空洞俯视。 干净耀眼的金发一闪而逝。 ================================================================== “嗯？” 我睁开眼，身体似乎置于什么柔软温暖的地方，伸手习惯性地想要抓起床边的手表看时间，却抓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人偶？ 我迟钝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从未有过这么孩子气的玩具，而且眼前的人偶也不像印象中那样呆板无趣，而是具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灵性，感觉活着一样。 表面的反光晃了一下我的眼，手表正和往常一样戴在我的右手腕。 “我睡着了？” 温热、赤红的血色在眼前一闪而过，杀死怪狼的记忆让我彻底清醒过来。穿越小说一般的经历，在森林里到处寻找出去的路，遇到怪物一般的巨狼，被追击，杀死它后恍恍惚惚地向东前进…… 而现在，所处的地方明摆着不是森林，也不是希望中的家。那么，是谁救了我吗？ 从床上下来的我，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干净的房间，而里面布满了和刚才一样具有灵性的人偶，仿佛童话故事里的人偶王国。难不成我是被人偶救了？ 这种荒诞的念想也不过一闪而逝，房间的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金色短发的少女，她的美丽就连同为女孩子的我都有点愣神。但这不是关键，这个少女，模样与那梦中从我身旁走过的人一模一样！ “谢谢您救了我。” 这句话绝对出自内心，诚意十足，虽然那原因也有她和梦中人一模一样的原因。 少女却皱了皱眉，说：“你在说什么？” 她说出来的语言完全听不懂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碰到小说里最悲剧的展开之一，语言不通！擦我可没那些有主角光环的家伙那么强的学习力，就连学校教的英语也只能算个良好的程度，这还是靠那先天的记性好死记硬背来的。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就和梦中见到她时一样，区别在于那次是不知道说什么这次是语言不通。 我没学过手语啊摩尔斯电码之类非语言方式交流手段，而且就算学了对面的恩人少女也不一定明白。 “闻伽言。” 最终，我还是采用了最简单的表达手段，一手指着自己，一边开口发音，以示这是我的名字。 “闻伽言？” 索性少女的智商显然比我这个渣渣要高，很轻易地就理解了我的意思，虽然发音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勉强重复出了我的姓名发音。 “嗯！伽言。”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了，暂时取消姓氏，重复名字，我想用这种方式让她理解自己的姓与名，当然，如果她不明白至少也要清楚“伽言”这个词指的是我。 少女用手指了指我，她的手纤细修长，很漂亮：“伽言。” “嗯。”我点头。 少女理解了我的自我介绍，学着我刚才的样子用手指了下自己，说：“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爱丽丝……威震天？” “错了，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我被少女敲了下头，唔，仗着个子高了不起吗？ “爱丽丝，威震天？” “哒！” 又被敲头了，我只理解了前面的发音，Alice，爱丽丝，这个英语上的基础人名还是能辨别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发音的Alice是不是爱丽丝的意思。但后面那古怪的发音我却怎么也重复不好，按照外国人的顺序，那应该是姓氏吧？ “算了，爱丽丝。”少女，爱丽丝指了指自己，看样子她已经对我发出她姓氏的音失去了耐心，这个意思，是直接称呼她为爱丽丝吗？ 我赶紧点头重复：“爱丽丝。” 爱丽丝欣慰地摸了摸我的头，等等，为什么要摸头？摸头长不高啊！不过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还是不计较好了。 爱丽丝把我带到了外面，那里有一份早餐，她把早餐推给我。 这个动作……是给我吃的？ 很简单的面包牛奶，不过饿了大概一个晚上的我却被那香味刺激地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悄悄抬头看了爱丽丝一眼，还好，她没笑，不然就真的尴尬了。 拿起不熟练地刀叉，我果然还是不习惯这种餐具，只能用叉子叉起面包，就着盘子一点一点吃掉，细嚼慢咽，饿了太久也不能狼吞虎咽这样对胃不好。 吃点面包，喝点牛奶，一顿早餐就这么结束了。 我眨巴着眼看着爱丽丝，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说是整理餐具，但完全不知道这房子的构造，厨房在哪儿什么的完全不清楚。 爱丽丝抬了抬手指，几个小人偶互帮互助地将盘子和杯子抬起来，运向另外一扇应该是通向厨房的门。 “好厉害！” 我兴奋地看着几个小人偶的动作，爱丽丝，是人偶王国的女王吗？怎么做到的？是人偶活着的还是她用看不见的线cao控的？ 在人偶消失后，我又用期待的目光盯着爱丽丝，太厉害了！这些是故事里的魔法还是其他什么吗？ 爱丽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再次动起手指，那上面连接有cao纵人偶的线吗？ 另外几个人偶飞到我的面前，红色衣服的鞠了个躬，蓝色衣服的转了个圈，一举一动都如同真人一般灵巧，彻底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人偶们在我面前表演起了无声的戏剧，比在电视上看到的手偶戏更加奇妙。 我则完全沉浸于这新奇的游戏中，暂时遗忘了周围的事。 （PS：第一人称稍微有点不适应，还是比较喜欢第三人称，以后番外可能会出现人称转换。番外计划里是想写出东方曼珠沙华那种感觉，但果然，我还是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