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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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道:“白面阎罗,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吗?我的眼已经瞎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突然伸出将自己双眼挖出来,鲜血淋漓,白面阎罗登时惊呆,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如此贞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田弘长啸道:“好,好,阿音,这辈子我欠你们母女太多,下辈子我当你的眼睛,我们永远不分开。阿音,既然你如此刚烈,我田弘又岂能窝窝囊囊而死。白面阎罗,你来吧,我不怕你,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为厉鬼与你永远周旋下去,你别想一走了之,你就等着我田弘来自地狱的诅咒吧!”白面阎罗怒道:“哼,田弘还有阿音,你们的报应就在眼前,你们的私生女红儿已经被我所杀,你们现在被绑在这烽火台上,等一会儿就会化为狼烟,让京师的崇祯皇帝惊醒一下,用不了几天,我就要带领百万雄兵踏平京师,将他的天下他的江山收入我的囊中。这是我与崇祯皇帝的个人恩怨,你就不要多生事端,这天下第一的冤案,天下又有谁有本事来化解这一切?” 九天飞狐似乎沉思,又似乎看着远方,道:“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既然你如此心狠手辣,以千百万人头为自己的筹码,我是天下人,自然要管天下事,你也是天下人,自然绕不过我。” 白面阎罗怒道:“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他右臂一扬,一团白色物事直奔阿音而去,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田婉儿惊叫道:“匕首,是匕首!”她想,以白面阎罗的功力,这把匕首一旦刺中阿音后背,她哪里还有命在? 九天飞狐右臂微微一抖,一团黑色物事迅疾飞出,后发先至,将白面阎罗发出的白色物事收在里面,然后深深钉在阿音脚下的青砖里,原来是一只鞋,阿音原本已经支持不住了,这把匕首带着鞋正好钉在她脚下,她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白面阎罗所发为匕首,而九天飞狐所发为鞋子,一早一晚,却几乎同时到达,相比之下,白面阎罗已经输了一局。白面阎罗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冰霜。一时间,烽火台两侧,九天飞狐与白面阎罗相对而立,莲儿、田婉儿两人站立当场。九天飞狐看着天上的圆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一个遥远的但又是诡异无双的噩梦。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奇怪的箫声从白面阎罗处传来,那箫声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忽轻忽重,宛若鬼乐魔音一般破空而来。 九天飞狐脸色凝重,急忙对莲儿道:“快点将耳朵里塞上棉絮,保护好婉儿小姐。记住,退后十几步,藏身在松林之内,千万不要出来!”莲儿见九天飞狐神情如此冷竣,知道他颇为忌惮的凶险对头终于要出手了。 田婉儿听着这箫声虽然诡异,却又是如此熟悉,竟然与自己在灞水之上所听到的箫声十分相似,只是今日听来,这箫声似乎没有一丝的柔情,反而充溢着无尽的仇恨和杀气。她还要去听,莲儿已经从衣服上撕下棉絮塞住她的耳朵,将她拉到后面的黑森林里,两个人隐身在一株巨大的千年松树之后,心中忐忑不安。 九天飞狐低头看见侯世禄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地上,显然在惊吓之下已经呆若木鸡,迟疑一下,飞身而下,抓住他的衣襟,轻轻一扔,侯世禄落在莲儿与田婉儿身后,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田婉儿与莲儿躲在松树之后,悄悄向外张望,只见在月光之下,九天飞狐神色极为凝重,忽然他伸手从背后卸下那个长长的物事,打开之后,却是一把铁琴,九天飞狐沿着烽火台之间的空隙缓缓游动,边走边弹奏手中的铁琴,脚下沉稳有力,似乎暗合着阴阳八卦方位。莲儿知道这是一种平日修习上乘内功时所用的姿式,必是对手极为厉害,九天飞狐是以不敢有丝毫大意,要出全力对付。 而白面阎罗则手持长萧,缓缓行走在烽火台之上,他身材瘦长,白衣飘飘,脸上带着一个人皮面具,面色煞白,却诡异无比,包含着无穷无尽的仇恨。 此时,骊山之巅,山风劲吹,松涛阵阵,田婉儿、莲儿两人听着九天飞狐与白面阎罗二人**弹琴,箫声伶俐而琴声低回,忽然觉得人间多灾多难,人生在世,了无一丝甜蜜与快乐,而那箫声琴音里面似乎又是来自地域的鬼魅之音,包含着来自阴曹地府无穷无尽的诱惑,引得人心中把持不定。 莲儿猛然间想起师父南海神尼曾经教习过她的一门古怪法门,专一抵抗外来的靡靡之音,当下凝守心神,不为琴萧之声所动。 听了片刻,只觉琴萧之声一柔一刚,相互激荡,心中的烦恶逐渐减少,而此时她终于明白,九天飞狐与白面阎罗正在以琴萧对鸣之势比拼内功,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关键,功力稍弱只怕会丧失对手音律杀气之下,如同高手比武过招刀剑无眼一般凶险。想到这些,她如同豁然开朗,运起师传的内功心法,屏气凝神,感觉到心无所滞,身在局外,静听双方胜败,乐音与他心灵已不起丝毫感应,只觉心中一片空旷澄明。 田婉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面阎罗,只见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愈加煞白,宛若厉鬼一般,头顶犹如蒸笼,缕缕热气直往上冒,双手持萧,袖子被劲风呼呼鼓起,看模样也是丝毫不敢大意。而九天飞狐却似乎与开始时没有更大的变化,他的脚步依然是不急不缓,隐然是如同溪流之下的岩石一般坚韧不拔。 这时,田婉儿耳畔忽然一阵锐利的箫声大响,只见那白面阎罗纵身跃下,在四处的松树之间来回穿梭,身形快速绝伦,加之身着白衣,脸带人皮面具,宛若厉鬼一般。显然,白面阎罗催动内力,想要以泰山压顶之势,将九天飞狐的铁琴之声压倒。而九天飞狐依然是低回萦绕,但是脚步甚是凝重,缓缓抗抵那锐利的箫声,铁琴之声虽然东闪西避,但始终平和无双,只要箫声中有些微间隙,便立时穿透而出。 莲儿忽地想到师父南海神尼曾经教她柔能克刚,心想白面阎罗箫音刚猛,只怕要落败,果然当玉箫吹到清羽之音,稍事露出破绽,猛然间铮铮之声大作,铁琴重振声威,宛若铺天盖地一般。而那箫声状若疯狂,穿透耳畔的棉絮丝丝进来,莲儿霎时间感到心肺快要崩裂一般。 莲儿近年来遭遇诸多变故,当初随着南海神尼学习神功,后来隐居田府,但暗中时常浪迹风尘,尤其是每日站立在南山之巅,遥望脚下起伏山峦沟壑,心思沉寂,专一于武功心法,此时听着九天飞狐与白面阎罗以乐声比武,双方消长之势、攻合之道,与师门所传的素女功暗合,本来有些艰涩的地方细节,经过两人如同以音律苦斗死拼,渐渐悟到了其中的一些诀窍,诸般细微之处、点滴之别,有豁然开朗之意,不禁暗暗喜欢。 她回头看时,一旁田婉儿脸上却是一片迷茫,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田婉儿脸上的灿烂的微笑,诡异无比,蕊儿心中一沉,暗叹一声不好,以为田婉儿功力低微,已经被萧琴的魔音所迷惑。 其实,莲儿心中难受至极,她始终想不明白,既然白面阎罗知道自己是田弘的女儿,是仇人的女儿,为什么还要故意和自己结为知己?难道他有意要戏弄自己,或者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身上的毒瘴?或者…或者………,田婉儿忽然觉得那个复仇的少年手持一把血淋淋的尖刀刺进自己的心脏,她的一颗少女之女在片刻之间碎成片片。 忽然,莲儿听那箫声愈来愈高,愈来愈尖,愈来愈急,分明已到了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而九天飞狐的琴声则是nongnong密密,丝毫不给箫声任何破绽,莲儿想再过片刻,两人之中必将会有一人走火入魔而死。 就在这时,月光之下,只见白面阎罗高高跃起,头下脚上俯冲而下,箫声已然冲到最高,九天飞狐站立在一株松树之下,奋力拨动铁琴的琴弦。斗然间,箫声与琴声如电石火光一般猛然相交,宛若山崩地裂一般。 白面阎罗身子如同飞鹫一般,往前飞舞三丈,稳稳落在一株松树之下,紧接着,他手中的玉萧四散崩裂,而九天飞狐手中的铁琴也拨断了所有的琴弦。 月光之下,两个人相对站立,一动不动。这时,白面阎罗脸上的人皮面具碎成破片,缓缓落下,露出一张俊秀的男子脸庞,只见他大约三十多岁,眉清目秀,额头之际有一处明显的伤痕,显得诡异无比。就在这时,莲儿听见身后田婉儿发出一声低呼,回头去看,只见田婉儿望着由恐怖凄厉面容变回本来面目的白面阎罗,脸上带着一种极为奇怪的表情,既是痛苦,又是无奈,既是快乐,又是煎熬,既是期待,又是失望,那表情奇怪至极,莲儿此生从未见到任何一个女子有过这样的表情。与此同时,在如水的月光之下,她分明看见有两滴亮晶晶的泪水从田婉儿白玉般的脸颊之上缓缓滑落。